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山谷中遍布都是鈴蘭花的影子,即使李曉嫻想要說服自己這不過是個巧合而已,可是卻找不到一個看上去不牽強的理由。******請到看最新章節******
鈴蘭花,這幾乎無處不在的東西絕對不會是巧合。
李曉嫻謹記著木涼鳩說過的話,就算是她肚子中有千萬個問題要問木涼鳩,可是此刻她也什麼都不會說。
他只是追逐著木涼鳩的身影,緩步朝那個方向走去……
躺在那高台上的女子,她雪白的輕紗長裙從高台上一傾而下。她一頭墨黑的青絲有齊腰那麼長,柔亮的就像是月光下的絲綢。有純白而嬌艷的鈴蘭花從她發間綻放而出,更顯得她的長發烏黑發亮。
她是李曉嫻這輩子見過最美麗的女子,她有著完完全全不亞于木涼鳩的絕美容顏。
白玉般的嬌女敕肌膚毫無瑕疵,就若景德鎮最好的陶瓷一般細膩光滑。她輕閉著雙眼,濃密的睫毛就像扇子一樣垂下來。挺直而又嬌小的鼻子,還有那有著春天桃樹上盛開的桃花一般色澤的雙唇,她的嘴角微微上揚著,好像正睡著一個安穩的午眠。
她的樣子是那麼與世無爭毫無留念和牽掛,她的樣子就像是高高在上不可觸及的天神。
四五只撲閃著翅膀的彩蝶,在她周圍盤旋飛翔不願離去。就算是李曉嫻此時走近,那些蝴蝶也毫不怕人的仍舊繼續陪在那女子的身邊。
最引人注目的,應該要數停留在那女子唇上的那只純白的蝴蝶。那是一只有半個巴掌大的蝴蝶,它雖然全身純白如雪很是普通,可是在它身上卻泛著淡淡的藍色光芒。
走近的李曉嫻這才看了個清楚,那藍光就像涓涓細流一般,從那純白蝴蝶的身上不斷的流入那女子的嘴唇中。如果再仔細看的話不難發現,那傾城女子的身上也泛著一層淡淡的光芒。
「她是誰?」李曉嫻不止一次的在心中問著這個問題。不知道為什麼李曉嫻總覺得這個女子十分熟悉。
李曉嫻好像是在哪里見過她,可是又好像沒有見過……若是見過她又怎麼會忘記這麼美麗的容顏?可是……若是沒有見過,那為什麼會平白無故的多出這種熟悉感?
木涼鳩自從走進這山谷之後,他的一雙眼眸就從未從那女子身上移開過。他俯,伸手牽起女子的一絲長發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隨後他又把她的長發輕輕放下。
他輕坐在那高台旁邊,一只手扶在高台上整個身子也靠在了上面。他臉上表情冰冷,雙眉也是深深的鎖著。他沒有說話,可是那悲傷全都寫在他的臉上。
那只白貓雪團好像也是這里的常客,平日里慵懶的它此刻卻十分的活潑。弓著身子輕踮著腳在高台的周圍走來走去。還不停的用小嘴和爪子清理著長出了頭的鈴蘭花藤。它這是在維護這高台的環境。
李曉嫻也是沒有說話,她站在高台旁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的表情。只是後來站累了,她就學著木涼鳩的樣子坐了下來靠著高台。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竟然就那麼睡著了。
一滴閃著流光的淚滴落在黑暗中,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光亮。直到那光亮越來越大,最後將那片黑暗也點亮了。
美麗的女子一身雪白的長裙,正坐在蓮花池邊流著淚。她的神色黯然無光甚至近乎絕望。她沒有伸手去擦拭眼角的淚水,只是無神的望著蓮花池中一尾紅色金魚。
「王說丑時行動,若是出了什麼岔子……絕對在第一時間毀約那女子並沒有開口說話,說話的卻是蓮花池中的那尾紅色金魚。它探著腦袋把話說完之後,立馬又鑽進了水池中左右游動起來。
「他不是已經答應再過幾日行動嗎?」有一顆淚從白衣女子的眼中滴落下來,砸在蓮花池中咱開一圈漣漪︰「怎這麼突然就說要行動了?」
「王已經沒有等下去的耐心了那尾金魚又探出腦袋說道︰「鈴蘭。你也是時候該了解孽緣回歸王上身邊了
「可是……我還沒準備好,能不能……能不能讓他再通融幾天?」被稱作鈴蘭的白衣女子求饒一般的說道,她微低著頭。雙手緊捏成了拳頭狀︰「再過幾日……再過幾日我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了解了
「鈴蘭,你莫不是在天宮呆久了,連王的脾氣都給忘了嗎?」那金魚的語氣毫不客氣,口氣中滿滿的都是責備︰「王上的決定什麼時候變過?難道你忘了當初王上派你到天宮的時候,你哭鬧不止堪甚至打算自廢功力。王上也未曾改變過心意。這次你又怎能讓王上推遲行動時限?我勸你還是準時行動為妙
「鈴蘭,你坐在池邊做什麼?」
還沒等鈴蘭繼續同那金魚辯駁。一個男人的聲音就從不遠處響起。鈴蘭趕忙朝蓮花池中的金魚做了個手勢,那金魚一頭鑽到水底游著游著就不見了。
見那尾金魚確實已經離開,鈴蘭這才轉過臉去︰「我找了半日,也不見你送我的那尾赤血金魚,也不知它游去哪里了
那男子笑著緩步走過來,坐在她身邊看著她。見她眼角掛著淚花,他有些不舍的伸手為她擦著眼角︰「不見就不見了,許是那尾神魚是嫌棄這蓮花池太小配不上它尊貴的身份。明日我讓人來幫你把這池子再修大些,到那時候我再幫你找幾條赤血金魚來
「木涼……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鈴蘭說著說著又流出淚來。
「說什麼傻話那男子便是木涼鳩,他伸手將鈴蘭攬到自己懷里,輕輕的撫弄著鈴蘭墨汁般的長發︰「你是這天宮掌管鈴蘭花的鈴蘭花神,鈴蘭花是我最愛的花。我也不過是這天宮不得寵的狐仙而已,你又怎麼能說值不值得這話?」
木涼鳩笑著,只要他在鈴蘭身邊的時候他就總是笑著的。
「木涼……從我到天宮以來,就受盡了其他天神的欺負。雖然是這樣,可是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這天宮並沒有那麼糟糕鈴蘭從木涼鳩的懷里坐起身來,她又把插在發間的唯一一支發簪取了下來︰「你總是對我這般好,我卻從來沒有報答過你
鈴蘭說著就站起身來,走到木涼鳩的身後。她伸手將木涼鳩的一頭雪白的銀發挽起,又把那支簪子插進了木涼鳩的長發間。
之後鈴蘭又從他身後將木涼鳩緊緊抱住︰「我也想不出拿其他什麼來感謝你,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這支鈴蘭玉簪稍微拿得出手一點。雖然這簪子也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不過也是我從生下來便帶著的東西
鈴蘭說道這里,眼淚又不自不覺的掉了下來。那滴眼淚落在木涼鳩的頸脖上,顯得格外的冰涼。
「鈴蘭……你這是怎麼了?」木涼鳩站起身來,轉頭看著鈴蘭。她已經哭成了淚人,木涼鳩心痛的把她攬在懷里溫柔的輕聲問著︰「是不是又有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非宰了他不可!」
「沒有……」鈴蘭低著頭不敢去看木涼鳩的眼楮,她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怕我萬一哪天不見了,這東西也可以代替我陪著你
「你要走?」木涼鳩皺著眉頭,突然變得認真而又嚴肅起來。他伸手捧著鈴蘭的臉頰,直直的盯著鈴蘭的雙眼。
「不是……我只是說萬一鈴蘭也是看著木涼鳩的雙眼,只是看了一瞬間她的心中就生出了膽怯來。她又把腦袋歪向一邊,她躲閃著她的目光。
「以後不許你再說這些話!」木涼鳩松開了鈴蘭,他又朝後退了一步︰「再過幾日我們就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鈴蘭你不要怕,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哭了
「嗯……」鈴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又笑著對木涼鳩點了點頭︰「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
「嗯……」木涼鳩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送走了木涼鳩,鈴蘭像送了口氣一般嘆息著。她走進自己的臥室,為自己換上了一件自己最喜歡的純白色紗衣。那紗衣還是她被邪王派到天宮來之前,和她定情時所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她的手指在那衣服上婆娑著,那衣服用了天下最稀有的玄天蠶絲編織而成。自從她來到天宮之後,就再也沒有穿上那件衣服過。
因為怕其他天神眼紅這件寶貝衣服,若是傷了這衣服一分一毫她必定會發瘋,不會在隱忍下去的。
可是為何偏偏又要遇上他呢?
鈴蘭坐在梳妝鏡前,又仔細的為自己描了眉,畫了紅唇……
這夜丑時,她真正的身份便要暴露人前,她將變成天宮真正的敵人。若是沒有遇見木涼鳩,她也不會有這麼猶豫。
可是……她不想看到他受傷的表情,哪怕是一點點……
鈴蘭梳妝好後,已經離丑時不遠。她拔出那時木涼鳩送她的七星寶刀,那時候他送她這刀是讓她保護自己而用。今日她便要用這把刀,保護木涼鳩……
鈴蘭走到蓮花池邊,她輕閉著眼楮嘴角勾著笑容︰「我們來生再見吧……」
說著她便用那把七星刀刺穿了自己的胸膛,藍色的鮮血從她的傷口處流淌出來。沒錯她並不是什麼天宮的鈴蘭花神,她真正的身份不過是邪王身邊的一名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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