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第一次離這麼近。
她還有很多遺憾,比如沒有能在大家的見證下,與齊冥睿在神父面前說出愛的誓言,比如蟲蟲的家長會,她一次都沒有去過,比如沒能完成自己最初的夢想。
人真是奇怪,好好活著時不知道珍惜,直到危險如此近,才知道悔過。
真實的害怕。
驚心動魄的燙從皮膚上傳到各處神經時,單沫靈感覺自己的靈魂月兌離身體,痛不欲生。
直升機轟轟的聲音傳來時,宋佳琪怔了一下,很快,一個大塊頭出現在面前。
宋遲從直升機跳到陽台里後,一腳將宋佳琪踢開,火把還在熊熊的燃燒,單沫靈的哭叫聲撕心裂肺,入骨入髓。
「你這個惡毒的東西!我要讓你嘗嘗這美妙的滋味!」宋遲咬牙切齒的說罷,將火把抓起,一腳踩住宋佳琪的肩頭,眼里熊熊的怒火和嗜血的森寒讓他看上去像地獄羅剎般。
將火把丟在了宋佳琪身上後,殺豬般的利叫像末日到來的節奏,愈演愈烈!
齊冥睿帶人將臥室鎖撬開後,快速沖了過來。
冷眼瞥了地上的宋佳琪一眼,視若無睹一般,直接走到單沫靈面前,將她打橫抱走。
從宋遲旁邊經過時,丟下陰冷一句,「別讓她這麼輕易的死了!」
烈火燒身的痛苦也成了輕易?
單沫靈的眼淚就沒有停止過,手臂上血淋淋的一片讓她痛的全身痙攣,理智全部消失不見,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馬上帶你去止血!別哭了!」哭的他心里一片混亂!就像有千軍萬馬從心髒踏過,痛的窒息。
「痛!」單沫靈眼淚鼻涕混合成一團,用盡全身力氣厲吼一聲後,齊冥睿咬牙哽住了自己涌上了喉結的情緒,但听她繼續嘶啞的喊,「痛死我了……真的要痛死了……」
從來沒有受過這種身體上的苦,換到任何人身上都會苦不堪言。
「潘偉杰呢!給他打電話!」齊冥睿對著身邊的手下一聲厲吼,手下立刻兢兢業業的開始全力尋找潘偉杰!
小泉是凌晨的時候接到妹妹小羽的電話說提前回國的,錢州因為潘偉杰對自己連拍了幾天馬屁,所以對這事特殷勤,立刻就給潘偉杰通風報信,讓他去某機場某航站樓去接機!
潘偉杰因為要見自己未來老婆了,所以心情雀躍激動是絕對的!
他看過小羽的照片,生活照和藝術照看過後,得出一結論——小羽是大美人!大美人啊哈哈!
將手機關機後,他下定決心,等拿下了小羽,再把手機開機,不能讓任何雜事影響了他跟小羽的會面,等開機後,再告訴大家這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好消息。
呃……想到這里,我們的潘醫生更加激情澎湃不能自已。
西裝領帶自是不消說,出門之前,擦了護膚乳又擦精華霜、緊致霜……轉身時候,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梳頭發呀!
如此重要的事,他怎麼就忘記了呢?
失誤失誤!
拿著梳子梳了一遍又一遍,油光可鑒一絲不苟後,他對自己的外形,突然升起了滿滿的自信。
「小羽!等著哥哥來收你!哈哈哈哈……」狂笑三聲後,他圓滿的放下梳子,對著鏡子放了幾波電後大步朝外走去。
家里佣人一直躲在暗處,等潘偉杰走後,才敢大口呼吸。
「先生瘋了……」立刻,走到座機邊給潘家兩老打去電話,將潘偉杰的反常悉數說給兩老听。
頓時,兩老不安定了!
竟然擦佣人的護膚乳、精華霜、緊致霜!不是神經錯亂是什麼?
潘偉杰開著自己的小寶馬到了機場,看了眼手腕上的勞力士,時間還充裕,于是信步走到了所在航站樓,專門等。
他不知道,現在全世界找他找瘋了!
「什麼?敢關機!」齊冥睿听到手下說潘偉杰關機後,切齒發出一束寒光,將眾人掃了一眼後,虎軀一震,厲吼,「去把他的尸體找出來!」
單沫靈听到潘偉杰關機後,心如死灰,暈了過去。
在很大程度上,潘偉杰就是她內心的鎮定劑。
只要受傷了找潘偉杰,一定會很安然的度過黑暗。
一般找他,都不會很痛的。
「該死的!」齊冥睿眼睜睜看著單沫靈流淚流著流著昏了過去,心被重擊了一下,「聯系最近的醫院!」
她手臂上的血將齊冥睿身上的銀色襯衣染紅,刺鼻的血腥味鼓噪著!
蟲蟲是做噩夢哭醒的。
孩子遺傳了單沫靈的一半性格,情感特豐富,哭起來猶如洪水猛獸、滔滔不絕。
佣人在廚房听到了聲音,身體里立刻拉響警報,昨夜明明看見齊冥睿和單沫靈都回家了的,怎麼早上一個人都沒看見。
連忙跑上樓將蟲蟲抱了起來,一股羊騷味頓時傳入鼻翼間!
「別哭!小寶貝,你身上這是什麼味兒啊?」
佣人皺著眉,連忙拿紙巾給蟲蟲擦眼淚。
「媽咪……」蟲蟲傷心的不得了,「她打偶……」
睡了一晚上,一大半的時間就是被單沫靈打!這是神馬夢啊!
「做夢了吧?你媽咪沒在家呢!怎麼打你呢?」佣人這樣說著,還是不放心,將蟲蟲翻了個身,看了看他的白屁屁,干干淨淨的,什麼都沒有,「什麼痕跡都沒有,你媽咪沒打你,你就是做夢了……你身上這是什麼味兒啊?臭死了!」
佣人嫌棄的嘖嘖嘖後,將他抱到了浴室,打算給他洗澡。
「一點都不臭!」蟲蟲伸手用力推佣人,「我媽咪呢?我媽咪……我昨天都看到我媽咪了!」佣人將蟲蟲的t恤給月兌下來後,蟲蟲光著膀子直接跑出了浴室,找媽咪,「難道蟲蟲做夢了嗎?其實我媽咪沒回來!她沒打我……可是!我的羊羊呢?你還我羊羊……」
蟲蟲一口咬定,單沫靈沒回來,他羊羊也沒有拱他舌忝他,他們仍然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佣人哪里知道什麼羊啊!頓時風中凌亂啊!
「我不知道啊!」佣人攤攤手。
「嗷嗚……我的羊羊!」蟲蟲就穿了一條小褲衩,伸手撓了撓腦袋後,滿屋子跑了起來。
佣人急的連忙跟上。
給齊冥睿打去電話,正在通話中,隔幾分鐘後再打去,又是通話中!
「啊啊!小鬼!你別動!」佣人看見他抱著花瓶想搬動它,立刻開口阻止!
以為她們把羊藏花瓶里了麼?
佣人抱著亂 的蟲蟲,走到了前院。
前院除了花花草草,沒別的能給他破壞了。
「你就在這兒好好待著,等著你爸爸媽媽回來,飯熟了嬸嬸再來喊你
要是齊冥睿在家的話,佣人是不敢把蟲蟲丟到門外的,畢竟,這是家里小少爺,可是小家伙破壞力太強了,在家里沒人能管住他的時候,佣人根本沒辦法做事,只能守著他。
「嗚嗚……我沒穿衣服!」蟲蟲瞥了眼天邊的太陽,再看看自己白女敕女敕的小身板,害羞了,「蟲蟲不是小流氓……蟲蟲要……」
小家伙跟著佣人進了屋,佣人立刻拿了一個煮雞蛋塞給他。
「等嬸嬸做好了早餐,就帶你去洗澡,然後穿衣服,好不好?」佣人惦記著廚房里的事,將蟲蟲抱到了沙發里,立刻進了廚房。
蟲蟲坐在沙發里,仔細的剝著雞蛋殼,眼珠子悠悠的轉著。
「媽咪去哪兒了?爸爸去哪兒了?為什麼只有蟲蟲一個人吶……」佣人進廚房沒多久,蟲蟲便在客廳里仰天長嘯起來,「蟲蟲吃雞蛋,吃了雞蛋給爸爸打電話……爸爸要再不回來,蟲蟲就躲起來!讓你們誰也找不到蟲蟲!誰也找不到蟲蟲……」
佣人頭皮一陣一陣發麻!
問題不小啊!
給齊琦打電話後,齊琦壓根不管蟲蟲的事,敷衍了幾句後掛斷了電話。
「蟲兒,你爸爸媽媽回來了!你先別鬧!嬸嬸帶你去找他們!」佣人從樓上拿了一件衣服下來給他套上,又塞了幾片熱面包到他手里,抱著他叫了司機出了門。
齊冥睿一直等在手術室外。
單沫靈手臂上的燒傷有點大,流血比較多,所以從送進手術室到現在,齊冥睿一顆心都無法冷卻下來!
電話一遍一遍響起,他都懶得看一眼。
關宇恆和錢州得到消息過來時,齊冥睿一手撐著白色的牆壁,身體微微彎著,看得出他的身體線條有些緊繃。
「睿,已經派人去機場找阿杰了錢州內心很是自責。
他干嘛要多管閑事告訴潘偉杰小羽回來的事!潘偉杰可是齊家的私人醫生,必須隨時待命,可是現在他關機去見女人就是瀆職。
幾秒後,宋遲和清影以及單媽媽趕了過來。
單媽媽和清影的表情悲傷的仿佛單沫靈要死了一樣,齊冥睿多看一眼都難受。
「姐夫,你不是跟姐姐在一起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清影眼里的責怪十分明顯。
大清早的被宋佳琪用火燒傷,想想都覺得驚悚。
「清影!他們還沒結婚呢!」單媽媽瞥了清影一眼,對于她的稱呼反駁了一句。
齊冥睿的臉色頓時霜打一樣冷凝。
不過男子漢大丈夫,做錯了就是做錯了,疏忽了就得承擔責任。
「是我沒照顧好她,等她傷好了,我會給她一個名分經歷了這麼多事,齊冥睿就算再冷硬也早已被那個女人融化。
心里有無數聲音在吶喊——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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