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20
孟蝶的身子漸漸好了起來,她回到了自己府邸,雖趙雍極不情願,然礙著她的身份,只得允許,只是苦了他自己。
趙雍每次相尋都帶上沙帽,悄然而入,孟蝶的護院奴僕不疑,然,小七卻猜到了他的身份,因為她認識樓園,知道他是國君身邊的侍衛,且影等人對他又甚是恭敬,小七心里十分難過,整日唉聲嘆氣,惆悵不安,甚至有些恍恍然。
她的這種情緒,原于一次趙雍曾向她問道,
「汝乃孟君之妻?」
小七喏喏相應,趙雍冷哼一聲而去,他的聲音讓人听了實在是生出一身冷汗,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小七也感到他雙眸的冰冷,她不知國君為何厭惡她,甚至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小七不得不為自己的小命而擔憂著,而更惆悵的卻是孟蝶的身份,她己猜到幾分。這日,又瞧見國君來了,她遠遠的躲在一旁,再不敢出現。
孟蝶靠在榻上翻閱一卷竹簡,听到腳步聲,朝門口看去,趙雍直直的推門而入,孟蝶不悅的皺了皺眉,這廝把這里當自家了,太過隨便。
趙雍取下了沙帽,挨著她坐下,把她在了懷里,在她臉上啄了啄。
「小兒乃孤之婦,不能朝夕相處,竟如此‘偷偷模模’,普天之下,也有孤如此
語氣透著一股子怨氣與無奈。
孟蝶呵呵一笑,放下手里的竹簡,雙手摟著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前,卻不言語,只是靜靜的听著他的心跳,就覺得很滿足了。
病的那幾日,趙雍對她的細心照顧,讓她實在感動,他白日忙于政事,晚上總要陪在她的身旁,與她呆上兩個時辰,直到孟蝶趕他回去,他還一臉的不悅。
孟蝶思索著,他就如此喜歡她嗎?他愛她甚于她對他的愛,心里不免感到自責,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離去,他會怎樣?
孟蝶抬起頭來,認真的瞧著趙雍,此刻的他略顯疲憊,閉目靠在榻上,眼角有著淡淡的青色,想必沒有休息好,其實他算是一位勤勞的國君,又有雄才偉略,那麼他在歷史上扮演怎樣的角色?他的結局又是如何?
孟蝶又開始思索她的歷史知識,除了徒增頭痛外,一無所獲。
不管怎樣,她一定要讓他平安無憂。
此夜,趙雍夜宿于此,凌晨回宮。
孟蝶醒來時,天色己大亮,她令奴僕備好湯水,清洗一番,裝束整齊後,走出了屋子,瞧見小七獨自靠在木欄上,一動不動,神色頗為優愁。
孟蝶垂下眼眸,沉思一番,慢慢的走向她。
「小七?」她輕喚一聲。
小七回過神來,朝著孟蝶曲膝一拜,眼神有些閃爍,極不自然的笑了笑,
「孟君,須進食乎?奴婢就去準備
「無防孟蝶阻止道,她的眼角含著一絲笑意,「小七近日心事重重,可有煩心之事?」
面對孟蝶敏銳的眼神,小七心升慌張,低著頭,絞著手指,過了片刻,突然「咚」的一聲跪了下來,淚水順著臉頰嘩嘩而落。
「奴婢確有疑問……奴婢不是有心窺探孟君之事……奴婢知昨日之人乃國君,奴婢還知,知……」
小七結結巴巴,實說不出口,這件事一直糾結著她,是傷心,是難過,更是無比的驚訝。
「知道什麼?」
孟蝶語氣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緒。
小七嚅嚅唇,似言非言,做激烈的思想斗爭,最後終于咬咬牙,抬起頭來,堅定的眼神看著孟蝶,還透著一股期盼。
「孟君可是女子乎?」
她希望不是,她緊張的看著她,此刻,她心跳如鼓。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
孟蝶听此一問,並未感到驚訝,而是長嘆一口氣,扶起了她,
「此事,可曾向他人提起?」
小七愣愣的表情,搖了搖頭,滿臉淚水,只听孟蝶又道,
「知你機靈,既然知道此事,為何不小心隱瞞?如今言出,不怕吾加害于你?滅口乎?」
其實當小七說出心中疑問時,孟蝶心里是欣慰的,她不喜歡身邊的人有不可著模的心機,她的舉止,正說明了她的忠心,剛才一問,正是她的試探,如果,小七謊言以對,那麼她或許真的會動殺意。
孟蝶的話,承認了小七的猜測,小七雖心有準備,還是驚慌的倒退兩步,孟君真是女子之身?
心里的那份期盼瞬間磨滅,她的神色十分頹廢而漠落。
她從第一眼瞧著孟君時,少女芳心己屬,卻萬萬不敢奢想,能伴在她的左右已是上天對她的垂憐,可如今,似乎一場夢,她有些恍惚,緩緩的跪了下來,泣道,
「奴婢知道命不久也,奴婢不在意,問清心中疑惑,死也瞑目了
這話含著深深的情意,也有著對生命的絕望,讓孟蝶為之一愣,隨即明白了什麼,心里又升起一份自責來。
再次扶起了小七,握著她的手,令小七抬起頭來,
「不會有人要你性命,定要守口如瓶,其中曲折,往日汝會明白,雖夫妻是假,但情意是真,小七還願助吾一臂乎?」
孟蝶試探道,
小七听言,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她還可以留下?
見著孟蝶朝她點點頭,她心里激動萬分,竟一時說不出話來,夫妻是假,情意是真,即使她是女子,她也願意留在她的身邊,急急的胡亂點著頭,然而轉眼又想,君上似乎並不樂意?又含淚小聲問道,
「君上不責罪于奴婢?」
孟蝶不明白此話之意,挑了挑眉,
「他為何要責罪你?」
小七搖搖頭,一幅懵懵的表情。
孟蝶思索片刻,啞然失笑。
再言趙雍回到朝堂之上,與眾臣商議助燕一事。
眾臣皆言明了對燕國內亂的分析,也紛紛贊同趙雍的主張,支持公子職繼成燕王之位,于是,趙雍下令,令樂池帥領五萬趙軍,奔赴趙燕邊境,威逼齊軍,同時分派使者前往楚,韓,魏,秦,相約各國國君于繩池相會,商討存燕之策。
此令下達後,趙雍掃向眾臣,言道,
「寡人欲派使臣前往中山,說服中山王出兵攻燕,諸臣可有異乎,何人願主動請纓?」
朝堂頓時一片討論,不明國君之意,為何要中山國出兵攻燕?
此時的中山國己向趙國割地求和,幾乎成了趙國的附庸。
趙雍面色嚴峻的看向堂下眾臣,此番決議,是與相國私下商討後的結果,相國提出願出使中山,然而,趙雍想看清自己的臣子,究竟有幾人堪擔大用,這才在朝堂上提了出來。
就在大家紛紛猜測之際,一臣工出例奏道,
「臣願前往
眾人紛紛向此人看來,原來是大夫田不禮。
田不禮乃齊國落迫的貴族,數年前來到趙國,得到趙肅侯的提拔,封為大夫,然此人一直中規中矩,在趙國數年,並沒有什麼建樹。
趙雍嘴角上揚,露出淡淡的微笑,
「田大夫願往?」
「然!」
「可知寡人為何要令中山攻打燕國?」
田不禮持笏弓身,緩緩而道,
「燕國內亂,此乃趙國攻佔燕國之最好時機,然,燕卻不能亡,但能攻下燕幾座城池,可壯我趙威,然,趙若此時攻燕,必會引起諸國聲討,有干擾內政,趁火打劫之嫌,若由中山國出面攻燕,趙暗于支持,中山必得之城池,土地,趙有滅中山之意,至時,中山國土皆為趙有,燕之城池也終歸趙之版圖
田不禮言完,眾人噓吁一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眾人無不恭敬的看向趙雍,這位年少的國君,竟有如此的謀劃,是趙之福也。
趙雍听言,哈哈大笑,下階朝著田不禮走來,拉著他的手,喜色道,
「田大夫深知寡人之意,此番前往中山,可有把握?」
「微臣定不辱使命
「寡人等著好消息,事成,必賞
「諾!」
數日後,燕國又傳來消息,齊軍與太子平大敗子之,子之被醢刑而死,然而太子平與燕王噲卻在亂軍喪命,一時間燕國無主,亂成一粥,各貴族相互混戰,齊軍乘機攻佔燕國國都薊城,而遠在韓國的燕職再次求書傳來,央趙雍助他攻打齊軍,復國。
趙雍一邊令樂池加速趕往邊鏡,一邊準備前往繩池與諸國國君會面。
如此忙碌著,與孟蝶見面的次數也屈手可數了。
這日,孟蝶面見趙雍,得知,他即將起程的消息,心中甚是不舍。
「夫君此去繩池,讓蝶相隨可好?」
孟蝶偎在他的懷里,雙手放在他的胸前,抬起可憐的雙眸瞅著他,
趙雍眉頭一皺,
「汝去做甚?」
孟蝶在他身上蹭了蹭,撒嬌道,
「自是助夫君一臂之力,五國相會,雖為助燕,也都各懷鬼胎,蝶恐夫君受欺
孟蝶的話令趙雍冷哼一聲,原本吻向她的唇停留在她的嘴角,
又微微拉開一些距離,認真的打量著她,
「果真如此?」
孟蝶呵呵一笑,
「當然,也想見見五國之君,特別是秦王,不知威武乎?」
「只想見秦王?沒有他人?」
孟蝶不解的眨眨眼,瞧著他眼中的一份深沉,頓時明白了,此番會吾,阿止也會去,這廝又在胡亂吃醋了,他就這麼不相信她?
孟蝶生氣的轉過身去,心里很受傷,又想到小七告訴她,國君對她的態度,心里不知是該氣該惱,這廝的獨佔欲實在太強了點吧。
然而身後卻傳來呵呵的一陣笑聲,隨著,一雙大手從她腰身圈了過來,來到她的胸前,並伸進了她的領口,孟蝶不滿的抓住了他的大手,扭著身子,不想讓他得逞。
趙雍的頭埋在她的頸側,悠然道,
「適才乃試探小兒,小兒心悅于孤,孤甚是歡喜,然,小兒只能心悅于孤言完,在她耳邊輕輕一吻。
孟蝶嘟著嘴,不打算理會他,誰知,這廝在她胸上狠狠一捏,令她嚶嚀一聲,
趙雍妮喃的聲音傳來,「天色己晚……」
孟蝶不為所動,
「不許吾去,今夜,今夜……休想……」
趙雍听言,又是呵呵一笑,
「此番前去,又將一月不見,小兒真不想?」
孟蝶頓時紅了臉,心里又擁起離別的惆悵,她轉過身來,緊緊的摟上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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