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未靜。
繁忙的榕都國際機場燈火輝煌,從京城飛抵的私人公務機剛剛滑進停機坪,閉目深思的許達遠就迫不及待的解下安全帶準備下飛機。
他是接到王德才的電話後,立刻命令秘書準備私人飛機,放下手上所有事之後,他連晚飯都沒顧上吃就飛抵榕都。
丟人!
實在丟人!
堂堂許氏家族第二號人物,剛回國不久正氣勢如虹的許家輝,竟然在榕都傳出如此丑聞。
有道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華夏幾大顯赫家族已經傳開,說許家輝太過于輕浮,四十余億收購一個張氏化工,就讓他躊躇滿志找不到北,于是乎就聚眾那啥。
男人,證明他是一個帶種的漢子,許達遠可以容忍二弟與幾個甚至幾十個各人玩耍,可沒想到的是,居然是和十幾個男人……
加長林肯直接從機場停機坪駛往醫院住院樓前,一臉陰郁的許達遠隔著老遠就讓人望而生畏,眉宇間一股凌厲的殺氣怒不可遏。
王德才弓著腰將車門關上,低垂著頭小心翼翼的跟在許達遠身後,一直到了電梯內,許達遠才冷冷的問道︰「模清那個叫王輝的家伙底細沒?」
「模清了的,他老爹是給張氏化工長期供煤的暴發戶,典型的人傻錢多……」
王德才一路嘰里呱啦的將王輝家的底細給倒了清楚,許達遠沒有任何表示,對于二弟和這樣的人攪合在一起,他沒什麼好說的。
病房101,整個醫院最豪華的病房內。
經過手術和強力藥物控制的許家輝已經月兌離了亢奮期,現在的他面色慘白的躺在病床上,掛著吊瓶輸送營養液。
許達遠背著雙手如同一尊蠟像,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床上沉睡的二弟,心里掠過無數想法。
許家輝,作為家族重點培育的接班人之一,自小就接受外國的先進教育,過著絕對養尊處優的優渥生活。
優良的學習環境、強大的家族背景,再加上許家輝本人還算天資聰穎,也有大膽進取的銳志,在許老爺子眼里,他比許達遠還要重要。
「枉我還把你看做是一個對手,竟沒想到你還是敗在了肉欲上,而且還不是和女人!」
許達遠心里涌動出無限的歡喜,許老爺子如今健在,家族大部分事物都是他一手打理,而為了淬煉出足夠優秀的家族接班人,老爺子分派了一些產業交給許家幾兄弟打理。
長榮集團便是許老爺子交給許家輝打理的,在滬海發展得風風火火相當惹眼,此次進入天府省跨界收購張氏化工,其背後就是許老爺子授意。
許達遠調查清楚了一切,知道許家輝隱隱已經是未來的接班人,本想著情非得已之時,用一些手段來謀求上位,可他智者千慮,還不如許家輝一時放蕩。
「哼,一個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哪怕再聰明,再有才干,還有什麼資格做家族掌門人!」
許達遠臉上浮過欣喜之色,卻立馬收起了暗喜,神色間只剩下哀傷和苦楚。
王德才一路屁顛兒屁顛兒的去把主治醫生請了回來,張氏家族三公子同樣住在這家醫院里,待遇就明顯不一樣,泌尿科、外科、神經科等等各大科室的主任連同院長都在那兒轉悠。
听說許達遠來了,張毅也跟著一路過來,順道叫來了幾個權威磚家。
磚家們一來就開始細致檢查許家輝的身體,許達遠心里已經打定主意,今晚就連夜讓許家輝轉院回京城治療。
「許兄!」
「張兄!」
張毅和許達遠,一見面就仿佛是多年未見的老友,倆人一番寒暄來到病房外的客室落座,話題很快就回歸到了今日之事上。
「許兄,我覺得這件事情有古怪!」
張毅對三弟張子凡,可不像許達遠對其二弟許家輝,因為張子凡是典型的敗家子,只要有足夠的錢讓他花銷,他才不會去競爭家族掌門人之位,可許家輝不一樣,他除了極為這個缺點,最大的野心就是上位。
許達遠翹著二郎腿坐在皮沙發上,單手托腮一臉沉思樣。
「張兄有什麼就盡管說,小道消息什麼的,我是不會信的!」
張毅苦澀的笑了笑,本以為張氏家族拋售張氏化工,會成為各大新聞的頭版頭條,能夠形成一股強大的輿論效力,在股市上讓西南昌盛投資集團的股票逆勢上漲。
可許家輝這一鬧,他立馬成了娛樂版的頭版頭條,華夏共和國顯赫家族二公子召集十余個猛男齊歡暢,個個**、全部受傷,還驚動了警方,這樂子可大了。
張氏化工轉售顯然沒有這件事勁爆,因而榕都晚報的頭版頭條,毫無疑問被許家輝給搶奪了,順帶把張氏三公子張子凡的名聲再次搞臭,盡管張子凡、王輝這倆貨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
「我所說的古怪,是愚弟親口說的!」
張毅微微起身,將張子凡親口陳述的話重講了一遍。
話說今天下午,暴發戶闊少王輝出人出力,去綁架其仇敵的女人,然後送到他別墅山莊的地下室內,交由許家輝和張子凡取樂。
當時,他和許家輝正看著綁于鐵架上的美女品頭論足,忽然就暈了過去,那種感覺就像觸電,等他們醒來,就只覺得渾身發熱、眼神飄忽、腫脹發硬,周圍十幾個男人都赤溜溜的……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張子凡也不好意思說下去了,他是趴在床上邊說邊嚎,痛斥王輝這個王八蛋居然也攪合了進來,導致前面感染、後面受傷。
許達遠心思根本不在這件事上,老爺子坐鎮京城,他又是長子,二弟出事怎麼說也要演得極為震怒,至少在外人看來,那簡直就是切膚之痛。
但是他心里,卻巴不得二弟直接死掉最好,同父異母的血脈之情在他眼里,可根本不夠親近。
「哦,是嗎?竟然是這樣!」
許達遠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指節有節奏的敲擊皮椅,又問道︰「那能調查出那女的是誰嗎?」
張毅淡淡一笑,「已經調查出來了,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
張毅沒有直接說是武鋒,從張家的調查來看,王輝派人綁架的女人名叫陳慧,之前與曹氏有過節,也是因為她,武鋒才會把曹氏三公子曹斕打得住院。
說來也巧,曹斕被人毆打住院,讓張子凡當做一句戲言諷刺曹氏老二曹猛,結果導致這莽漢把張子凡打掉了牙,直接成為了張曹兩家沖突大爆發的導火索。
現在仔細想想,如果沒有和曹家大打出手,西南昌盛投資集團也不會遭到網絡攻擊而損失慘重,若非如此,張毅何必提前出售張氏化工,許家輝也就不會來榕都,就不會……
算來算去,一切的源頭,仿佛是那個叫武鋒的人,如果沒有他帶著陳慧到至尊娛樂會所大鬧一場,一切的一切,都應該不會爆發得如此突然,盡管張曹兩家必有一戰。
而且金三角的坤蘭之子命喪榕都,是因為想要來華旅游的同時,順帶綁架蘇怡威脅百業商貿集團停止投資,可卻被武鋒兩槍斃掉。
近些來所發生的大事件,似乎每一件事都有武鋒的身影,而今天如此蹊蹺之事,張毅更是覺得和武鋒月兌不了干系。
可,張毅沒證據。
事件發生之時,整個別墅山莊都停電了,小區的安保設施沒有任何記錄,別墅內的監控設備也照樣停擺。
在別墅地下室內,也沒有找到其他男性的體液、毛發、指紋、腳印等等,所謂的鐵架也細致檢查過,什麼痕跡也沒有。
倒是警方在地下室內找到了王輝囤積的各種刑訊工具,加上他持槍傷人,警方已經立案調查他涉嫌故意傷害他人,並且涉嫌非法拘禁。
最讓人蛋疼的是,王輝本人以及參與綁架的手下,都向警方自首,聲稱他們的的確確是為了綁架一個美女。
可在所謂的事發現場,警方找到的監控錄像並不支持這一證詞,周邊行人及住戶調查也沒轍,一個個都說路口每天車流量成千上萬,沒人記得路口發生過綁架案。
難道,那個女人真的是虛構的?
一切又重新回歸源頭,那就是參與此次聚眾蕩漾的人,到底嗑了多少藥,以至于產生了精神虛幻,把男人當做是女人,把空蕩蕩的鐵架子非要看作是上面綁有美女一人。
警方駁斥了所有人的證詞,因為血液分析顯示,他們不僅進食了大量的催情藥物,部分人等還有進食了精神致幻藥物,或者有過類似的吸食經歷。
那個所謂的美女,顯然被警方認為是一個托詞,而且張毅目前還不知道是否有曹家參與其中。
許達遠對整個事情都並不關心,他到榕都來就是做樣子,否則外人肯定會認為許氏家族幾兄弟不團結,作為長兄的許達遠顯然會顏面無光。
「這件事,許家會一直追查下去直至真相大白!」
許達遠換了一個坐姿,雙手抱在胸口沉思道︰「今晚我就將家輝接回京城治療,調查之事還要拜托張兄費心了!」
說話間,病房內的磚家們已經做了詳細的檢查並匯總了意見,先行告知給王德才之後,王德才瞬間就面色大變。
戰戰兢兢的來到客室俯身在許達遠身旁耳語一番,許達遠的眼中立馬迸出一絲精光。
「太監?」
許達遠腦子里立馬閃過這樣一個詞,這一刻他才讀懂了張毅進門時嘴角的笑是什麼意思,估計張子凡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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