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三緊緊抱著衛美人,衛美人如母豹一般,生撲了薛老三,圓長的大腿緊緊箍在薛老三腰間,扭動得厲害。
兩人正沉浸欲河,忽地,薛老三耳根急速抖動一下,好似春雷在頭頂處炸響。
原來,他耳力驚人,听到外面起了響動,似有好幾人朝這邊行來。
薛老三霍然轉醒,才記起這不是自家房間,更不是衛美人香閨,這是蜀省德江行署雲錦新區管委會常委會議室。
無須猜,那行來的幾人必然是管委辦後勤科的同志,前來收拾會場。
一念至此,薛老三好似被澆了瓢冰水,霎時間,欲念如潮水般退卻。
他猛地推開衛美人,衛美人發出道不滿地哼哼,竟伸出五根玉蔥,來解他的皮帶。
薛老三伸手抱緊她,不讓她動作,潛用暗勁,聚氣成線,一道聲音,直直灌入衛美人耳膜來,「有人來了!」
轟!
衛美人猛地醒轉,回眼瞧了瞧自家形狀,雙腿纏在薛老三腰上,緊緊勾住他脖,半邊**快要瀉出衣衫,簡直就是y娃d婦。
衛美人猛地一推薛老三,跳下地來,頂著燒得快熟的玉臉,兜頭就朝外躥去。
卻被薛老三一把抄住,瞪眼道,「慌什麼慌!」
衛美人挨了訓斥,不敢看她,抬眼打量自己濕透的,知曉自己方才是沖動了。
若這副模樣沖出去,估計,不用到天黑,流言蜚語,就得把雲錦這塊天烤焦了。
衛美人又急又羞,既不敢抬眼看薛老三,又焦躁不安,生怕來人行進門來,瞧見她這副模樣。若真如此,她不如一頭撞死得痛快。
衛美人正急到不行,薛老三送音入耳,「月兌褲!」
「什麼!」
衛美人猛地昂起頭來,杏眼圓睜,瞪著薛老三。
「廢什麼話,不怕人見著。你就挺著!」
薛老三呵斥道。
挨了訓斥,衛美人反倒老實了,心念想這家伙向來鬼精,定然有辦法,退一萬步,就算錯信了她。死便死了,死在他手上,也還了此生孽債。
一念至此,衛美人便伸手去解皮帶,方把手按上,便悶頭出聲,「把臉轉過去。」
薛老三頓時天旋地轉。方想說些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出,轉過頭,背過身去。
衛美人解下褲,顫聲道,「好了……他,他們快……快進來了!」
她話音方落,褲便到了薛老三手。忽見薛老三猛地一拍桌,怒道,「衛蘭同志,我警告你,要服從組織決議,不要跟組織搞對抗……」
薛老三桌拍得極重,突如其來的動靜。唬了衛美人一跳,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可這會兒,衛美人白玉般的露在外面,哪里還顧得上這個。趕忙蹲了身,躲在桌下。
她方蹲,便听薛老三又出聲了,「薛書記,薛向同志,我勸你冷靜冷靜,你這樣好大喜功,是要出問題,出大問題的!」
聲方入耳,衛美人便驚呆了,因為薛老三吐出的聲音,竟是那樣的熟悉,分明就和她的聲音一般無二,音色,聲域,語氣,一般無二。
「我出什麼問題,我薛向能出什麼問題,衛蘭同志,我再最後一遍警告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我也再次提醒薛書記,咱們黨有政策,有紀律,是集體領導,不是誰的一言堂……」
啪的一聲,伴隨著話音,一盞水杯,被薛老三信手丟出門外,砸在地上,跌了個粉碎。
而那原本急匆匆而來的腳步,頓時,嘎然而止,便連呼吸聲也收斂了。
顯然,薛老三的計策成功了,他扮演的領導火爆爭吵,果然嚇住了已行到門邊的干事們。
本來嘛,大領導爭吵,本就是私密,是忌諱,听見了,出去傳小話,那是八卦,會熱血沸騰,興趣高漲。
可要是在領導們吵得熱火朝天的當口出現,那就是弱智,是白痴,是找死。
原來,國內的政治環境,從來都是為尊者諱,為尊者避,見著領導爭吵,那不等于告訴領導,我看見你怒氣沖沖,毫無風度的模樣了麼?
這不是,緊等著被領導收拾麼?
此前屋內爭吵的兩人是誰?一個是雲錦的絕對權威薛書記,一個是班排名第三的衛主任,真讓這二位瞧見自己撞見他們吵架,那還談什麼政治前途。
的確,屋外趕來的幾人,此刻後悔至極,听見屋內爭吵,齊齊嚇得靠牆站了,動也不動。
之所以動也不動,並非不想動,不想離開這是非之地,而是不敢,生怕自己在外面的動靜兒,驚動了屋里的書記,主任,被抓了現行。
屋外人不動,薛老三便也繼續演著單簧。
他國術無聲,喉結,舌頭運轉如意,他若有意,便是世界上最絕妙的口技大師。
衛美人,他早已相熟,對其聲音極是了解,要模仿她的聲音,自然不難。
原本,衛美人真人在此,用不著他薛老三耍單簧。
可此時的衛美人已然神無主,指望她一塊兒演,一準不像。
如此,只好由得薛老三一手包辦。
卻說,此刻,薛老三嘴上繼續激烈爭吵著,手上也沒停,他將衛美人的長褲在會議桌上攤開,右臂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震顫,白皙的右掌瞬間充血,化作殷紅。
繼而,通紅的右掌便朝那映濕的地方壓下,手掌方壓下,立時便有絲絲蒸汽冒出。
只短短數分鐘,衛美人那條近乎濕透的西褲,便被薛老三這只肉烙鐵,給印的平整,干爽了。
薛老三一抖褲,朝衛美人遞來,衛美人顧不得厘清薛老三是如何讓自己濕透的褲片刻干爽的,三下兩下便朝腿上套來。
見衛美人已經開始扣著皮帶,薛老三接上前番對話,怒氣沖沖道,」我不跟你說,跟你扯不清!」
一句說完,急匆匆朝門外行去。
貼牆而戰的幾人,听見動靜兒,再也顧不得會不會被發現,撩開腿就玩命一般奔了個沒影兒。
「跟你才說不清。」
良久,衛美人瞪著空蕩蕩的大門,啐出一句。
募地,又想起方才羞人景象,想著想著,身體又起了溫度,好似那惱人的大手還在自己身上游走,渾身如過電一般。
狠狠一跺腳,驅走邪念,忽地,又想起薛老三方才唱得那雙簧,不由自主開口學了一句,「薛向,我警告你,黨有政策,有紀律,……」
噗嗤一聲,衛美人笑出聲來。
……………………
「菡萏香消翠殘,西風愁起綠波間」
正是清晨,風輕輕,雲淡淡,花香香,柳蔭蔭,站在高樓,西望**,東觀小瘦湖,真正是絕妙享受,惜乎,周道虔站在窗邊,憑眺許久,竟吐出這麼一句含愁帶怨的句。
更何況,時值春夏之交,萬物生長,這句里的菡萏,便是指荷花,此刻地委大院家屬區的瘦湖里,接天連日的翠綠荷,正開得燦爛,如何又消殘之感。
一邊的古錫銘捧過杯茶水,從後邊行上前來,遞給周道虔,笑道,「咱們德江正在大踏步前進,地改市已經基本敲定,德江歷史上值得大書特書的壯舉,在首長手上彎成,首長的功勛勢必為德江萬世銘記,如此,眼下正是首長春風得意之際,怎麼念這兩句呢,據我所知,這詩是南唐李璟,受後周所迫,被削去帝號後,意志消沉之際所作,首長何故發此不祥之音。」
古錫銘學識淵博,是周道虔大用之月復心,原本,這話作為下屬是不該說的,有些領導或許不知其寓意,偶然念出兩句歪詩,可你非得顯能,解釋一番,弄出些不祥之意,多半是要找不痛快的。
可古錫銘和周道虔相交已久,自是沒有這番顧慮。
果然,周道虔絲毫不以為忤,接過茶水,喝了一個,笑道,「你小少拍我馬屁,恐怕德江人民萬世銘記的不是我周道虔,而是另有其人。」
周道虔此話,醋味極濃。
古錫銘心頭苦笑,嘴上卻道,「首長多慮了,薛助理不過是適逢其會,即便是取得一些成績,也是在地委,在首長您的英明領導下取得的,這點,世所公認,誰也沒法兒否認,也無法抹殺的。」
其實說這話,古錫銘自己都不信。
因為,德江之所以能沖出重圍,成為和省府錦官地區,蜀重鎮山城地區,鼎足而三的第一批地改市試點,薛老三的確功不可沒。
就在半年前,德江在蜀省內近二十個地區,論經濟發展,論政治地位,都處在下游。
原本,按照這種局勢,德江想要取得和錦官,山城同等地位,那是不可想象的。
究其根源,還是兩件事,一個人。
兩件事,一個是指新加坡和港島的旅游大單,最終落戶德江,後一個是,德江出了個蜀香王。
說起這兩件事,絕對值得大書特書。
前者,落戶的困難,就不提了,單說這翠屏——玉女景區的成立以來,對德江經濟的拉動有多麼強勁,就知道此事緣何對德江地改市有如此大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