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上了二樓的拐角處，便看見安海生站在房間門口，手上的香煙忽明忽暗，一股青煙緩緩地在空中繚繞，他輕輕咳嗽了幾聲。
安曉曦猝然一愣，不僅僅是他站在門口地等候，還有他手里的香煙，20幾年來，這是第一次看見安海生抽煙。
這種陌生的感覺帶著隱隱的不安，安曉曦匆忙的腳步不由得愣住，像一股海浪席卷而來，有種想逃的感覺。
可是，安海生卻已經抬頭，目光復雜地落在安曉曦滿頭大汗的額頭上，然後很自然地摁滅了煙頭。
他張了張嘴，但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與安曉曦四目相對時，面對她的錯愕，他只是淡淡的陰沉看不出任何想法。
率先轉開眸子的是安海生，「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他瞥了安曉曦一眼，然後徑直走回了屋中。
腳上好像被綁了鐵鏈，有千金重似的，安曉曦抿了抿唇，最後還是一步一步地上了樓，推開房門。
即便是大白天，早已是暖洋洋的春日，但是屋子里卻是陰沉沉的，還有一種發霉的氣味。
屋子里的垃圾很久沒有扔，到處亂騰騰的，空氣好像被凝固了一樣，仿佛是被鎖在了垃圾箱里。
安曉曦納悶地看著房間里的橫七豎八的酒瓶和一地的煙蒂，她不明白為什麼安海生突然更加墮落了，連煙也抽上了。
「既然催促我回來，肯定是有話要說
安曉曦本來並沒有因為安海生突然地召回而生氣，只是現在看見亂騰騰的屋子，心頭突然覺得壓抑，語氣也自然生硬了很多。
將陽台的窗戶門推開，春風緩緩吹入，卷起屋里的霉氣，讓人覺得更加的惡心，就像美好與腐爛的交錯處，格外的刺鼻。
「今天晚上準備吃什麼，我現在去買菜∼」
隔了片刻，安海生才回了一句不靠邊的話，稍稍冷漠的語氣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暖。
但是，這種溫暖太過詭異，要是放在很久以前安曉曦或許會感動，可是經歷了這麼多事，她太習慣他的冷漠了。
當習慣一種東西之後，如果它突然改變，那一剎那也許有的不是欣喜，而是害怕，像風雨欲來之前的寧靜。
「不用了，我今天還有事情，您有話就直接說，打電話讓我回來不可能是為了一頓飯吧？」
即便安曉曦極力地讓自己的嗓音听起來緩和，可是話一出口，語調就格外的生疏，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我明天回來吃，您想吃什麼，我早點回來順便買好
安曉曦及時加了一句，因為剛剛的冷漠讓她猶豫著是不是太過無情了。
也許，一切都很自然，安海生是真的關心，雖然這20年來他沒有給過她愛，但是事事沒有必然。
安海生並未回答，面無表情地穿上外套，已經漠然地從沙發上坐起，「你在屋里等著，我買了菜就回來
依舊是不容置喙的口氣，即便他把每一個字說得盡量的平和，可是安曉曦也隱隱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狂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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