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謀妃 第173章 燕職誤口

作者 ︰ 彥夢溪

更新時間︰2014-01-11

再言趙雍,對孟蝶有些歉意,所以才毫不猶豫的答應她再見燕職,樓園回來復命,言之,兩人並未交談多久,也未有異樣,趙雍這才放下心來,見著樓園還未離去,不由得問道,

「還有何事?」

樓園應答,

「主公今日可去孟君處?」

趙雍沉思片刻,嘆了口氣,

「罷了,過幾日吧

「可是去王後宮中?」

「放肆!」趙雍把手上的竹簡一丟,「啪」的一聲,厲眼看著他,欲指責的話卻是說不出口,半響才淡淡的一句

「退下!」

「諾!」樓園倒有幾分負氣,轉身就走。趙雍無奈的撫了撫額頭,不就臨幸了一個女子嗎?怎麼感覺像是犯了多大的罪過,她不僅是王後,還是韓國公主,如今韓國是牽制齊國的最好棋子,他還做錯了不成?不過,此事萬萬不能讓小兒得知,趙雍突感一陣頭痛。

那日,他能留在王後宮中,不僅僅是那香料的作用,出生宮庭的他,怎能不知那燻香的催情作用,在他感到身體異常時,就己猜到了原因,然而,他沒有發怒,沒有挑明,而是留了下來,更多的是為了緩和與韓國的關系,在數月前,對娶韓國公主暖昧不明的態度就己惹得韓王十分不滿,如今,公主在趙宮不得待見,韓王更是勃然大怒,那封帛書中,韓王提到了戰事,也提到了王後,他「委婉」表示,如果王後不合心意,會再派公主入趙,言語之間雖尊循著禮節,卻毫不掩示濃濃的責怪,如今趙國在對燕一事上,還需要韓國的支持,他不得不委曲求全了。

其實對一國之君來言,這是何等的艷福,也只有趙雍認為「委曲求全」,不僅僅因為小兒,還因為做為國君的尊嚴。

此刻的他再次深深的感到,國家不強大,做為國君的無力感,趙國在胡服騎射下己經有了很大的改變,在軍事上,有了較強的戰斗力,但仍需要休養生息,不能過早的暴露了自己的實力,秦齊楚,都是趙國強有力的威脅,他必須聯合韓魏,與之抗衡,而這一切小兒又是否明白?

趙雍起身來到書房外,瞧著院內的奼紫嫣紅,春意盎然,心情卻十分沉重,燕國戰事結束,接下來就是討伐中山國,滅了中山,才能使趙國真正強大,疆域開闊,南北聯通,趙國將位于三晉之首。

燕國還未平息,趙雍就把目光放在了中山之上,策劃著進攻中山的步驟。

正在入神之際,耳邊響起了韓翟的聲音。

「妾,見過君上

趙雍轉過身,見韓翟一身白衣,略施粉黛,雅態妍姿,清新月兌俗。

「又要請離?」他嘴角微彎,似笑非笑。

面對趙雍的譏諷,韓翟仍舊面無顏色,隱于袖中的小手緊了緊,從容道,

「妾之舉,為了母國,為了君上

「哼!」趙雍冷哼一聲,眼神凌厲的掃來,

「孤想留于誰之宮中,又豈是燻香能左右?凡事不可自作聰明,孤不想再有下次,即使公主之尊,公卿之貴,孤決不輕饒

留下威脅之言,趙雍拂手而去,韓翟愣在當場,額上頓時滲出了細汗,手心也微微發熱,心突突直跳,他知道?他居然什麼都知道?他竟是如此深不可測?她心里幾分畏懼,幾分激動,幾分好奇,他沒有責罰,原是他本有臨幸王後之心,而這種燻香在各國後宮之中頗為流行,國君常用來調節情趣,對身體並無危害,然,這樣的國君,這樣的男子,卻能猜到她的小計量,他不喜王後,卻也柔情相對,他原來運籌帷幄,胸懷大志,這才是天下偉丈夫,韓翟看向他的眼神,不僅變得痴迷。

韓翟一路心情蕩漾的來到王後宮,正遇代姬,衛姬等幾名美人謁見而出,幾人客套相互施禮,如今後宮美人稀少,趙王後得寵,與她一起入趙的媵妾其身份也不可忽視。

趙王後此時正在對鏡描眉,精致的五官看在韓翟眼里,自是大聲稱贊一番,引得趙王後抿嘴一笑,瞟了瞟她,隨即又不屑的言道,

「阿翟此裝甚是樸素,恐君上不喜

韓翟不以為然,

「王後能得君上寵愛方善,阿翟乃一名妾室,不敢入君上之眼

趙王後听言心情大好,又拉起她的手,假意道,

「阿翟此言有誤,吾等同來趙宮,同伺君上,不可輕視自己,阿翟放心,吾會安排阿翟待寢,那代姬等人,一向不受君上喜愛,吾也自不理會,可阿翟不同,這後宮之中,除了本後,阿翟最大

韓翟听言,臉色一紅,想起君上那偉岸的身姿,俊美的容顏,心如鹿撞,趙雍,她不僅要得到他的人,還要得到他的心。

兩人在一起又說了一會兒話,奴僕來報,韓使來訪,燕國公子來訪。

燕職?兩人听了微微吃驚。

這些日子,兩人的心一直圍在趙雍身上,特別是趙王後,幾乎快忘了此人,一時愣住,不過立即又喜悅起來,燕職一直是她心中的夢。

燕職原在趙宮門口,遇上韓使,隨他一起謁見王後,本是故識,又是韓國質子,來到後宮,也不失禮數。

數月之後,再見燕職,趙王後仍舊心跳如鼓,他與趙雍不同,趙雍性情難以著模,讓她又恨又愛,而燕職一向溫文爾雅,他的君子之風令眾多女子痴醉。

她的眼神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充滿著情意,又含幾分怒氣,來到趙宮數月,無親無故,他從未來探望過,當初听聞他留在邯鄲時,還著實高興了一陣,滿以為他會來訪,總算有個說話的人,誰知,他竟是毫無音訊。

這番前來,是為了何事?莫是因為自己受了君上寵幸,來央求她向君上美言?她知道燕職留在邯鄲是因為趙國幫他復國一事。

如此想來,趙王後臉上有些得色。

這一神情看在韓翟與燕職眼里,都是暗自取笑一番。

幾人韓宮,又是舊識,言語也甚是愉快,談起韓宮昔日的一切,連燕職也不掩示臉上的笑容,看得趙王後又是一陣痴相。

而韓翟面對燕職的「熱情」倒有幾分疑惑,他不是一直排斥王後嗎?

韓使自是不知幾人心中的那些彎彎曲曲,因王後能得趙君寵愛,韓趙關系融洽,免不了對趙王後一陣恭維,這時只听燕職插上話來,

「公主入趙,職曾有所擔憂,因趙君寵幸她人,恐公主受欺,如今看來,職多慮了

燕職的話令趙王後與韓翟均是一愣。

趙王後又驚又喜,燕職居然擔憂她?他真的擔憂她?他何時向她如此溫柔以言,記得出嫁前,她曾去尋他,因他的冷漠而氣了數日,還是因為阿翟的話才寬下心來。

而韓翟卻疑惑,趙君寵幸她人?何人?

兩人各有心思,卻因韓使在場,也不好細問,好在韓使只停留片刻,就以告辭,趙王後因有他事相問,留下燕職于此。

韓使離開王後宮,趙王後面露紅暈,看向燕職,柔聲細語,

「公子擔心本後?」

「這……自是……王後與職舊識,職理當擔憂

听此,趙王後一顆跳動的心又靜了下來,原本神彩奕奕的臉色,又暗淡無光,頗顯失望,這話怎麼又客套甚濃?她有些糊涂了。

而一旁的韓翟自是清醒得很,她知燕職必有話說,瞟了一眼自做多情的趙王後,含笑道,

「適才听公子所言,趙君寵幸她人?此話何意?吾與王後入宮數月,未曾听聞趙君召誰侍寢

「這……」

燕職面露尷尬之色,這宮闈之事,他一國公子怎能四處宣揚?

「職誤為王後己知,竟未想……」

燕職實在難以啟齒,這更引起了韓翟的好奇,連趙王後也收起那份尷尬的情意,看向燕職,

「公子但說無防,吾乃後宮之主,後宮之事,本後應知

燕職面露微笑,似乎又釋然開來,

「這也不是什麼秘事,趙君寵幸孟君,眾人皆知

孟君?趙王後與韓翟听言,卻是松了口氣,趙雍好男風,早有耳聞,趙雍與孟君之事,入宮時,也有傳聞,如今听燕職道來,看來也不是空穴來風。

「此事己知趙王後嘆了口氣,但瞬間又神態如常,

「雖然趙君喜孌童,然,吾乃正宮之主,那孟君一介孌童,又豈能相提並論言語之間,是對孟蝶深深的不屑與厭惡。

燕職瞟了瞟她,心有不悅,暗自冷笑一聲,卻面不露色,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幅無謂之態,接下來的話,似是無意而出,

「孟君乃女子之身,豈是孌童?」

一語激起千層浪!

什麼?兩人听言,頓時一怔,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無比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女子之身?」韓翟首先回過神來,「怎會是女子之身?她不是一等食客嗎?」

「然,然」趙王後也接口道,「孟君也曾是公子門客,怎會是女子?」

燕職這才知道自己「語誤」,也突然愣住,緊緊閉上雙唇,面露難堪,欲言又止,在趙王後的催促下,許久後,又才緩緩道來,

「孟君曾為職的門客,所以知她身份,乃一女子,職誤為趙君會接她入宮,竟想不到,仍以食客示人,趙君心思,職實在難懂……此事,無人所知,未想,今日竟被職無意言出……實在羞愧……王後听听即罷,趙君既然未言明孟君身份,必有用意,王後不可讓君上得知,若誤了君上之事,恐起隔閡……」

這會,兩人早己心亂如麻,這對她們來言,實在是驚嚇不小,一位女子,婦人,怎能以丈夫之態示人?瞞了天下人,還如此高調,行走于各國之中,行走于後宮之中,甚至于朝堂之上,毫無顧及,而趙國國君對如此荒唐之事,竟能容忍?

兩人再次相視一眼,都想詢問對方,剛才所听的,是否有誤?

片刻,兩人又同時看向燕職,燕職神色有些「慌張」,好像說出此事,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

燕職急急起身,朝兩人一拜,

「此事,實在唐突,職之過錯,然,職有一言,如此荒唐之事,趙雍定有深意,此事萬萬不能傳出,切記,切記

言完,竟有些狼狽的離去。

燕職的確顯得一些狼狽,出了王後宮,出了趙宮,他還未平靜自己的心情,他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將孟蝶「出賣」了,他竟如此的卑鄙不堪了,他恨自己,卻又不得而為,如果不這樣做,孟蝶怎會離開趙雍?

他的身子微微顫抖,這是君子所為嗎?可是在他不惜殺害她人性命,挑撥孟蝶與趙雍時,他己不是什麼君子了,他只知,為了得到自己所要的,必須要不擇手段,他坐在馬車上,緊緊的雙手握拳,臉色的慌亂,逐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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