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鋒惱怒的不行,身周被6、7只野狼圍著,它們各個靈活無比,打不著,追不上,還時不時的從他背後發起突襲,就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他,讓他騰不出半點時間來裝填子彈。在追逐中,董鋒離越野車的距離越來越遠,而憤怒的他卻並沒有意識到這些。
岳嶸在看見頭狼的那一刻,飛速地把右手里的空槍一丟,又從醫療兵裝備的存儲空間里取出一把92式半自動手槍來,腰上用力把上身挺起來少許,憑著感覺向身後的車內連扣扳機,而雙眼卻始終盯著頭狼,片刻也沒有離開。
他知道,只要他敢轉頭或者目光離開頭狼片刻,那麼下一刻它就一定會撲上來。比起別的野狼,它是最強壯,最殘暴的存在。
車里傳來一只野狼負傷的嚎叫,借著這一點空擋,岳嶸雙腿在車座上使勁一蹬,帶著咬在他腿上的兩只野狼,終于從車窗里翻了出來。沒等他落地,頭狼就猶如幽靈一般,竄到了岳嶸身前,張開血盆大口向著他的後頸咬下。
腦後惡風襲來,讓岳嶸本能地用右手去護,只覺右手手臂巨痛,痛的連帶著半邊身子幾乎都變得麻木。沒等他甩月兌頭狼爬起來,更多的野狼「嗷嗚」著呼嘯而來,把岳嶸的身形完全淹沒其中。
「呯呯」的槍聲不斷在狼群中響起,證明著岳嶸還活著,他不斷地從醫療兵存儲空間里轉移出槍彈到雙手之中,艱難地開著槍,即使是瞄不準也要不停地扣動著扳機。他不信狼群如此密集他會打不中,他不信狼群就真的會如此不懼生死地和他這樣耗下去。
他有醫療兵裝備的一級生存保護功能在身,只要護住要害,除了頭狼以外,其它野狼對他的撕咬,傷害並不那麼嚴重,但是周身的巨痛卻讓他幾yu崩潰。他像海浪大chao中的一片扁舟,身不由己地被狼群撕扯著,只有心中的那一點堅持,讓他不屈地始終不肯放棄。
「嘩啦啦」的流水聲越來越響,董鋒忽然回過神來,四處去望已然不知身在何處,周圍除去野狼的「嗷嗚」之聲,就是前面流水的聲響。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就已經再沒有听到了槍聲,而且這一路而來,他根本就記不清走了有多遠。
董鋒恐慌起來,他被這6、7只野狼引誘著跑來這里,卻把岳嶸哥哥丟給了那一大群野狼。他心急如焚,想趕回去,可是周圍漆黑一片,他哪里分的出,來時的方向?董鋒難過自責的想哭,連連大嚎也揮不去心中的郁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槍聲持續不斷,不時有野狼倒下就再也起不來,頭狼雖然數次向岳嶸發起攻擊,但都被他眼疾手快地讓過要害,或者用胳膊護住。直到頭狼終于再也忍受不住狼群的損失,退出了戰團發出一聲長嚎,圍著岳嶸的狼群才忽地一下四散開去,遠遠地盯著他還不肯離去。
不知道它們的思維會不會疑惑,如果會的話,它們一定在疑惑,怎麼就咬不死這個人?
岳嶸身周一地的狼尸,他喘著粗氣,見狼群在數十米之外,雖然並沒有離開,但是也沒有要發起攻擊的樣子。他把右手中的手槍插在腰間,伸手去掰左臂上一直吊著的那3只狼尸的狼嘴。剛才如果不是這3只連死都不肯松口的野狼,他也不會陷入那樣危險的境地,狼群的配合真的是名符其實的出se,可是它們選錯了人。
扯去左臂上的狼尸,在岳嶸的身上、腿上還掛著幾具一樣不肯松口的野狼,他一一地把它們撕下來,才顫顫巍巍地站起了身。岳嶸試著活動了下手腳,渾身雖然血肉模糊,劇痛無比,但好在各個零件還都在,也沒有失去功用。
岳嶸十分的慶幸,如果沒有醫療兵裝備的話,這已經是他第二次xing命不保了。他沒去理會不遠之外的狼群,把2把92式半自動手槍裝滿子彈,插在腰間,又去取出車里的95式突擊步槍提在手里。
「董鋒」岳嶸喊了聲,卻沒听到回應,周圍靜寂一片,他又喊了兩嗓子依舊沒有任何回應,這下子他心里頓時就有些發毛了。他有醫療兵裝備的一級生存保護功能護著,可董鋒沒有!
「千萬別出事!」岳嶸祈禱著在越野車周圍找了一大圈,除了野狼的尸體,他什麼也沒找到,周圍沒有董鋒的半點身影。
「冷靜,冷靜!」岳嶸告訴自己一定不要慌,伸手去掏手機,模到的卻是傷痕累累的大腿,衣褲早被野狼撕扯的僅剩幾片布和腰帶還在身上。
岳嶸不甘心地四下里搜尋,漆黑的夜讓他看不清稍遠一點的地方,他只能一點點的去模索。他找到了被野狼咬碎的手機殘骸,他找到了先前扔出去的槍支,他圍著越野車向外不斷地擴大著搜索範圍,可是依舊沒有找到董鋒的任何蹤影。
當天際微微泛白的時候,頭狼又一次長嚎一聲,終于帶著狼群退卻了。岳嶸也以越野車為原點,向外細細的搜索出去了半徑幾乎有半公里遠的範圍。就在岳嶸茫然毫無頭緒之際,借著天邊的微光,他隱約地看見身前不遠處似乎有一小塊地表的顏se與周圍截然不同。
他急忙跑去蹲下一看,是一小塊濕土正散發著濃重腥羶的血腥味。岳嶸心頭一緊,扣起一點濕土聞了聞,果然是浸滿了血水的濕土。難道是董鋒受了重傷?岳嶸擔心不已,抬頭四下去找,周圍卻又沒了任何血跡。
岳嶸擴大著搜索範圍,終于又在100多米之外,找到了一塊大小一尺見方浸過血液的濕土。他沿著之前找到血浸濕土的方向再次去搜尋,果然又在100多米之外,找到了同樣的濕土。這些血跡絕對不是董鋒的,沒人受了傷會這樣隔個1、200米就會大出血一次,而中途不掉落一滴血跡。
岳嶸起身分辨了一下,這個方向延伸過去,正是昨晚野狼奔行而來的方向。他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昨天晚上是有人故意在用鮮血把狼群引向了他們的所在。昨夜先是從他身邊騎馬而過的巴音班和那個壯漢,而後就突然來了狼群,凶手不言而喻呼之yu出。只是岳嶸想不明白,他們明明有槍,為何不趁著夜se用槍來解決他和董鋒,反而要這麼費事的引來狼群?
「回去,從董鋒下車的地方,循著他的足跡去找往前走,岳嶸幾乎可以肯定不會有任何線索,天se漸亮,讓探索足跡變得可行。
岳嶸堅信董鋒一定沒什麼大事,一定是跑的遠了,找不到回來的路。他找了這麼大的一片區域,不見有任何董鋒的物品和衣物散落,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岳嶸走回越野車旁,天se還沒有大亮,周圍灰蒙蒙一片。他正準備循著董鋒的腳印去找,卻隱約的听見遠遠地有馬蹄聲響起。也許是因為昨夜的馬蹄聲,讓他現在對這種聲響有種過分的敏感。他直起腰仔細地傾听,果然是有馬蹄聲傳來,聲響並不急促,緩緩而來。
果然沒過兩分鐘,岳嶸就看見兩個黑點從灰蒙蒙一片的天地里顯現出來,跟著是又是一個大一些的黑點顯現在他們的身後。等到再近一些,岳嶸終于認了出來,那兩個騎馬的就是巴音班和那個壯漢,而在他們身後的正是董鋒,他被綁著,用一根繩子牽在馬後步行。
岳嶸的瞳仁一縮,,不動聲se地站在越野車旁,從醫療兵裝備的存儲空間里快速地把大部分槍支彈藥,都轉移到車里的後座之上,只是每把槍都沒有彈夾。另外,他還移出來一根金條,放在了駕駛座位底下。岳嶸做這一切的時候,一副全神戒備的模樣,端著槍的身軀一動沒動,更沒有向車里看上一眼。
「放下槍,要不我們就打死他他們也看到了岳嶸,巴音班一馬當先地來到了岳嶸身前不足十米的地方,拿著一把馬槍指著岳嶸說道。
「你們想干什麼?」岳嶸大聲地問,醫療兵裝備把岳嶸的話語,轉變成少數民族的音頻發出去。
「打劫懂不懂,你的槍,你的金子都是我們的。中原豬放下槍,不放下我們就打死他,也打死你!」巴音班蔑視地看著衣不掩體,渾身血污的岳嶸,拿槍指了指董鋒,囂張地對岳嶸呼喝。
「我們買的槍和子彈可以給你,錢也可以給你,但是槍不能放下岳嶸說著他的妥協和底線。
巴音班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跟上來的壯漢開了口,打斷了他的話頭。「你必須按我們說的話去做,否則我們馬上就殺死你們,你們的槍和錢一樣也是我們的
「槍和錢,你們都可以拿走,但是我必須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你們可以看看周圍的狼尸,我相信,只要你們敢傷害他,就會付出和野狼一樣的代價岳嶸的話讓巴音班一愣,遠處的狼尸不說,光四周橫七豎八倒斃在地的野狼就不下2、30條。遙想昨夜眼前的這個中原人和群狼爭斗的慘烈,巴音班不禁收起了對岳嶸的輕視之心。
再看他身上的衣衫碎爛的難以掩體,周身上下全是傷痕血漬,幾乎難以看到一處完好。可即使是這樣傷重,他此刻還端槍屹立在他們的面前,身形堅定有力,沒半點虛弱的跡象。這是個漢子,巴音班在心中贊嘆,但隨後又在心里加了一句「可惜他不是草原w族的好漢子
「你退後」另一邊的壯漢猶豫了一下說道。岳嶸向後退了十余步,壯漢對巴音班示意了一下,巴音班會意地策馬上前圍著越野車轉了一圈。
「槍和彈藥都在車上」巴音班對壯漢喊了一句,轉過馬頭對著岳嶸又道︰「金子呢?」
「還有一根金條,就在座位底下岳嶸說著,他的判斷沒錯,對方就是沖著他們購買的武器和金子來的。
巴音班看岳嶸的樣子,覺得他不像是在說謊,端槍對著岳嶸從馬上,跳了下來,順著岳嶸目光的示意,果然在車座底下模出了一根500克的金條。可是再去細模,卻什麼也沒有了。
「怎麼就一根?」巴音班很是不滿。
「就只剩下了一根岳嶸回答。
巴音班打量了岳嶸幾眼,才回頭對壯漢吆喝這里的情況。壯漢騎馬牽著董鋒上前來,在另一邊距離岳嶸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下,他和巴音班遙相呼應地面對著岳嶸,三人之間的距離正好形成了個等邊三角形。
「你放下長槍,我就放了他,你有一只短槍足夠防身。你們一直朝前走,不許回頭壯漢說道。
「行,你放人,我就扔槍岳嶸回答的異常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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