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太過份了!我為你感到恥辱!」
邵磊沖回家後,在書房里與邵震雄發生了正面沖突,這是二十多年來的第二次激烈爭吵,而上一次是三年前!
從醫院回家的路上,邵磊本來還在猶豫,可是,當他站在書房外,听到邵震雄的通話時,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下子沖了進去。
「啪……」回手就是一巴掌,雖然是第一次打邵磊,但是在邵震雄臉上卻找不到一點自責,或是悔意!
「你有什麼資格感到恥辱?別忘了是誰養大的你,做人要懂得感恩,尤其是做男人,要知道分寸!」邵震雄的臉被歲月刻畫出一道道凌厲的線條,他的目光總是帶著一股使人窒息的厲氣。
「您的分寸就是殺人不眨眼?難道您不擔心嗎?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果的,您就不怕遭到……」
邵磊實在無法繼續下去,他的話噙在口中,屬于男兒的淚水輕輕閃動在眼眶里,他轉身,在邵震雄的咆哮聲中,離開了書房!
身下駕馭的跑車風一樣的奔在馬路中央,來往的車流像是被凝固凍結一般,不住的從邵磊的眼前擦過!
邵震雄的話深深的傷害了他的心,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像一個真正的父親一樣對待過他,哪怕是一次會心的微笑,也從來沒有。
童年里,兩個人唯一的正式談話,邵震雄說的卻是失蹤的女兒,而他很嚴肅的告訴邵磊,那個位置是他永遠不可以覬覦的!
「砰……」
一聲巨響,將邵磊的思緒猛的拉回現實,他定眼一看,前面兩輛車相撞,而他的車正以飛速向他們逼近。
快速的轉動著方向盤,全身的汗毛都快要豎起來了,混亂中邵磊有驚無險的避過那兩輛停在路中的車,但是,卻頂上了路邊的護欄!
被迫停在了路邊,邵磊用力砸著方向盤,心里的委屈與憋悶一下子翻騰起來,無法釋放的情緒令他抓狂,他下車,狠狠的朝車身踢了幾腳!
從車里取出手機後,邵磊將車丟棄在路邊,徒步沿著人行道緩緩前行,表情茫然,無處可去!
「一起喝一杯吧?」
「好!」
半小時後,邵磊與孿鵬翔坐在了墨夜之醉的二樓包廂里,地桌上與腿邊放滿了各種酒水!
‘還有比我更想醉死的人!’邵磊苦笑,嘲諷般的詢問道︰「先喝哪一種?」
「隨便!」孿鵬翔心不在焉,眼楮看著窗外燈火闌珊的景色,腦海里想的,卻是冷寒冰昨夜近乎歇斯底里,為宮宇驊崩潰的模樣。
心里忽然覺得壓抑,孿鵬翔端起杯子,完全不在意里面裝的是什麼酒,仰頭喝了個精光。
邵磊皺著眉,欲調進酒里的軟飲還握在手中,看著孿鵬翔眼里黯然的神情,他忍不住直接給他倒了杯飲料!
「看不起我嗎?還是打算可憐我?!」孿鵬翔將裝著飲料的杯子往旁邊一推,直接舉著個紅酒瓶,牛飲起來。
「你怎麼了?!」邵磊猜測不出孿鵬翔的心事,本來想借酒消愁的他,卻無奈擔當起安撫的工作。
「我很好!」
孿鵬翔的表情寫滿了自欺歁人,濃郁的酒氣沖進喉嚨,腦袋里不斷閃現的冷寒冰,像是電影的宣傳片,反復不斷的回放著。
「咳……咳……」
一口酒嗆進氣管里,孿鵬翔死勁的咳嗽起來,那模樣像是恨不能將肺也一並甩出來似的。
邵磊不再發問,奪下孿鵬翔手中的紅酒,給自己滿滿的倒了一杯後,一口飲盡。
一時間,包廂里陷入安靜的氛圍,兩個男人沒有任何言語和眼神的交流,自顧自的倒酒,喝酒,默契的有些淒涼!
忽然,刺耳的電話鈴聲劃破靜寂,邵磊垂下眼皮,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的號碼後,厭惡的拔掉了電池!
孿鵬翔笑起來,揚起的嘴角帶著一抹諷刺的味道,「女人?」
「麻煩!」邵磊會心一笑,朝孿鵬翔舉杯。
孿鵬翔也笑,比起苦澀更顯得痛楚,他舉杯,與邵磊輕輕踫杯後一口喝光杯中的酒。
「是女人都麻煩!」
邵磊听到孿鵬翔的話後,似笑非笑的反駁道︰「有一個女人除外!」
當孿鵬翔置疑的朝他看時,他又說道︰「她是甜蜜的負擔!」
「負擔!」孿鵬翔跟著喃喃了幾句,莫名的想起冷寒冰的話來,很久很久以前,非常非常喜歡!
她的眼神不像是在說謊,可是……孿鵬翔被困在自己的糾結情緒里,越掙扎就越壓抑,越想擺月兌,陷的就越深!
「冷宮失火了!」邵磊低著頭,話說一半,停了下來,他挑眉,看了看孿鵬翔後,繼續說道︰「我爸干的!」
「我知道!」孿鵬翔不願意提及此事,這會讓他眼前浮現冷寒冰為宮宇驊痛哭的畫面。
「我爸要殺的人是冷寒冰!」邵磊的苦不堪言,雖然已經做了決定,但是仍然希望得到某種動力!
孿鵬翔的手繞在杯口,因為邵磊的話,突然停了下來。他盯著杯中的飲料,輕輕彈動著杯壁,一陣陣清脆的聲響撩撥入心。
「我知道!」孿鵬翔的語氣平靜極了,一張臉也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態度,他像是在回答,配合著邵磊一樣。
邵磊有些吃驚,他奪下孿鵬翔一直敲擊的酒杯,揚起聲調問道︰「你不是很在意她嗎?為什麼听到有人要害她,你卻是這種反應!」
孿鵬翔緩緩揚起臉,面無表情的臉漸漸起了變化,平靜的眼底流露出憤怒的神氣,抓住邵磊奪去的酒杯,用力一握,那杯子碎在了他的手里。
腥羶之氣瞬間飄蕩在整間包廂里,孿鵬翔狠狠的說道︰「在意她不是我的義務,該擔心她死活的也不是我
「你……你們……怎麼了?」邵磊被孿鵬翔的舉動震懾住,他發問,並試圖取出他手中破碎的玻璃杯。
「我先走了!」孿鵬翔站起身,用力的咬緊牙關,額頭上青筋凸起成憤怒的姿態,他轉身,大步踏出包廂,將手上的腥氣一並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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