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不靈 靈54 喜喪

作者 ︰ 決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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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族林中深處的大廣場上,此時已聚滿全部百多號族人。東邊的一塊十多米高的石碑,上面寫滿密密麻麻的異族文字,前方有個兩三米的高台,上面擺放這數十個骨灰壇,並供奉著五谷、水果、糕點、酒、鮮花等。廣場中央燃燒著盛焰的火堆,族人們五彩盛裝,圍火唱跳著。

這是木木族的喜喪——生前未享之福,願能在上天後帶著喜悅延續。與親人分離的悲傷,要用這持續十五天十五夜的歡唱與舞躍來撫平。

在靠近石碑的廣場一角,現場唯一的兩個異族人,正佇立見證這場悲傷的狂歡。

「沒想到,在艾國公主晚宴上,刺殺堯親王的那班藝人是木木族人。為首的男女刺客正是卡札和那烏米的大哥大姐。而那場刺殺,木木族幾乎失去了四分之一的族人林靈幽幽道,那晚天頂舞姬行刺,冰息瞬間冰封亂黨的慘烈情形再次浮現在她腦中,「听說,他們的骨灰是天朝的某個官員送到太陽島來的,作為說服族長繼續開采太陽石礦的籌碼,不知道唐……少主對這件事情是否知情?」

「這種小事,我不需要知道

這樣用死人來做談判籌碼的手段,實在太像他的風格,況且現在北方的太陽石開采權已經正式落到他名下,這件事他真的一無所知?林靈懷疑地撇了他一眼。

「話說回來,作為外人,我們在這里似乎不太妥當吧林靈弱弱問道,雖然木木族的喜葬頗有特色,但這樣野外宴飲的場面,應該不是潔癖殿下的菜,他強烈要求卡札帶他們來的目的,實在是個疑團。

「卡札說著十五天的喜喪內,港口的船只不會出行,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消耗。最快的方法,自然是在這里找到他們的族長,讓他破例發船

原來如此。林靈若有所思地點頭,他果然不是有心來參觀的。

喜喪從中午的祭祀、宴飲,到晚上的歌舞狂歡,只有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老主持,卻始終不見木木族族長。那烏米說過,族長只在夜深月高時才會出來,主持最重要的「歸林」儀式。

夜色漸深,火光映照著木木族人一張張堅強的笑容,讓林靈感慨萬分。就連早上還淚流滿面的小那烏米,現在都能一展真心笑顏,只因︰「不能讓哈桑大哥和穆娜大姐他們帶著悲傷離開

如果是自己遇到這樣的離別,也能同樣堅強嗎?她不敢想象。

林靈深吸一口氣,這林中的氣息讓她有一種身心相融的舒心,彷佛沒一次呼吸,都可以得到淨化和升華。她情不自禁地閉上眼,感覺身體突然輕如鴻毛,整個人如在雲端翱翔,自由無拘。

突然,一股手上一股力量將她狠狠拽下,驚醒她的漂游。

「你要飛到哪兒去?沒事不要亂用靈力唐王沉聲道,有一瞬間,他覺得她就要在自己眼前消失,他討厭這種感覺。

「哦。麻煩少主可以把手放開了他抓得好緊,緊得發疼。

唐王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默然松手。

一聲鼓點響起,廣場上的人群聞聲停住舞步歡唱。目光聚集到石碑前的高台上。一位長須白發的長者,手持權杖,從夜色中現身,站直在高台上,接受眾人的一個鞠躬敬拜——應該是族長無疑。

眾人敬拜後,族長用木木族語開始向族人宣講著,聲如洪鐘,族人無不側耳聆听。

「他在說些什麼呢?」林靈好奇地嘟囔道。

「木木族民是太陽和風的孩子,大自然給了我們生命與幸福,落葉歸根,願我們逝去的親人能在天地間,繼續另一個世界的幸福與快樂……」流暢的翻譯從唐王的口中源源而出。

「咦?少主,您懂木木族語?」林靈眼中流露出訝異。

「博研所掌門人,可不是個虛名唐王拋給她一個‘舍我其誰’的耀眼笑容。

林靈不設防地觸電,他這種有溫度的笑容恁憑是誰都難以有抵抗力。

石碑高台上,族長結束簡短的講說。從懷中取出一顆單手可捧著的光滑圓石,平舉至身前,輕念一串祭語,那石頭竟緩緩浮起,並一點點發出亮光,越來越強,當石頭最後浮至石碑頂端,嵌入一個大小相符的托槽時,那光芒已猶如一個小太陽般,將深夜照亮得猶如白晝。

「那是……」林靈被眼前的奇景所眩惑。

「太陽石唐王眯起眼楮,這是今晚唯一讓他側目的事物,「沒想到這麼小的太陽石,竟然可以發出不亞于太陽巨石的能力

族長繼續吟誦這祭辭,持權杖向台上一掃,骨灰壇紛紛騰空而起,以流星之勢向林端高處分散而去,于制高點爆破,白色的生命粉塵在太陽石光的照射下,徐徐下降,歸于密林,與自然融為一體。

廣場上的歌舞在爆破中重起,一時歡呼雀躍之聲響徹整個太陽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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