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周泰然的轉變
清晨，屋外有些陰冷，溫度絕不像是城市中五月份的天氣，說是二三月倒是還算貼切。
灰蒙蒙的山霧覆蓋了整個村莊，兩棟相連的四合院外，一些少男少女正裹著厚厚的棉襖架著速寫板或坐著或站著在外面畫著速寫。
對此龍雨辰很是佩服，大清早的就出來畫速寫，這種事他從來沒干過。一是他起不了那麼早，二是就算他起來了，也懶得去畫。
比如今天，龍雨辰就起得很早。或許，確切的是從昨晚做夢哭醒之後他就沒再睡過。
「……前塵紅世輪回中，誰在聲音里徘徊……痴情笑我凡俗的人始終難解的關懷……」獨自坐在一尊石橋上《追夢人》的曲調，兩眼直直地望著橋下的流水，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曲結束，龍雨辰無力地嘆了口氣，只望可以呼出心中的憂郁。
「……你到底在哪，為什麼你還不出現？你可知道我為了找你都做了些什麼啊……」龍雨辰疲憊的閉上了雙眼，回想著自己交過的那群女朋友，說不出地疲憊。
兄弟們都覺得他是個花花少爺，卻那里知道龍雨辰不過是想尋找到心中的那種感覺罷了。之所以換得那麼頻，不過是因為她們都不是媛漪的轉世之身！可是處的女朋友越多，龍雨辰越是迷茫……
「你、你都為了我做了些什麼啊？雨、雨辰。」
「我擦！」
听到身後突來傳來的話語，龍雨辰嚇了一跳，險些從橋上掉下去，腦海中的憂郁立刻被驚得溢出了腦海。
「綱，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大清早的搞毛啊？」為了避免之前心事外漏的尷尬，龍雨辰一臉不忿地對著身後的楊禮綱說道。
可惜，楊禮綱就是這麼一個讓人尷尬的人，一根筋的腦子永遠容不下兩個思路一起運轉。
「……哦、那你、你都為我做、做了什麼啊？」
龍雨辰無奈了，望著一臉無辜的楊禮綱他罵也不是，不罵又難解心中之恨。
「做，做你妹啊！那是歌詞！沒听過？少見識了吧……」
說著，龍雨辰瞟了一眼依舊迷茫的楊禮綱。為了不讓他再糾纏下去，龍雨辰趁機再次轉移話題。
「帶煙了沒？」
「煙啊，帶了帶了。我剛抽完一根。」
果然，還是這招好用。楊禮綱自從被巴斯帶壞之後，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煙槍。你看，一提到煙，他連嘴巴都不磕巴了！
「來一根吧……這麼好的天氣，不抽一根享受一下那真是太可惜了。」龍雨辰是想抽煙，但是這和天氣無關。昨晚的夢境讓他心情很是壓抑，夢中的悲傷到了現在依舊讓他的心隱隱作疼。
「嗯，我、我也再來一根。」
說著，楊禮綱賊兮兮的朝著宿舍的方向望了望，從里懷兜里掏出了半盒皺皺巴巴的白塔山。給自己嘴上叼了一根，又遞給龍雨辰一根並且幫忙點上。
「……呼……」龍雨辰深吸了一口，將混著尼古丁的煙氣狠狠地灌進了肺中，緩緩吐出。
或許這就是尼古丁的作用，心里果然舒服了一些。就好像被呼出的不是煙，而是胸中的悲傷一般。
「煙不錯……」龍雨辰低著頭看著手里的煙說道。
不過楊禮綱卻並沒有接茬。于是龍雨辰便抬起抬起頭來，看看他在干嗎。不過迎來的確實一口二手煙。待得煙霧散去，龍雨辰定楮一看。靠，還真和吸大煙一樣啊……
只見楊禮綱正一臉陶醉的閉著眼楮，臉上滿是滿足的微笑，嘴巴還保持這吹氣的動作。就連手中的煙都離開臉部超過十厘米的距離。
或許楊禮綱此時真的很享受，但是這幅德行看起來太欠揍了！
「日，行了行了。至于麼！看你那德行，吸了大煙了？看著就欠扁！」
說著龍雨辰就背過身去，一面透過山霧看著遠處的山林，一邊抽著小煙兒。
「這個地方很眼熟啊……等一會一定要去看看去。」望著望著，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出現在龍雨辰的心頭，腦海里也生出了要一探究竟的想法。
…………
太陽逐漸升起，陽光驅散了籠罩整個村落的山霧。在朝陽照射這下，仿佛也驅散了龍雨辰心中的陰霾，聞著飯香的味道，兩人就模到了食堂的位置。
「嗚嗚，*（&%&！」
食堂內，龍雨辰正手里抓著三個米色的小饅頭，筷子飛快的在桌上的幾個小菜上迅速夾著東西往嘴里塞。還不忘對著一旁緊鼻子夾眼喝著稀粥的楊禮綱比劃著。
「雨辰，你是不是餓著了？就、就這破飯你還吃這、這麼香？」楊禮綱對龍雨辰這種胡吃海塞的做法很是不解。
在他看來，粥里連一點葷腥都沒有也就罷了，就這些咸鴨蛋啊，煮雞蛋啊，還有各種小菜，有什麼好吃的？就這破飯他在家里根本就不惜的吃。還有那小饅頭，那麼小不說，還一點也不白，能吃麼？
看著楊禮綱的模樣，龍雨辰哪還不知道他又犯矯情了。放下筷子，快速的咀嚼掉嘴了的兩個小饅頭之後，捧起碗里的粥就灌了下去。
「*¥#……吸溜吸溜！~嗝……爽！尼瑪這才叫饅頭啊！綱子不信你嘗嘗！」
搞定了嘴里的食物，龍雨辰這才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對楊禮綱說道。
看著楊禮綱依舊不為所動，龍雨辰翻了個白眼。「你個傻帽！這些菜都是這里人自己種的，純綠色食品不撒農藥的，城市里是那麼容易吃到的？還有這饅頭，嘖嘖嘖……」
「有沒有要雞蛋的？」這時，以為穿著白大褂的大姐踫著一個大盆走了過來。
「我要我要，大姐給我來倆雞蛋。」龍雨辰喊道。
「別來浪費啊，不夠再問我要。」
「好 ，謝謝大姐啊！綱，不吃飯就吃倆雞蛋吧。雞蛋行吧？」
寫生是個力氣活，這點從上一次寫生龍雨辰就發現了。這不吃早飯怎麼行？說著，龍雨辰就把雞蛋塞給了楊禮綱，而自己有拿起筷子開始消滅起了桌上的小菜。
等到桌上的小菜被龍雨辰一人消滅了三分之一時，大部隊終于到了。
「哎，綱哥雨辰，你倆來這麼早啊？」
「餓了唄？來來坐著。」龍雨辰對著門口的幾人打著招呼，手里也沒閑著，又加了幾個花生往嘴了塞去。
不早來？不早來我還有飯吃嗎？
龍雨辰算是長見識了。原來自己班里的男生都是群吃貨。昨天晚飯時，上了三道葷菜，結果還沒等這三盤才放到桌上，盤子里的肉就被這群狼搶奪一空了。之後又盛了三次，一種一次是龍雨辰自己去盛的，這才吃到了幾塊肉！
難怪老師不讓那女生一起吃飯，照這群狼的吃法，女生能吃到東西才見鬼了。包括現在矯情的連雞蛋清都不吃只是蛋黃的楊禮綱，估計他昨晚吃多了。
反正自己吃飽了，也懶得管這群狼一會怎麼搶食吃，不過見周泰然並沒有和他們一起來。龍雨辰想了想，又從盤子里拿了兩個小饅頭，和一個雞蛋，轉身便離開了食堂。
走出大院，見到一個身穿肥大的牛仔褲，和一件灰色的衛衣，戴著一頂幾乎蓋住了雙眼的韓版帽子，在那里對著一口井畫著速寫。
不用想了，這是周泰然的招牌打扮，除了他還有誰能把帽子戴得這麼**？
「呦！周大師，還忙著創作呢？」
「嗯……」
「你大爺，還裝！吃飯了沒？哥哥我特意給你拿了倆饅頭和一個雞蛋。別說，這饅頭還挺甜的，口感也不錯，嘗嘗？」
「嗯……」
「你妹，別給我裝深沉啊，說人話！」龍雨辰見周泰這小子還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一個巴掌就拍了過去。
吱！
鉛筆在速寫紙上滑過了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徹底毀了整幅速寫。
「唔！¥%&*！」
看到自己「扣」了一早晨的井口被龍雨辰一巴掌所摧毀，周泰然立刻紅了眼楮。轉過身來就對著龍雨辰吼了起來。至于到底都吼了什麼，龍雨辰是一句都沒听懂。
看著此時周泰火大的樣子，龍雨辰不自然的模了模鼻子。算了，自開學以來，周泰然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整個人沉靜了很多。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不要自討沒趣的好。」
看著周泰然不爽的將之前的速寫握成了一個紙球扔在了地上，又悶在那里重新開始起稿。龍雨辰便灰溜溜回到了寢室。
本以為寢室空無一人，卻不料大樹正坐在床邊，手里依舊玩著psp。
「還玩呢？沒去吃飯？」
「一會去，打最後一個boss呢……」大樹依舊是頭也沒抬地說道。
昨晚就在打boss，不會是打到現在吧？龍雨辰心里琢磨著。
「我這有倆饅頭和一個雞蛋，正好給你吃吧。等你打完boss估計就沒吃的了。」
！
「yes!敲了一晚上，總算給你暴了！哦，謝謝啊。」大樹興奮得狠狠的砸了一下牆。一臉興奮的放下了psp對著龍雨辰說道。
「咳……沒事，不過大樹啊，咱這宿舍的牆可不怎麼結實啊，你輕點。對了，你知不知道周泰這小子怎麼了，從開學到現在我就發現這家伙不對勁。」龍雨辰模掉了額頭的三條黑線問道。
「你不知道嗎？周泰他爺爺去世了，就在開學前峰哥開美術課的時候。」大樹一口把小饅頭塞嘴里說道。
「周泰他爺爺？」周泰然的爺爺是誰龍雨辰還是知道的，難怪周泰一直感覺怪怪的。
「哦，我想起來的，那幾天你正好請假了，所以不知道。」大樹又補充道。
看來這個事對周泰的打擊不小啊……不然不可能不和自己說，看來得勸勸他才行。
出了宿舍門，龍雨辰再次朝著井口的位置走去。卻見周泰然已經停了筆，正靠在石磨上發呆。
「喂，周泰。剛才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爺爺的事。」
「嗨！自己兄弟，說什麼胡話呢。……呼……至于我爺爺……人嘛，都逃不過個生老病死。逝者已逝，我這個當孫子的肯定會好好的，不能辜負他老人家對我的期望。我沒事，雨辰也你該好好的了。」周泰然吊著嘴角，一臉認真的對著龍雨辰說道。
說著，周泰然拍了拍龍雨辰的肩膀便轉身離開了。
以前的周泰然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算是畫畫的時候，那也只是因為興趣而認真。更別提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望著周泰仿佛若無其事離開的背影，龍雨辰沒有跟上去。
他從周泰然臉色沒有絲毫笑意的笑容上讀出了那份悲傷，和自己有些類似的悲傷。逝者已逝，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或許讓周泰獨自靜靜也好。
不知是不是一種錯覺，龍雨辰覺得周泰這一身打扮已經漸漸不再符合周泰的風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