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的出身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都是渴望而不可及的光環,但對于病床上的冷寒冰來說,卻恰恰相反,它好比是一顆後天生長出的黑痣,因為受到了突然的刺激,現在成了可怕的黑痣瘤!
不能說話,不能動彈,連起初偶然睜開的眼楮也無法抬起眼皮,冷寒冰就像被困在黑暗洞穴里的獵物,被捆成了難熬的姿勢,除了听,甚至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接下來的一周里,冷寒冰在嘗試控制自己的身體,面對現實的一切,每一分鐘都令她感覺異常煎熬!
宮宇驊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守在病房里,他坐在她的床邊,起初說一些關于他或者他們之間的話題,後來,他開始給她讀書,從童話故事讀到愛情詩句!
時間就在這看似平淡卻暗流涌動中悄然流逝,距離冷寒冰月兌離危險的日子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天,時隔數日,久未露面的孿鵬翔出現在了她的病床前。
「你還好嗎?想我嗎?我很想你!」為了能與冷寒冰獨處一會兒,他在走廊的角落里足足站了三個小時,直到宮宇驊出去吃飯,他才給了看護一沓現金,得以與她說上幾句。
他並不怕宮宇驊誤會,只是當著別人的面,他不願意流露出自己的真心,近日來他的生活可謂一塌糊涂,無法言表!而唯一支撐他打起精神的,是替病床上這個他深愛的女人報仇的決心。
他的手指有些涼,指尖輕輕觸在冷寒冰的眉梢上,他將頭向後揚著,生怕眼眶里閃爍的淚光化成淚水滑落下去。
半響,孿鵬翔看了一眼牆角上的掛鐘,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眼神不舍的低聲說道︰「我可能要有一段時間不能過來看你,可我向你保證,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會再回來找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我要讓你親眼看著邵震雄死在我的手里!」
冷寒冰看似睡著,一臉平靜且毫無意識的模樣,可是,當身前的男人口中帶刺的言語一字一字的鑽進耳窩里時,她幾乎崩潰,一種巨石壓身的憋悶感令她窒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苦于什麼也不能表達。
「孿先生,你是不是太沖動了!」宮宇驊突然發現手機忘在病房的床頭櫃上,走出醫院沒多遠,他便又折了回來,看到孿鵬翔時,他也並沒有過分驚訝,對于冷寒冰喜歡那個男人的事情,他雖了解,卻也無奈,更何況,誰又能小氣得連人探病也要阻止。
面對眼前‘情敵’的承諾,宮宇驊著實的無措,一方面不能將冷寒冰的身世細述出來,另一方面卻也實在找不出阻攔他的理由。
進退兩難之際,他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游說,「你想過邵震雄為什麼要傷害她嗎?按理說,你也是皇朝的大股東之一……」
孿鵬翔愣了一下,宮宇驊的話不由得令他深思,從前他並不是沒有查過冷寒冰的底細,可是明顯人工刪除的空白經歷,就連請來的知名偵探也沒能找出線索。
他的調查只是想更深一步的了解這個女人,因為她無害,沒有查出個結果也沒令他思慮過多,可如今宮宇驊的一番話似乎提醒了他,父親的死要是真與邵震雄有關,那麼得知他真實姓名後,那老家伙應該先朝他動手,卻又為什麼總在冷寒冰身上花心思。
宮宇驊看著孿鵬翔,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假裝漫不經心的又說道︰「我太太的股份不過是我送給她玩一玩的東西,我們在國外生活了好多年,與邵震雄並沒交集,當然,我說這些只是想提醒你,或許這里面有什麼誤會,或者有別的人在耍花樣……」
「你是說有人借刀殺人?!是誰!」孿鵬翔反問道,一向聰明的他因為此事涉及到冷寒冰,而令他瞬間失去準確的判斷能力,一時間他只覺得原來的想法都被否定,更加雜亂的思緒也讓他無法繼續思考!
「這個……我還不清楚,不過,我建議你冷靜下來,等事情平穩些再做打算,畢竟目前沒有人再來傷害我太太,我也不想事情變得更復雜!」
宮宇驊故意隱瞞了李思晴的事情,他輕拍他的肩膀,繞到病床前,拿出手機後,又問道︰「你還有什麼想和我太太說的嗎?或許我可以回避!」
孿鵬翔轉過臉,迎上宮宇驊強勢的笑容,心里的惱怒燃成了熊熊大火,他搖頭,強壓著給他一拳的沖動,轉身離開了病房。
‘你太太,你太太?……’孿鵬翔邊走邊生氣的嘀咕著,腦袋里驟然涌起的畫面給了他一絲安慰。
桃花一般明媚的笑臉,凝脂雪女敕的動人嬌軀,一顰一笑都令人心神顫動,與冷寒冰翻雲覆雨猶如昨日之事,他狠狠關上車門,孩子一樣嘔氣的說道︰「我才是他的第一個男人,也一定會是最後一個,哼!」
離開的人吃醋生氣,留下的人未必就完勝開懷,宮宇驊盯著病床上的冷寒冰,酸溜溜的開腔說道︰「老虎不發威,都當我是哈嘍kitty呢,宮太太,你的那些個追求者要是再這麼不低調,我可是要生氣的!你知道我生氣的後果吧,可是很嚴重哦!
男人的幾句戲言逗笑了病床上的女人,冷寒冰雖然不能表達自己的情緒,可是他的話卻將剛才那股壓抑的氣息掃除了大半,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她感動甚至感恩有宮宇驊的存在。
一周後,冷寒冰听到病房里的人全都離開後,再一次嘗試著睜開雙眼,這一次,她成功了,可是,視線里的男人卻嚇得她差點暈了過去。
「顧醫生好!」打掃衛生的大姐進門取走了垃圾袋,臨走時望了一眼站在病床前的顧晉杭。
「你能听到我說話嗎?」顧晉杭伸出一只手,在冷寒冰的眼前死勁的揮動,見她沒反應,便又說道︰「能听到就眨眨眼!」
見冷寒冰眨眼,他顯得異常欣喜,笑著又說道︰「你能說話嗎?我去叫醫生來!」
剛從實習醫師轉正的顧晉杭還沒有**診斷的資格,方才他進這間屋子實屬偶然,可就是這樣狗血的機遇,他發現躺了整整一個多月的冷寒冰,居然睜開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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