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報仇
「是誰,老子滅了他黃連河充滿哀怨的怒吼聲,募然在寂靜的黑夜之中爆發了開來,顯得尤為的震耳欲聾。
一時間,犬吠聲、叫罵聲、乒乓作響的嘈雜聲,瞬間化作一曲雜亂的交響曲,在寂靜的黑夜之中,毫無征兆的奏響了開來。
在黃連河的房間之中,昏暗的燭光在微風之中不停的來回搖曳著,猶如大海之中的一葉孤舟,仿佛隨時都可能被狂風巨浪給湮沒。散亂了一地粘著油皮紙的木屑,以及那在燭光下不斷跳動的駁雜的黑色陰影,無形之中渲染出了一種極為壓抑的氣氛。
爆棚的血紅色藤蔓,充塞了整個房間,血紅色仿佛蛇鱗一般的角質,覆滿了血蛇藤的表面,反射著猩紅的光芒。雖然藤蔓僅僅只有一根,但那粗達三四十公分的直徑,以及差不多達到十五六米的長度,讓血蛇藤看起來仿佛一條龐大無比的食人莽。
站在燭光的旁邊,蘇哲的影子在燭光的映襯下顯得極為的清晰凝重。盡管蘇哲一動都沒有動,但是他的身上卻彌散出一種壓抑得讓人喘不過起來的肅殺,充斥了整個房間。
蘇哲的雙眼,就那麼冷冰冰的盯著血蛇藤末端捆綁著的那兩個人影,也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行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在蘇哲的對面,木質的床架子已經碎成一片片的散亂了一地,是被血蛇藤那龐大的身軀給撐爆的。五顏六色的被子,薄薄的床單,深紅色的帳幔,凌亂的掉落在地上。
光禿禿的床板上,血蛇藤緊緊的纏住了兩具光溜溜的身體,猶如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大蟒蛇一般,穩穩的盤踞于床板之上。
不過,也不知是蘇哲的指使,還是純屬意外。血蛇藤並沒有將兩具光溜溜的身體完全纏住,只是纏住了上半身,露出了兩張驚恐的臉、兩條潔白的女敕腿和兩條長滿恐怖的腿毛的粗腿。
毫無疑問,粗腿就是黃連河的。話說回來,蘇哲覺得黃連河其實長得並不彪悍,皮膚偏白、臉型線條柔和、臉上還時常帶著一絲笑意,反倒顯得有些清秀。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黃連河的毛發竟然這麼旺盛。兩條長滿黑毛的大腿,就像兩條毛毛蟲一樣,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倒是和黃連河捆在一起的少婦,反而長得很是美艷。雖然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雙眼呆滯無光,臉色慘白慘白的,渾身就仿佛篩糠一般瑟瑟發抖。
但這依舊遮掩不住她那艷麗的容貌,圓潤的鵝蛋臉,生女敕生女敕的,如果不是過于蒼白,白里透紅的會更好看;線條柔和的下顎,大大的雙眼,白皙挺立的瓊鼻,再加上那一頭烏黑發亮的秀發。怎麼看,都是一個美艷的婦人。
至于身材,因為被血蛇藤遮住了,所以看得不真切。不過,從她出來的那兩條修長而又粉白的雙腿不難推斷出,她的身材應該是屬于比較自然的類型,不是很火爆,但卻很賞心悅目。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不由自主的在腦海中浮想聯翩著,蘇哲雙頰微微一紅,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暗暗自責道。盡管他不想去想,但這些東西卻仿佛無孔不入的流水一般,怎麼擋都擋不住。
好在此時燈光昏暗,看不出蘇哲臉頰上那淡淡的紅暈。否則的話,只怕蘇哲都不好意思再在這里待下去了。殺人殺到因為害羞而落荒而逃,這也算是千古奇聞了。
「兄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我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我在這里給您賠罪。您要什麼您直接跟我說,請兄弟您高抬貴手,有什麼事都好商量被血蛇藤緊緊捆縛著的黃連河,披頭散發,臉色蒼白,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不過,如果仔細看他的眼楮的話,不難發現他的雙眼內並沒有多少懼意,反倒有一絲絲精光閃爍。
其實,一開始黃連河是真的害怕,因為他那陰險的性格,可讓他死命的得罪了不少人,上門索命這樣的戲碼,之前不是沒有發生過。只是之前那些索命的人實力不濟,不但沒能要了他的命,反倒被他給殺死了。
不過,這一次卻是不同,眼前這個索命的人,看起來雖然不過十一二歲大小,完全就是個半大的小孩。但是他身上那冷冽的殺意,讓黃連河僅僅只是感受了一下便不由得心生懼意。再加上緊緊的捆縛在他身上,讓他根本就掙月兌不出的藤蔓,更是徹底的斷絕了他最後的一絲反抗之心。
黃連河知道,如果眼前這個半大的小孩真的要殺自己的話,只怕自己根本就毫無抵抗之力。生命危在旦夕,黃連河雖然陰險,但卻更加的怕死,如何能夠不害怕呢。
只是,蘇哲除了一開始便控制住了他之外,並沒與立馬要了他的命,和之前那些迫不及待的想殺他報仇的人完全不同。于是,黃連河便猜測蘇哲之所以突然對他下手,其實並非是要他的命,而是另有所求。
這對于黃連河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他不怕對方有所要求,反而更加害怕對方一無所求。只要對方有所要求,黃連河覺得自己這條命應該就無憂了。
至于對方的要求是什麼,黃連河覺得都無所謂,只要他能夠滿足必定全力滿足,哪怕對方要求他拋棄妻子,他也可以肯定毫不猶豫。因為在黃連河看來,這個世界除了他的命之外,其他一切都不值一提。
「黃連河,你可還記得姚躍對于黃連河的心思,蘇哲自然不會去猜測,猜測一個死人的心思有什麼意義呢。蘇哲之所以一開始不動手,就是為了讓黃連河死得明明白白。或者說,其實這是姚躍的期望,蘇哲只是幫姚躍達成願望而已。
「姚躍?你,你和姚躍是什麼關系?」在听到姚躍這個名字的剎那,黃連河的雙瞳猛的一縮,原本就很是蒼白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越加的難看了。顯然,黃連河對于姚躍也是記憶深刻的。
「既然你還記得姚躍,那一切就都好說了,我就是替姚躍來殺你的蘇哲冷冷的說著,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了一絲毫無感情的微笑。
「不不,你誤會了,我和姚躍是至交好友啊,姚躍怎麼可能讓你來殺我呢。你一定是弄錯了,要不然就是听信了壞人的讒言。你可千萬不能意氣用事啊,要不然可就要錯殺好人了啊黃連河滿臉焦急的解釋道,臉上滿是一副肺腑之言的樣子。就仿佛蘇哲如果真的殺了他,一定會後悔似的。
不得不說,姚躍的演技還是很不錯的。如果不是蘇哲吞噬了姚躍的記憶,對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了如指掌,只怕還真的會被姚躍給騙過去。
「是嗎?那你倒是說說,姚躍為什麼會家破人亡蘇哲嘴角一咧似笑非笑,滿眼戲謔的看著仿佛螞蚱一般不斷蹦跳的黃連河。正是因為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多久,所以才顯得特別的有趣。
「這個我知道,姚躍之所以家破人亡,是因為他沒有完成都統大人的任務,而且還畏罪潛逃,所以才連累到他的家人黃連河連忙解釋道,雖然蘇哲那戲謔的眼神讓他覺得很不對勁,但這個機會已經是他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了,黃連河覺得無論如何都得搏一把。
「是嗎?如果僅僅只是這樣,那你可以去死了蘇哲滿臉嘲諷的冷聲說道。原本他還以為黃連河會爆出什麼猛料來,沒想到黃連河竟然還在敷衍他,蘇哲心中已經有些膩味了。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剛才說的那些其實都是土狼衛都統劉俊捏造的。事實的真相,其實並不是那個樣子的。事實的真相是劉俊貪圖姚躍的遺藏,所以暗害了姚躍,不但把姚躍囚禁在地牢之中,還捉拿了他的家人眼看著蘇哲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黃連河當下也顧不得忌憚劉俊,二話不說就將他給出賣了。
「其實,姚躍還沒死。只要,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帶你去救他。劉俊的地牢很隱蔽,而且還有土狼衛的高手保護。沒人帶路,你是絕對找不到的黃連河咬了咬牙,狠心說道。他這已經相當于是在威脅蘇哲了,黃連河也知道這樣很可能弄巧成拙。不過他更清楚如果不如此的話,只怕他的性命就真的不保了。
「呵呵,這麼說,姚躍的死還真跟你無關了。可是我怎麼听說,姚躍得到遺藏的消息,只告訴給你一個人了蘇哲冷笑了幾聲,雙眼微微一眯,殺意盎然的問道。
蘇哲話音一出口,黃連河當即就嚇呆了。很顯然,他完全沒料到蘇哲竟然連這個也知道。這也就意味著,他之前的一切解釋,根本就是在演猴戲,完全被眼前這個半大的小孩給耍了。
「救命」目瞪口呆的愣怔了一會兒之後,黃連河突然大嘴一張,大聲的吼道。
只是,他的聲音剛剛出口,便覺得喉嚨突然一涼,再也喊不出一絲聲音了。緊接著,便見一道血箭,呲的一聲噴射而出,灑了他對面那個美婦一臉的血。
「啊」一聲仿佛能夠刺破蒼穹的尖叫,猛的從美婦的嘴中爆發了出來。
蘇哲眉頭微微一皺,不過卻並沒有阻止美婦的尖叫,而是毫不猶豫的轉身從破損的窗口處離開,隱沒于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