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走後顧琉縈和安歧之便各自回了房
屋內的燭火明滅不定兩人都無法入眠
顧琉縈起身來到床邊看著天上的圓月今晚是十七月亮依舊很圓月光依舊皎潔
顧琉縈不自覺的輕嘆道︰「月光在美終究是清冷的」
安歧之的屋子就在顧琉縈的對面此時他也起身站在床邊兩人的窗子正好相對
安歧之一眼便看到了對面的顧琉縈猜想她必是和她一樣無法入睡吧
顧琉縈自然也看到了安歧之想到了他腿上的傷幽幽開口道︰「腳都快廢了還不歇息到處走干嘛」
「睡不著就只好起來賞賞月了只是不曾想賞到個月光仙子啊」
安歧之說的理所當然還不忘調戲一番顧琉縈不過知她雖語氣不好但卻是為他腳傷著想便心里泛起一陣溫暖
顧琉縈心想反正也睡不著就抬步向安歧之房內走去
「腳傷怎麼樣了」
安歧之倒了杯水給顧琉縈︰「痛」
安歧之說的倒是實話不過這點痛對他來說倒是能忍受的
「疼是正常的越疼效果越好那紫葉曇雖然藥效很好但發揮藥效的時候會很痛自己忍著點吧」
對痛的概念顧琉縈都快模糊了她自小便受心疾的折磨每月余毒發作時的那種痛可謂挖骨噬肉
外人都以為她是在七歲那年把自己給悶出的病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病根本不是心疾
她研究了多年的醫術便是為了自醫只是這麼多年來她連自己是什麼病都不知道
顧琉縈不禁反思起自己對自己病癥的診斷方向是否錯誤了
疑難雜癥她見過的雖不多可看過的書卻是不少的甚至可以說博覽天下醫書只是她從未看到過關于她這種病癥的
顧琉縈思索間抬起手準備喝水可她卻看到了水里漂浮著一只小蟲
猛地顧琉縈想到了什麼想起昨晚遇見的那條龍驚恐道︰「蠱居然是蠱」
安歧之見顧琉縈驚慌失措的樣子連忙搶過她手里的茶杯看了看緩緩笑了笑︰「不過是個小菜蟲而已可能是大王他們洗菜的時候這蟲子不小心爬到了水缸里」
安歧之雖故作鎮定但他知道顧琉縈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子她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冒出一句蠱更不可能無事如此不知所措
顧琉縈手慌亂得無處安放安歧之的話她一個字都沒听進去
突然她猛的沖了出去任安歧之在身後如此叫喊都無濟于事他腳上有傷追不上顧琉縈可見她如此慌亂的神情心里大急
此時大王听到了聲音連忙跑到了安歧之身邊他看著顧琉縈瘋跑出去的背影還來不及詢問怎麼回事便傳來安歧之的聲音︰「快去跟著她快去」
大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他見安歧之焦急的神色也知不能多問了連忙追了上去
安歧之在原地薄唇緊抿著他想起剛才顧琉縈說的蠱
他暗暗思索著蠱什麼蠱誰又中了蠱
一切的一切他都理不清可顧琉縈剛才如此慌亂的神色又讓安歧之的心懸在了半空
他現在只希望顧琉縈別處什麼事了
大王一直跟在顧琉縈的身後可他的腳程如何比得上輕功卓越的顧琉縈不出片刻大王便把人跟丟了
大王站在後山腳下四處張望訕訕的模著頭發低低說道︰「到底去哪了」
大王找了片刻沒找大人圖像想起那個溫泉雖然那里有百年蟒蛇但他想想顧琉縈回去的地方應該就是那
無法大王只好硬著頭皮向溫泉處跑去
而顧琉縈去的正是溫泉
龍是海外的動物而蠱也是海外才有的東西她在剛才看到茶杯里的小蟲子時便想起那個吹笛控制龍的人
顧琉縈想起那個通知大王來救他們的那個人
同樣是一身白衣同樣是以樂器來控制只是夜歌是控制蛇一個是控制龍
蛇與龍本是一脈看來那個人很擅長訓蛇類
顧琉縈肯定那是同一個人
還有在她七歲那年皇宮也曾來過一個白衣男子那時候那個男子還笑著夸她長大後必是傾城紅顏
他雖是笑著說的雖然那時顧琉縈才七歲可她看出了那個白衣男子眼里的不屑與深深的厭惡
她想他要說的是她是紅顏禍水吧
而她的心疾也是七歲那年那個男子見過她之後染上的
顧琉縈忽而停住了腳步她匆匆撈起自己的左手衣袖那里有個小紅點很小很小
她七歲那年的記憶全數涌來
那天在宮宴上那個白衣男子優雅的向她走來手里端了兩杯酒溫柔的遞給顧琉縈一杯聲音輕柔︰海外使者宮贏敬怡安長公主一杯不知可否賞臉喝一杯
正當顧琉縈準備接酒時那宮贏手上的酒杯卻不小心跌落下來他迅速的去接酒杯可好巧不巧那酒杯居然跌落在顧琉縈伸出去的手上宮贏的手便抓傷了顧琉縈
當時顧琉縈並不覺得有什麼異樣只感覺有些癢癢的而那抓痕好了後也沒什麼異樣但卻獨獨留下了一個小紅點
顧琉縈死死按住那個小紅點不痛也不癢即便如此顧琉縈也肯定那紅點不是無意留下的
顧琉縈繼而向溫泉跑去當她站在溫泉岸邊時果然如她想的那般龍真的不在了
顧琉縈不死心的向著群山大喊︰「宮贏你出來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你出來出來」
顧琉縈喊得撕心裂肺緩緩蹲了下去她把頭埋在了膝蓋間
為什麼為什麼人人都要她死她到底哪里做錯了她自認為對得起天地為什麼卻有那麼多人容不下她
「哈哈哈哈哈」顧琉縈猛地站起身再次大喊道︰「宮贏我知道你一定在這我顧袖漪以怡安長公主的名義告訴你不管是你還是顧琉卓不管你們怎麼合作你們的陰謀都不會得逞的你們要我死那麼我便要你們萬劫不復」
她知道宮贏一定在這以前她忽視了這個在她七歲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白衣少年而如今她突然一下全部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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