更新時間︰2013-09-13
只听燕職應答,
「公主傾國色,貌若西施,顏如楚女
十五公主听言,低眉垂眸,臉如朝霞,煙視媚行的來到韓侯身旁,行了個禮,嬌嗔道,
「君父何須拿兒臣取笑?」言之,眼神不時的瞟向燕職,滿是羞澀。
「呵呵,」韓侯笑言,「吾兒羞也,吾兒羞也
孟蝶悄悄的打量燕職,見他神色無異,一幅不以為然的客套模樣退回自己席上,正襟而坐。
孟蝶與士旬跪坐于他的偏側。
燕職側頭看向孟蝶,眼神帶笑,盡是弱愛之情,分明不把剛才之事放于心上,要知道韓侯有此一問,必有原因。
瞧著他的眼神,孟蝶趕緊低下了頭,暗忖,好你一個阿止,豈不是害我嗎?若被十五公主瞧見,吾還有命乎?
果然,燕職的神色被十五公主捕捉到,她眨巴眨巴眼楮,誤為自己眼花,卻也並未放于心上。
這時,又听宮人高聲宣道,
「十三公主到!」
孟蝶好奇,又是一位公主?卻見一位紫衣少女,迤邐而至,彩袖飄飄,同樣十四,五歲模樣,桃腮杏面,香嬌玉女敕,溫雅含蓄,一路走來,行至燕職身旁,嫣然一笑,然後翩翩然的來到殿前向韓侯行了禮,退回自己的席位。
再觀之十五公主表情,嬌哼一聲,鳳眼一挑,頗為不屑,而十三公主也自始自終都未瞧她一眼。
孟蝶暗自稱奇,這十三公主難道也對阿止有意?且看兩位公主似乎因此而互不理采,再觀阿止仍然雲淡風清,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知怎的,孟蝶心里突然擁起一陣失落,還有一些苦澀,腦子里突然出現一個身影,左擁右抱,美女縈繞,她哼出一聲,有些惱怒,不知為誰?令得一旁的士旬對他斜眼一視。
孟蝶的表情,燕職看在眼里,心里卻是升起一股子喜悅。
隨後,韓國太子倉,公子明相繼來到,各自入席,孟蝶觀之太子倉,並無特別之處,長相平凡倒不及公子明的美貌,言行舉止中規中矩,對韓侯恭敬有佳,看不出有何才能。
倒是公子明瞧著孟蝶,對她猛拋媚眼,孟蝶一想到他同性戀的身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各卿公大夫貴族,己陸續而至,大殿內己有上百人,此刻絲竹聲聲,編鐘鳴鳴,好不熱鬧。
隨後,今日宴會的重要‘嘉賓’來到,魏國太子嗣,孟蝶睜大著雙眼,看向門口。
見一男子負手而入,暗紅長袍,黑色玉帶,玉冠束發,環佩鏘鏘,然卻長得一幅猙獰的嘴臉,目凶如豺,聳肩似鷹,一幅傲睨自若的神態,引眾人瞧了頗不好受。
太子嗣來到韓侯面前朝著他行了禮,卻是傲慢得不可一世,韓侯一張臉尷尬得變成豬肝色,卻也只是笑笑,招呼著太子嗣快快入席,與之共飲。
此時,從後殿魚貫而出眾多美人,翩翩起舞,眾人開始飲酒作樂。
然而,魏太子的態度早就引起眾人的不滿,大臣貴族紛紛議論,但卻也懼著魏國勢力不敢明言以對,公子明臉黑如炭,太子倉卻是一直注意韓侯的表情,倒還有些唯唯喏喏。
其中一賢士忿然作色,呼的從席位上站了起來,朝著韓侯與太子嗣相繼行禮後,對著太子嗣言道,
「臣須公,敢問太子,圭乃何物?」
須公此言一出,大殿頓時安靜,紛紛看向魏太子,連韓侯也放下手里的酒樽,剛才魏太子的器張的確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然而,魏國實力強大,曾是唯一能與強秦齊楚對抗之國,韓向來是魏的‘跟屁蟲’,是以馬首是瞻。因而當須公提出此言時,韓侯心里頗有些高興,還有些期待。
然魏太子卻不以為然,仍舊摟著美姬飲酒做樂,不過其身後的謀士卻是面有慍色,起身言道,
「圭乃君主的憑信,須公此言何意?」
「哼!」須公毫不掩示自己的憤怒與輕視,言道,「再問,執圭,應當何如?」
對方應答曰︰「執圭,鞠躬如也,如不勝。上如揖,下如授。勃如戰色,足蹜蹜
拿著圭,恭敬謹慎,像是舉不起來的樣子。向上舉時好像在作揖,放在下面時好像是給人遞東西。臉色莊重戰栗,步子很小,好像沿著一條直線往前走。
須公又道,「即如此,魏太子為何見吾君不懂禮乎?」
須公直言指出,眾人紛紛響應,指責起來,只有那些老奸巨滑的所謂之重臣,還是一幅泰山崩于前而不驚的模樣,他們各自有著自己的小算盤,眼觀鼻,鼻觀心,置身世外,不言一句,如宰相公仲侈,上卿俠林,亞卿段值等人,由此可見,正如士旬所言,韓威侯繼位,眾大臣勢大,韓國再無昭侯之盛世也。再觀韓侯,倒還有些‘裝瘋買傻’,笑哈哈的指責須公,言道,
「魏太子乃貴客,吾國乃禮儀之邦,不得無理此言頗有諷刺之味。
魏太子一听,頓時臉色難看起來,怒眼瞧著須公,手指因緊握酒樽而發白,目光一掃,猶如吃人一般。
然後他身後的謀士卻是拉了拉他的衣袖,朝著須公反駁道,
「須公談之禮節,某問之,韓乃周朝下國,韓侯乃天子之臣,為何卻也八佾舞于庭?此舉乃有禮還是無禮乎?」
古代舞蹈奏樂,八個人為一行,一行叫一佾,八佾為八行,六十四人,只有天子才能享用。
然,天子式微,諸侯國混戰,早己不把周天子放在眼里,個個稱王。
听此謀士如此一言,眾人皆愣,如今誰還會把周天子抬上桌面?不過,此人之言,似乎也在理,因無人能駁。
然,此人竟敢當面指責一國之君,偏偏理由卻是差強人意,眾人紛紛不平,一個他國臣子竟能如此大膽,韓侯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青,看著他的賢士們,有些恨恨然,滿堂眾臣賢士,居然沒有一人能辯之。
公子明還是呼的站了起來,怒氣喝道,
「區區謀士,休得胡言!」。
太子倉頭低低的垂著,不明其意。
眾賢士都是讀聖書之人,個個臉紅脖子粗,明知此人言語頗為可笑,甚至可以說是無恥之言,但此言卻又讓他們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受。
正在這時,大殿內卻突然響起一陣輕笑,那笑聲本不大,且隨意,然在較為安靜的殿上卻是顯得如此突出。
眾人又紛紛把目光看向聲音的來源,卻是燕國公子職身後一位瘦小,毫不起眼的少年所發出。
頓時,那些賢士們似乎覺得受到了嘲笑,一張張臉像煮熟的蝦子,恨不得有個地逢能穿進去。
燕職也是未料到孟蝶會有所出格的行為,本是魏韓兩國賢士之爭,他大可以置身事外,然,瞧著眾人不懷好意的神色,燕職理了理衣袖,正欲起身為孟蝶開月兌,不料,孟蝶自個的站了起來,對著魏太子微笑而言,
「鄙人孟蝶,乃公子職門客,適才,听此人一言,」孟蝶手指謀士,此舉本有無禮,不尊之處,然,她卻毫不在意,言來,「頗有凝惑,敢問太子,如今天下諸國,誰不是八佾舞于庭?鄙人實在孤陋寡聞,然,鄙人卻听言,昔年魏齊兩國相王,不知對于周天子是有禮乎還是無禮乎?」(注︰公元前334年,魏齊于徐州相王)
關于如今天下之形勢力,孟蝶曾向燕職詢之。
孟蝶沒有直問謀士,而是朝著魏太子發難,魏太子被問得一愣,轉頭瞟了一眼謀士,謀士臉色暗紅,急急低下了頭。
只听孟蝶又追問道,
「貴國稱王若算有禮,那麼對于區區八佾舞于庭何來無理一說?」
「善!」孟蝶言完,立即得到公子明的稱贊,隨後眾賢士仿佛松了口氣,跟著符合開來,然,那些‘重臣’們卻是把目光投向孟蝶這個不起眼的少年身上,緊緊皺起了眉頭。
韓侯听言,喜笑言開,卻又立馬收斂笑容,正色道,
「子之言,頗為無禮,一門客怎能責斥于一國太子,還不快快退下
韓侯明為責備,可那有責備之意,相反,言語之間還透露出一絲溺愛,一個君主對自己賢臣的溺愛,令那些善于查顏觀色之人不由得心思百轉,連太子倉也都抬起了頭。
孟蝶聞之,莞兒一笑,朝著韓侯恭敬一拜,果真退了下來。
燕職對于孟蝶的表現頗為震憾,她不僅能武能文,還能言善辯,一直以來,她于他就有著神秘的吸引力,他早己忘記了以前的那個膽小維諾的娃,這樣的娃讓他又驚又喜,他投給她一個欣賞的目光,孟蝶卻是朝他調皮的眨眨雙眼。
眾人都瞧著魏太子,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看他如何答辯,魏太子自是鐵青著臉,然,謀士又在他耳邊低嘀咕一番,他的臉色隨即轉怒為笑,
「哈哈….」魏太子笑聲如哄,並未回答孟蝶之問,而是順著他的話對韓侯言道,
「王上,韓乃魏之手足,魏己稱王數年,王上何不效之?」
魏太子之言,令眾人皆愣,韓侯更是酒樽掉在了地上,「 當」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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