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一步躥出靈光圈的墨淚,驚得心頭一跳,腳底一滑,差點滑倒。愨鵡曉
那聲冷喝,聲若冰裂,音如玉扣踫撞,美麗悅耳。
亦在聲音飄起的瞬間,面如冰雕的少年,長身一立,身似玄鳥一晃掠至空中,似閃電一樣自兩排學生之間掠過,掠向靈光圈。
兩邊的學生,被那晃動的黑晃昏了眼。
好快!
剎時,白子智的眼角微不可察的跳了一跳,又在瞬間,心中浮出驚訝,難不成他們認識?
唇角一勾,墨棋淺淺的笑了笑。
那笑,似花瓣層層綻放,美得刺眼。
那笑意,似水波蕩開,滿了眼,滿了臉。
才定楮而看的學生們,當即看呆了。
差點摔倒的墨淚,根本沒去穩身,就著搖晃的趨勢又跑,這地方絕對不能留,那里有美少年沒錯,國色無雙,美如天神,但,絕對不是普通的美少年,其中的某三人可比老虎還可怕的存在。
她不想死得慘淒,便只有趕緊的滾蛋,滾離現場,滾出風雲,滾到大陸上流浪去,有某人在,這里比狼窩虎穴更可怕。
啊啊,死老頭,姐跟你沒完!
一邊跑,一邊咆哮,她被老頭給坑了,那該死的老頭將她丟下山就算了,竟還將設計了一把,讓她自個跑到狼窩里來了。
幾閃間掠出靈光圈外,看著前面「蹬蹬」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小身影,花燼微微挑了整齊如修刀的眉,眼角溢出淡淡的笑意。
在他面前還敢跑,真是膽兒肥了!
這是該揍還是該撓腳底心?
好笑的眨了眨眼,往前一掠,一步跑近,伸手一撈,一把摟住人的小蠻腰,再將人一轉,來了個優雅的,美麗的,最霸氣的公主抱。
那一撈一抱,直接將弱弱的「少年」弄暈了。
墨淚暈乎了。
她的真暈了。
那人來得突然,她甚至都還沒感覺到危機靠近,那雙手也將她撈住,那雙手韌性卻十佳,觸及腰時,並沒有硌人感,也不冷硬。
當落入男子寬闊的懷抱,她的頭被極速的動作晃得一陣炫暈,緊接著,屬于男性的氣息撲天蓋地的涌來,瞬間將她淹沒。
那是什麼感呢?
溫暖,安全,好似依著它,再無任何擔憂,不必害怕有人傷害,不必害怕孤單,只要在它的護翼,便不會被任何風雪的侵襲。
那種感覺,瞬間劃過心房。
而下一刻,則是冷意。
男子身上散著的寒冷,如潮水一樣涌至。
一個冷顫,墨淚全身僵硬,抱緊懷中的熙熙,不顧形象的大吼︰「花燼,放我下來!你個混蛋,爺是男人,男男授袖不清,你懂不懂?!」
啊啊,死老頭,這就是你教出的好徒孫,這就是你口中溫暖似玉的人?!你個眼瞎心盲的老貨,你坑爹啊!
忽然想起花老頭對自家徒孫的夸贊,她真想一頭撞死。
花燼,花老頭的嫡親徒孫。
老頭一直贊不絕口,除了提及風雲學院,提得最多的就是他,幾乎是常掛在嘴邊,尤其是在她從深崖返回小屋外,老家伙就將愛孫兒掛在了嘴邊,老是動不動就將他丟出,比如,像教他如何運用脈氣時,會說‘當年阿燼怎樣怎樣’,害她耳朵幾乎被听出了老繭。
可他該死的只說是第一公子花燼,只說他貌若如花,沒告訴她竟是如此冷,也沒告訴他的速度竟是如此快,更沒告訴她他竟然就在風雲。
毛線的,坑爹,太坑了!
若知道這家伙在風雲,她打死都不來,絕對不來,當初他被嚇得掉下樹,還被嘰笑成「花痴」,若跟這種人在一起,她豈不是天天生活在冷嘲熱諷中?
那種生活純屬找抽,她跟誰過不去也不為跟自己過不去,所以,為了自己生活的隨意所欲,打死也不要活在冷公子的眼皮子底下。
只一瞬間,她在心底已經將某老頭從頭到腳的罵了一遍。
靈光圈內的學生,聞到咆哮聲轉首,看到外面的兩人,當即傻了眼兒。
圓台上的三人亦微露異色。
「噗 -」
下一刻,夜軒沒忍住,悶笑出聲。
男男授袖不清,好新穎的說詞。
九州對于女子要求略嚴,那只限于普通之家,對于貴族與脈修士無效,所以並不會因為有點點扯袖行為便被輕視,男子麼,更加無視。
墨棋眼芒閃了閃,挑出深長的笑。
「什麼男男授袖不清?胡說不八道,只有男女授袖不清。」花燼想到某人的行事作風,嘴角一抽,忍笑低罵。
說著話轉身走向靈光圈。
「干什麼去了,將自己累成如此鬼模樣?還是被誰欺負?」才鑽進靈力圈,想到了正事,低眸一瞅,眼神凌厲一閃而過。
咻-
那句一出,光芒內的皆冷瑟了一下,站著的兩陣學生更是肌肉乍僵。
我靠,這是什麼跟什麼?
別轉移話題!
墨淚直想跳想大罵,**的回答︰「任老頭捉我去給他煉藥,累死我了。喂喂,你好花的,趕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你叫我什麼?」一瞥眼,一身冷意的不走了,定定的定站在,
「花燼。」腦子靈光一閃,反應過來,立即改正。
「換個,我听得順耳,說不定隧你心意。」美眉一斜,暗笑著的露出拐哄三歲小孩般的淺笑。
真的麼?
「燼公子!」心中一喜,墨淚立即隨波逐流的換了一個。
別說她沒骨氣,這叫識時務,打不過,跑不過,又不能隨意撒藥,除了順從還能咋樣?與其被他抱著,她寧願沒骨氣。
至于名聲,那是狗屁,不能吃不能喝,拿來趕嗎?再說在相當于自家師兄的人面前低頭,不叫沒骨氣,叫恭兄!
她是從文明世界而來,自少接受五講四美三熱長大的懂文明有禮貌識大體的好青年,當然要發揚恭兄精神。
「這是外人叫的。」很隨意的否定。
外人?!
嗡,正傾耳聆听的學生,當場耳膜亂響。
外人相對的就自己人,若燼公子是外人叫的,那叫是說,那少年與燼公子是熟人,還是很熟的那種!
這,無異于又是一晴天劈雷,再次將人劈暈了,他們以為他們是認識,可絕對沒想到還是近乎于親人的般的熟人啊!
啊啊,咋這麼挑?
「阿燼?」暗暗抱怨一句,又趕緊的扯出一絲真誠的笑。
「嗯,這勉強可以。」滿意的點頭,抬足又走︰「听說你在雲澤將蓮國帝國家的墨欽公子和尤氏世家的千金給揍了一頓,還將兩人揍得不輕,可屬實?」
我的媽呀!
腦海一蕩,墨淚差點蹦起來,尤氏,該不會就是尤氏吧?
尤氏世家,馴獸師某位長老的本家。
現在,她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相信,那晚的那個尤姓少女就是馴獸師家族某長老的家族,因為,素有威名的花燼公子不可能會問無關之事,也證明那少女可能應該還是某長老最寵愛的孫女,因為那個尤氏听說只有一個女孩子。
坑爹的,揍了老頭的自家人?
她無語了。
尤氏某長老,正是花老頭師父的愛女。
媽喲……
望天,一副死豬任人宰的模樣︰「完全屬實,那二人罵水屬性皆廢物,小爺當即就教他們領教了廢物的手段一下。」
那表情英勇無畏,就一個意思︰沒錯,人是我揍的,你愛咋的就愛的。
「听說,你在學院門前還將火聖子和木聖子給從空中打了下來?」步若行雲,緩緩而行的半步沒停。
「嗯,誰教他們偷襲來著,沒將他們揍得連他們神殿長老們也認不出來就已經是本小藥師手下留情了。」哼,來吧來吧,還有啥,都問吧,
低眸,瞧著懷中小人兒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小樣,花燼唇角微揚︰「下次記得往死里揍,讓他們知道你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欺負的,別怕,哪怕打了小的老的跑出來,你背後也自有人給你打老的。」
我的皇天啊!
豎著耳朵的人,差點一頭撲地。
這是什麼?
這分明是告訴所有人,小藥師不僅是個天賦絕佳的小藥師,還是個家世背景不比六殿三行一校低的所在。
那,究竟是何方神聖?
渾身冷僵著的人,暗中飛快的搜索,卻無論如何搜腸刮肚也沒刮出一點信息,大陸沒有越氏,唯一可能的應該是隱世世家,隱得很深很深的隱世家族,或許還跟六殿三行等有關系。
啥?
墨淚呆了呆,這是唆使她干壞事?那她真將某巨頭之類的揍成殘級人士,或「失手」將人致死,別人要找她拼命時,他救還是不救?
「哦,記住了。」心里嘀咕,嘴巴上可是應得很爽快,那也是她最愛干的事,哪會推月兌。
只在說話的當兒,一身黑袍的美少年已至圓台,他抱著人,神色淡然,令人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緒,一步邁上台,再一步,跨到原本坐的地方,優雅坐下。
「阿燼,你說話不算話,放開我,」眼前一花,再定楮,恍然發覺已被人抱著坐下,後知後覺的人哇哇大叫。
「眼楮比你那只小兔子眼楮還紅,還想撐到什麼時候,趕緊的睡覺。」對于小不點兒的嚷嚷,花燼是半點沒在意,將人放好,讓其枕著自己的腿,面朝自己一方,遮去別人的探視。
睡覺,她想啊,可這樣子敢麼?
瞪眼,墨淚使勁兒的撐起一點,強烈抗議︰「我不要睡這里,我要回去睡!」
「想都別想,為了不讓你被人欺負,本公子可是奉長老之令看著你,以後你跟我住一起。」伸手將一顆小腦袋按下,冰雕般的人一舉將抗議扼殺在萌芽狀態。
啊?
夜軒一愣,越越,要移去燼公子那里?
想到那,他的心空蕩蕩的。
啥?
不要!
「不要,不要!我要跟小夜子住一起,你太冷了,我會被凍死的!」背皮一緊,睡意朦朧的人,一骨碌坐起,氣急敗壞的喊。
嗖-
已被兩人的對話弄得暈頭暈腦的,被喊聲一驚,心頭直跳。
燼公子很冷,那是眾所周知的事,但,知道歸知道,別說啊!
一干人心頭冷汗直流。
唰-
溫柔公子與貌如百花一般的白世子視線唰的投了過去,看著男子那似冰雕,萬年不化的臉,滿眼的戲謔。
「哼-」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嫌棄,渾身冰冷的少年,冰雕般的臉仍是沒現任何情緒,又將人抱好,放低放輕噪音︰「睡覺,不睡這事沒得說,等你睡醒再商量。」
睡醒再商量啊,這個好像可以……
那如玉扣相踫發出的美音一入耳,墨淚的睡意又襲上大腦,意識忽然模糊,眼皮子揭了揭,又沉沉的合上。
她的肌肉因為一直緊繃,以至身軀有些僵硬,再之慢慢舒展,在無意識時又拱了拱身子,尋了最舒服的姿勢,安穩穩的睡去。
無聲,四下無聲。
確認懷中小丫頭確實睡沉,花燼又側目,嗓音低低︰「夜公子,這孩子跟你投緣,你若不去,估計她會鬧別扭,能否勞駕你遷往雲院居住?」
風雲舍區分風與雲兩處,風院寬闊,共設三處,一個供脈修(綠尊)學生民住,一個區普通學生居住,另一小區,則為夫妻學生打造。
雲院較小,僅僅只有十二個小院。
身躋七公子之列,夜軒自然有足夠的資格入雲院,但他並沒有去,選擇與普通脈修者居風院。
唰-深知內幕的人,視線投向白袍少年。
「好,我明日便遷入雲院。」淺淺一笑,夜軒欣然點頭,住于風院,也為等越越,如今他又有何理由不去?
眾生的視線又收回,心中也了然,夜公子與小藥師看起來感情不淺,搬去雲院也是情理之中,沒什麼值得驚訝。
「大家各忙各的罷。」看著還齊唰唰站成陣的青年男女,花燼微微的挑了一下眉,一個個目光頻頻投來,會影響小家伙睡覺哪。
聞聲,眾人心頭一凜,忙忙閉嘴,生怕萬一不小心發出大響動驚到正睡覺的人,以燼公子對小藥師的寵愛程度,若吵醒了,燼公子說不定會生氣。
傾刻間,一個個噤若寒蟬,也各自默默散場,一部分又尋了位置坐下,一部分趕緊的去干自己的活,留下的學生陪著坐修,直至近亥時才離去。
當新一天來臨,天微微明的那刻,一道人影急沖沖的沖進修習區,隨即好似傻了般立在當場︰「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