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逸,侯府的總護院。"
雲翔狐疑地開口:"既是府里的護院,就在錦府豈不是更好?"
錦心自然理解他的疑惑,但也不點透,只是告訴他道:"其中的緣由,我r後再說與你听,你只需幫我將人要到你手上,錦逸是這總護院,一身功夫自然不差,你若答應,我定會記住你的恩情。"
"小心兒,你是還拿我當外人,什麼恩情不恩情,我幫你去要就是,再說這些客套話,我可是要生氣了。"
雲翔假裝不開心地嘟起嘴,惹得錦心怔怔歡笑。
次日,雲翔從錦侯爺那里討了錦逸時,錦逸儼然已是奄奄一息,雲翔很是吃驚,立即將他安排到了城中的一住處,請了大夫替他醫治。
錦逸是習武之人,不出幾日,身子骨便調理得差不多,又能生龍活虎,活蹦亂跳了。
錦心來瞧他時,他正在院里舞著劍。
"錦護院,瞧這模樣,的確恢復得不錯。"
錦逸聞聲,停下來看向錦心,只看一眼那遮蓋了臉的面紗,就知是誰。
他放下手中的劍,恭敬地開口:"見過三小姐。"
錦心搖頭,說實話,她並不喜歡三小姐這個名號。
"錦護院,這里不是錦府,你無需太過客氣,你較我年長,若是不嫌棄,可直接喚我的名字,比起你口中的三小姐,我更加喜歡听人喚我心兒。"
錦逸一愣,面上很是震驚,這三小姐,果真同別人不一樣。
他低下頭,堅定地開口:"小姐是錦逸的救命恩人,錦逸怎能對小姐無理,日後,錦逸眼里只有小姐一人。"
他不斷地強調自己口中的小姐並不是只侯府三小姐,而是他一人認定的小姐。
錦心哭笑不得,又著實拗不過他,只好由著他去。
她清退身側的眾人,包括綠禾,與錦逸走在這座府院的花院里。
這座府邸雖然不大,但里面的布局較錦府也相差無多,該有的也還是有的,她甚至懷疑,這便是雲翔平日里在宮外落腳的地方。
近日太子選妃,雲翔出宮的次數並不多,如此一來,錦心倒落得清靜。
錦逸跟在她身後,心中的疑雲越來越大。
"可是在想,我為何要幫你?"
輕柔的聲音傳來,他錯愕地抬起頭,一時間,他竟有些懷疑,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侯府那位草包三小姐,至少,外人都是這樣傳的。
他應聲,問道:"是我爹去求過小姐?"
他爹?丁管家?錦心搖頭,她不會告訴錦逸,據她所知,自打他被錦侯爺關起來,他那管家爹爹至始至終都未求過任何人,若是他開口求求侯爺,論他在府中的地位,功績,錦侯爺多少會給他些面子,可是,他沒有,因為他的衷心,已經超過了他對錦逸的疼愛。
錦心沒想到他開口提及的第一人會是他爹,她忍不住為陸青感嘆了一番。
半晌之後,錦心淡淡地開口問道:"你心里,可還有想著一個人?"
錦逸一驚,"小姐指的是何人?"
"四夫人,陸青。"
錦心不喜歡拐彎抹角,走到一處涼亭,停了下來。
她看見錦逸眼中閃過的驚慌。
"小姐,屬下不知你說的什麼,屬下與四夫人並無瓜葛……"
"好一個並無瓜葛,真難為她為了救你,竟可以那般低聲下氣地求人。"
見他慌忙地否認,錦心眸子里迸射出寒光,四姨娘,為了這樣的男人,值得嗎?
錦逸愣在當場,想不到,竟會是她。
她一向倔強,一向要強,她任何事都是小心翼翼地,不會委屈了自己,卻不想,她為了自己,放下了她所有的清高,所有的自尊,去求一個小輩。
他呆愣地站在原地,眼眶微紅。
"四姨娘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她那麼聰明,卻也將真心錯付了與你。"
錦心此時,只覺得替她感到悲哀。
錦逸听了,嘴角的苦澀逐漸蔓延到了心里,他又何嘗不知她的真心呢!
"小姐,想必你已經知道我與青兒之家的事情,如果小姐真心憐惜她,就莫要告訴別人我與她的糾葛,我不想連累了她!"
他想也不想,雙膝觸地跪了下來。
錦心皺起眉,"你是說,你與她撇清關系,是為了不連累她?"
錦逸點頭。
"如此,你為了她能安心做她的四夫人,所以答應了娶那米糧老板的女兒?"
他還是點頭。
"看來你根本就放不下她。"
錦心嘆口氣,繞來繞去,原來所有的問題都出在這里。
錦逸苦笑,是啊,根本就放不下她。
錦心站起身,伸出小手將他扶起,"你可知,四姨娘對你有多在意,倘若你出了事,她怕是會隨你去了。"
"可她有侯爺,有三少爺,我與她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錦逸的臉上閃過一抹痛楚。
錦心搖頭,她身在這里,卻仍舊保留了現代人的思想,她覺得,這事並非沒有可能。
"能不能在一起,我暫且不談,你是否覺得,扶兒是你們之間的隔閡。倘若我告訴你,扶兒只是個意外,她的心里除了你再沒有別人呢?"
"不可能,侯爺對她的寵愛,我都看得見,若是她不願意,她會生下,生下三少爺嗎?"
錦逸握緊了拳頭,當初,當他知道青兒懷了侯爺的骨肉時,他有多痛心嗎?
"你只知看表面,我若沒說錯,四姨娘懷上扶兒那時,你並不在府里,對吧?你怎知她是自願隨了錦侯爺,又怎知她是不是逼不得已將孩子生下來?"
錦心抬高了聲音,她必須讓錦逸知道,男人該有的擔當。
那日,當四姨娘告訴她,錦侯爺是如何強迫她,又如何以陸家幾十口人的性.命將孩子生下來時,她有多震驚。
也是那時開始,錦心才決心要幫她。
想不到,她的侯爺爹爹,不僅薄情,竟還如此卑鄙。
"可惡!"
錦逸一拳砸在石桌上,裂開一道縫,顯然,他的怒氣比錦心要高出好幾倍。
他懊惱,他氣憤,他盡然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盡然還怪她!他竟然還對錦侯爺如此衷心耿耿,他竟然親口說要與她撇清關系!
他不是人,簡直就跟畜生一般。
錦心沒料到他的情緒會這般激動,卻又想不到什麼話安慰,只能任由他坐在那里,好不頹廢。
雲翔過來時,就看到這番情景,他想要上前,卻被錦心拉住,"隨他去吧,讓他靜一靜也好。"
雲翔點頭,跟在錦心身後,看起來心事重重。
"何事煩心呢?"
錦心問道。
雲翔更加愧疚地低下頭,聲音很小地開口:"小心兒,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錦心更是疑惑,雲翔這番話讓她有些模不著頭腦。
她笑著停住腳,"說的哪里話,你已經幫了我許多。"
"可太子向父皇請了旨,點名要你做他的太子妃!"雲翔焦急地開口,他匆匆忙忙出宮,也就是為了此事?
錦心心頭一顫,雲清他,真的向皇上請旨去了?
"我本想也向父皇請旨,讓他將你許配給我,做我的皇妃。"
雲翔不敢看錦心,即便當時他真的很想這樣做,可他終究沒有。
錦心望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可是母妃攔住了我,她說,讓我不要瞎摻和,若是我執意要去,便從她尸體上踏過去。"
說到最後,雲翔沒了底氣,聲音如蚊子般細小。
錦心愕然,蓉妃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以自己的身份,雲翔又還是小孩心性,他自然不會忤逆了蓉妃。
"雲翔,你無需自責,更別怪你母妃,我一直將你當做知心朋友,並沒有想過要當你的皇妃。"
"小心兒,可是我的心意,你該是明白的——"
"雲翔,如今還是想想辦法,看看如何阻止得了太子,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嫁予他的!"
錦心岔開他的話,有些心意,她寧願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她只能在心底默默地念道:雲翔,謝謝你!
太子妃?她想想就覺得好笑,就她一個庶出女,雲清竟想著要娶她做太子妃,難道他就不怕淪為天下人的笑柄嗎?
看來,雲清是真的瘋了。
"皇上可有答應他?"
雲翔搖頭,"暫時沒有,父皇當時也很驚訝,但太子一再堅持,父皇便未多說,只說讓他多加考慮。"
"如此甚好,雲翔,你先回宮,有什麼消息務必要告訴我。綠禾,隨我回府。"
出來的時間長了,也該回去了。
雲翔應聲,雖說心中仍有失落,但看到小心兒對太子的嫌惡,他忽然心里就平衡了。
不多時,錦心便回到錦府,她俯在綠禾耳邊輕聲交代了幾句,轉身回了偏院。
明日就是選妃大典,錦玉待在自己的閨房中,甚是歡欣。
大夫人慕容琴看著女兒出落得亭亭玉立,心中甚是滿意。
"玉兒,千萬不要緊張,有皇後娘娘幫咱們,這太子妃之位,必定非你莫屬。"
"是,娘親,等女兒成了太子妃,您就是太子妃的娘親,看以後誰人還敢不听你的。"錦玉嬌聲摟住慕容琴的脖子,逗得她更是開心。
這時,黃鶯匆匆跑進來,嘴里喊到:"小姐,夫人,不好了,太子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