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生如戲,可這世上又有哪一出戲會比人生更精彩,更難以預測!正當所有人為了冷寒冰的生死忙碌時,身為主角的她竟然提前蘇醒!
一切猶如一場夢,做夢的人睜開眼楮時,只剩下一身的酸痛與疲憊,滿眼里充斥著單調的白,被燈光照得直刺人眼球。
冷寒冰別過臉去,有意躲避頭頂上方的射燈,卻無奈被口鼻間的助吸器牽制著,她只能微微的轉動一點,但是宮宇驊熟睡的模樣卻整個投進了眼簾。
頎長的身材卻窩在一把窄窄的椅子里,眼前的男人明顯睡的很不舒服,兩條眉毛皺在一起,嘴巴也瞥著,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呵……」冷寒冰在心里笑了起來,身體上無數的傷痛被拉扯,疼痛的感覺也隨著她的輕柔動作被喚醒。
但是,想起剛才的夢,她又微笑的重新閉上眼楮。故事似乎還沒有到結局的時刻,她卻獨自跳了出來,鑒于對那個夢里的故事的貪戀,她努力給自己催眠,想要再一次投入到那個快樂的幻境里。
又過了很久,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冷寒冰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又回到了夢里,想要睜眼,卻又被酸脹感壓得住。于是,她只得認真的聆听,由此去判斷那聲音的來源否則來自虛幻。
宮宇驊一只手撐在腰間,最近兩天實在是把他累壞了,左右挪了幾下,還是覺得不舒服,他干脆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與身旁的椅子成了奇怪的比例。
他凝視著床上的冷寒冰,雖然醫生已經宣布她月兌離了危險,但此刻那張白紙一樣的臉,還是讓他很擔心。他取了一條毛巾,沾著溫熱的水,擰干後給她擦拭額頭。
「你能留下來真好,謝謝你!」連日來,宮宇驊在經歷了冷寒冰無數次生生死死的煎熬歷程後,唯一能說出的話就只有謝謝。
他俯下臉去吻她時,干燥的嘴唇刺到了她的皮肉,她皺眉,他卻因為太動情,並沒察覺。
「以後……」宮宇驊的話停在嘴角,他似乎在做著一個艱難的決定,猶豫了半天,最終天口說道︰「以後,只要是你想要的,能讓你快樂的,我都給你,都會幫你實現!只要你能好好的,不再受傷,別再流血,也不要再掉眼淚!」
男人的腦海里出現最多的畫面就是女人喝醉後嚎啕大哭的的模樣,每一次回憶都令他心痛,他試著去理解她,卻總也不能體會到她內心深處里最柔軟的那道傷。
可是,就在這短暫的煎熬期里,他恍然明白一個道理,愛她並不需要理解她,只要相信她就足夠了。
一時間,宮宇驊竟然淚流滿面的哭成了淚人,雖然無聲,但是他握緊冷寒冰的手卻在顫抖,一顆顆帶著體溫的淚水拍打在她的手背上。
冷寒冰閉著眼楮,可是,卻比從前瞪大了眼楮看得更加透徹,宮宇驊的呼吸里帶著的憂傷像一顆湖邊的石子,平凡的一擊,竟令她平靜的思緒起了漣漪!
或許只有平凡才最動人,宮宇驊的眼淚與言語,帶著最樸實的真誠敲開了冷寒冰心髒間最脆弱的一角,令她想要落淚,卻又忍不住先去安撫他,先為他擦去眼角的淚水。
可是,就在冷寒冰想要睜開眼楮,告訴宮宇驊自己已經醒無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孿鵬翔出現在視線中那一剎那,宮宇驊幾乎被嚇到了,襯衫是新換的,胡子也才剛剛刮過,可是,他眼底的空寂卻無法掩蓋。
一雙腥紅的眼楮,一臉憂傷的表情,他站在門口,與宮宇驊對望了好一陣子後,才拖著暗啞的聲調問道︰「她怎麼樣了?!」
「已經月兌離了危險!」若換作是往常,宮宇驊一定會狠狠的給這個男人一拳,可就算不是做為冷寒冰徒有虛名的丈夫,只當自己是她眾多愛慕者中的一個,他忽然同情起他來。
對于他的事情,宮宇驊早就從資格里得知了大部分,雖然沒能親眼見識到伍媚的狠絕勁兒,但是,單從傳聞中,她把一個公司里暗戀自己老公的女人生生逼得跳樓,這就絕非一個普通的女人能干出來的。
慶幸的是,伍媚並沒有跑到醫院里來鬧事,至少沒有像李思晴一樣膽敢拔了冷寒冰救命的儀器電源,但這也更是讓宮宇驊頭疼的地方,隱約之中,他開始忐忑,總覺得會有一場更大的波動,會危及到這個九死一生的女人。
看著宮宇驊走神,孿鵬翔也沒客氣,徑直走到冷寒冰的病床前,礙于人家老公在場,他總不能青天白日的就沖動的撲過去親上一口,可是,他心里實在是太想那麼做了。
一想著把伍媚當成冷寒冰,狠狠**的情景,他就仿佛吃了一塊狗∣屎,心底里總也嘔不出這口惡氣來。
可是,他能站在這里,也多虧了伍媚這幾天沒有家里,他不知她忙了些什麼,也懶得去想,只是妞妞那孩子被嚇壞了。
為了不給無辜的孩子造成更深的傷害,孿鵬翔一經月兌身便將妞妞送了出去,只等著一切風平浪靜了,再將她好好安置。
病房里,沉默的氣氛中,三個人都在思考著什麼,只是兩個男人還不知道床上的女人已經恢復了意識!
「我出去抽根煙!」宮宇驊雖然不情願,卻也不忍心看著孿鵬翔為了隱忍情緒,而越發扭曲的表情。
看著宮宇驊離開,听到病房的門砰的關緊後,孿鵬翔再也忍不住內心里的苦悶,他拉住冷寒冰的手,邊吻邊哭的說道︰「是我沒能保護好你,是我無能,都怪我!」
耳邊環繞著男人的哭聲,一顆本就痛苦不堪的心更是被揉成了碎片,冷寒冰很想睜開眼楮安慰幾句,可是沉重的眼皮令她感到艱難,想要出聲,卻也突然受到了什麼東西的阻攔。于是,她只得靜下心來,努力平復著自己混亂的心境!
病房外,宮宇驊听到了孿鵬翔的哭聲,一時間心里有百種滋味令他很是煩燥,說是出來抽煙,可是他卻從來都不吸煙,越听越惱,他便朝著走廊的那一端走去,打算著真買一盒煙來,排解心里的煩亂。
「你好!」
迎頭撞上許婷婷時,宮宇驊的臉上不由得又是一陣驚訝,她滿眼淚水的模樣憔悴的讓人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短短的光景里,她居然瞬間就老了許多,從前光彩的眸子也成了黯淡的死灰色,可是走路時的勁道,倒是用了幾分蠻力,很是焦急的樣子。
听到宮宇驊問好,許婷婷停下匆匆的腳步,抬眼確認了說話的人後,她猶豫起來。
見對方似乎有話要說,宮宇驊也不急著問,只是站著,只等她開口。
「那個……你是冷小姐的老公吧?」許婷婷開口問道。
「嗯!」宮宇驊回答著,現在被問及這個問題時,他顯得比過去從容許多。
「他父親還聯系不上嗎?」
宮宇驊沒有馬上回答,想起之前的種種事情,處處皆有可疑之處,于是,他不答反問,說道︰「您找我岳父有什麼事嗎?」
許婷婷或許是真的太激動了,看到dna報告的結果後,腦袋里便什麼也思考不出來,她只想著第一時間將這個結果告訴冷寒冰,哪怕她還昏迷不醒。
「她怎麼樣了?醒了嗎,好一點了嗎?」許婷婷問道,眼淚在眼眶中來回打著轉。
宮宇驊將她扶到走廊旁邊的椅子上,輕柔的問道︰「您還好嗎?是哪里不舒服嗎?」
從剛剛開始,他就已經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文件,雖然關鍵的地方被手掌壓著,但是dna幾個眉頭上的大字還是清晰可見的。
也許是女人天生就藏不住秘密,不然又怎麼會有‘長舌婦’一說,恐怕就是類似這種比喻。
許婷婷的心都快要炸開了,她急于找人傾訴,希望能將這個天大的喜事與人分享。
「我……不知道是不是合適,我是說,和你談這些不知道應不應該!但是,我有一件事……」
宮宇驊見許婷婷說話時不斷的吞咽口水,表情痛苦卻又夾著一絲奇怪的歡喜,他便主動示好,詢問著說道︰「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只管和我說……」
「冷小姐是我女兒!」許婷婷搶斷宮宇驊的話,激動的扯著後者的胳膊,用力的晃動著,為了不讓旁人察覺到她的異樣,她強忍著大哭起來的沖動。
宮宇驊只覺得腦袋里嗡嗡的響了好一陣子,好一會兒才從心驚膽戰的情緒中游回現實。
看著許婷婷,他猜測著這個女人定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就是害冷寒冰的凶手,而冷寒冰若當真是邵震雄的女兒,她又會陷入怎麼樣絕境。
一時之間,宮宇驊的腦袋也幾乎成了癱瘓的狀態,可是,即便他無法預測到所有的後果,也知道這個事實對冷寒冰意味著什麼。
「我們去別的地方談談!」宮宇驊幾乎是架著許婷婷離開的醫院,而伍媚連日來的追蹤終于得到了結果,她差點笑暈過去,手舞足蹈的注視著兩人離開後,她快速奔向特護病房。
「冷寒冰,你就是死也要等我說完了這個秘密再死!」伍媚腳步越來越快,漸漸逼近著冷寒冰的特護病房,可就在她的眼前,一道足以摧毀她全部自信的畫面出現時,她差點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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