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兄弟鬩牆
「托爾?!」
突然之間的壓制之力,使得所有擁有魔族血脈的人都變得好像久病之人一般,倍感虛弱。
若是上古時期,那麼便一定是有神將級別的強者出現在此,才有可能發出如此強烈的血脈壓制。可是現代那里還有什麼神將?根墨使所知,就算是神族後裔也僅有龍雨辰這麼一個罷了!
這麼說來,便只有了一種可能——神族守護大陣!
「該死!該死!這該死的神族殘魂!」
墨使徹底驚慌了。他擁有魔族血脈,如今更是可以說是直系的魔族後裔。
按理說他應該很厲害了,至少不應輸于當初的龍雨辰。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他們等人卻身處神族的守護大陣之內!萬一大陣完全開啟,頃刻之間便可以將他們置于死地!
頃刻之間啊,連渣都不剩徹底消散于天地之間!這種事情,墨使怎麼可能讓它發生呢?魔殿怎麼可能允許這般的存在呢?
所以,這群魔族爪牙們才會接著大陣未開之時滲透到薩滿一族之內,策反了滿是怨氣的大陣之靈、上古神族殘魂托爾。可是目前來看,這殘魂托爾顯然是再次倒戈了。
但真的是這樣嗎?
虛空之中的呢喃之聲還在繼續。而被釘在空中的撒布則是如同燒過的紙片一般,全身上下都變成了深灰色。清風拂過之後,便化作灰燼,消失在了原處……
!
韓天書重重地重新落在擂台之上,雙腳穩穩著陸,連晃都沒晃一下,只是低著頭,並且沒有發出任何的話語。
「怎麼回事?」
「剛才發生了?少主贏了是嗎?」
「那個撒布死了?死得好,這等在外族面前丟臉了人死了也應該!」
擂台之下嘁嘁喳喳一片,竟是絲毫沒有注意他們當中那幾位面無血色的「族人」,同樣也沒有注意到他們口中少主的異常。
不過他們沒發現,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沒發現。至少雨辰和周泰二人,以及薩滿族公都皺起了眉頭。
龍雨辰和周泰然他們都知道,韓天書做不錯殺害同族之事的。而被殺之人,也在最後的攻擊那一剎那分明泄露出了一絲魔氣。薩滿族人身為神妖混血的後裔,竟然會有魔族血脈?
柴爾族公皺眉頭的原因則是因為,剛才秒殺撒布的技能,並非薩滿一族所有。據族史記載,這是只有先祖托爾才具備的血脈壓制得效果。
「呼……魔族……毀我家園,擾我後裔……你們,著實該死!」
這次的聲音並未出現在虛空,而是實打實地從地頭的韓天書口中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只是語氣頗為老成,語氣之中又透著說不出道不明的滄桑感。家園?後裔?這顯然不是一個不足二十歲的毛頭小子可以說出的話語。
但是,韓天書確實說了,而且是在數千的薩滿族人以及魔族爪牙的面前說了出來。因為說話的時候,他便已經抬起了頭,泛金的雙瞳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而他不斷蠕動的嘴巴,更是證明了這話確實是從他口中吐出的……
「家園?後裔?少主你在說什麼呢?」台下觀眾一片調笑之聲。
「哈哈,就是啊少主!魔族,哪來的……」這時,又有一名好事兒的族人對著台上大喊著。可是那句「哪來的魔族」還沒說完,便被身邊的一名臉色蒼白,面容異常猙獰的「族人」一刀割開了喉管,鮮血噴出了數米高,散落到了周圍其他族人的臉上!
「爾敢!吼!!!」
見到這一幕,韓天書的一雙金瞳瞬間變得血紅。大吼一聲便不知從哪里掏出了雙錘,提起來便朝著那名殺人者沖去!
「壞了!事情大條了!」類似的聲音同時出現在了在場所有「有心人」的心底。
「承序!你這混小子干什麼?你想讓薩滿一族的臉都丟盡嗎?」
此時大喊之人名喚額木托,正是韓天書的生身父親。只是他顯然不在這些「有心人」之列。
不明所以的他還想著勸住因為殺人而發狂的兒子,以至于不會在外族的面前再次丟臉。他深怕柴爾族公一怒,罷免了自己兒子的繼承資格。
可惜,他又哪里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柴爾心里還巴不得韓天書多殺幾個內奸呢!只是因為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喊,韓天書還真就硬生生停住了腳步,反而陰森森的朝著額木托看了過來。
隨手之間,無數道土牆參差不齊的出現在台下觀眾之中,將台下所有臉色慘白之人統統困于土牆之內。
見此情形,墨使等人也是心中大松了一口氣。還好,事情還有緩和的機會。
如果此時發動暴亂,那就真的對魔殿來說太不利了。雖然魔殿早就滲透到了薩滿族內,就連大長老這等元老之人都被他們所收買了。可是別忘了,他們的人手畢竟是還是薩滿之人啊!混跡在觀眾之中擁有魔族血脈的一共也就那麼幾十個、撐死也就百余人的樣子,如何能對抗的了這數千的薩滿族人?換了他自己上也得累死!
只是韓天書這個人,墨使是記在心里了。強烈的神族氣息已經將他並入神族後裔之列,和龍雨辰一起,在心中畫上了一個紅色的圈。
「柴爾族公你看這事情……真的是很抱歉!非常抱歉!回去之後,易陽一定將此事稟明家師,定會給薩滿一族一個說法!您看如何?」
收到了墨使的示意,劉易陽連忙起身,裝作了一副非常痛心,非常懊悔的表情,主動對著柴爾請罪道。
「哼!」
柴爾族公聞言,將目光從擂台之上的天書身上移了回來。面露凶光的盯著劉易陽的雙眼。看得劉易陽心里直發虛。
「道歉?請你家師給薩滿一族一個說法?我想這個說法不會是魔族余孽的大舉來攻吧!」
還道歉,還說法?!你們這群雜碎還真當我是未開化的野人了啊!你們不想戰了,但是老夫卻不答應。
想來也是,無論魔族是否會在這次來襲,薩滿一族始終就在這里,這里是薩滿的根。只要魔族對薩滿一族有企圖一天,他們就可以隨時來襲。況且以魔族之能,就算薩滿一族從此避世不出那又怎樣?防得住,躲得過魔族侵襲嗎?
只有千日做賊,哪里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況且此時作戰正是對薩滿一族最有利的時候,柴爾又怎麼會放棄這個機會?
殺!就是死也要崩掉魔族幾顆牙齒來!
「劉易陽,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這個名字。但是我想說的是,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你們就已經沒必要在裝模作樣了!痛快一戰吧,還有你倆。別以為老夫真的老糊涂了!」
柴爾冷笑著對劉易陽數罷,不忘陰冷地將目光移到大長老和庫摩的身上。
聞言,評審台上的所有長老都猛地一驚,下意識的就向著大長老看去。二長老則是向前一步,立場非常堅定地站到了柴爾的身側。隨後三長老四長老也學著二長老的模樣,站在了柴爾和大長老的後面。
而庫摩則是臉色一白,嚇得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劉易陽的一遍。
「不,柴爾。你老了!真的老了!」
面對著柴爾族公目光的逼視,大長老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走到了「貴賓」的陣營之中。
「哦?那就……」
噗呲!
柴爾對大長老的言辭非常不屑,開口譏諷道。可是話剛說出了三個字,便突然覺著左側胸口一涼。
「###,你……」
為什麼胸口之內很涼,胸口的皮膚卻覺得很暖和。柴爾低頭望去,胸口之處已是殷紅一片,一直雕著鏤金花紋的匕首正嵌入了自己的胸腔。而手持匕首之人,正是率先站到自己身側的二長老。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誰是你的###?!」二長老不緊不慢的松開手中的匕首。面朝著柴爾大笑著,有恃無恐地緩緩退到魔族爪牙的陣營內。
柴爾身後的諸位長老見族公受傷,連忙沖上前去,卻又被柴爾回首阻止了下來。柴爾目送著二長老嘲諷的看著自己,一步一步的退到敵人的陣營。他眼里沒有怨恨,有的只有深深的不解,和難以名狀的傷心。
為什麼?為什麼!柴爾想不明白,二長老明明是自己的親弟弟啊!和他最親的人啊!怎麼會背叛自己後還會對自己動用殺機呢!
「柴爾啊柴爾,你還是這麼感性!」二長老依舊邪笑著,言語之間非常囂張而且充滿怨氣,面容異常病態的扭曲和猙獰。
「告訴我,為什麼!」
柴爾語氣非常鎮定,只是那泛紅了的雙眼卻出賣了他那不穩定的情緒。
「為什麼?!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那我倒是要問問你,為什麼坐在這族公之位的是你而不是我?我比你晚出生了幾年是不錯,我本事不如你也不錯,但是我現在有的本事是你當初像我這般年紀所沒有的的!我比你優秀,為什麼你還要死賴在這族公的寶座不讓賢給我?!」
說著說著,二長老徹底歇斯里地了起來。完全沒有了往日穩重隨和的影子。
「呵……就為了這個?」柴爾再也止不住留下了眼淚。這是從他懂事起,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的液體。柴爾心痛啊!不是因為匕首的緣故,而是為自己近百年的兄弟情分感到心痛!為了自己親弟弟不理解自己而心痛!
「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因為你沒有神裔血脈……因為你,無法開啟這江心島上神族守護大陣!」柴爾一手捂著不斷滲出鮮血的胸口,一手指著天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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