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什麼時候你有錢了,再給我。房子就先住著吧。我這樣做只是為了不想再次失去你消息,以後有事話,我就來這兒找你了。」
慕容逸清爽朗說著,掩飾掉眼中感情。好像他和她之間只是曾經朋友關系。
房子安頓了之後,她就開始整理房間。讓自己忙碌起來。
「悠悠,這是這幾天報紙。」兩天後,她回家看小女乃包,田玉將一疊報紙放了她面前。
「媽,你忘記了,我從來不喜歡看報紙。」于凝悠笑著伸手將報紙拿開,目光無意間瞟了一眼手中報紙。
驟然,那一行字吸引了她注意力。
「慕容家族再次陷入危機,慕容逸爵因車禍至今未醒!」
她拿過報紙,翻看著上面日期,是今天報紙。距離車禍已經過去三天時間了。
怎麼還沒醒過來?難道真如易風所說,腦部發生了劇烈震蕩,有成為植物人可能?
她目光落一旁小女乃包身上,他正坐沙發上玩著拼圖游戲。
他只是一個孩子,如今連自己爹地是誰還不知道,沒有見過一面。可如果慕容逸爵真成了植物人話,這將成為小女乃包終生遺憾。
想到他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見到自己爹地,于凝悠心里涌上來一股酸澀,突然覺得對不起這個孩子。她起身走到小女乃包跟前,將他攬了懷里。
「媽咪要和我一起玩嗎?」小女乃包反手抱住她,乖巧往她懷里蹭了蹭。
「嗯,媽咪和你一起玩兒。」于凝悠重將他放沙發上,陪著他玩了起來。
「媽咪好笨啊!這兒應該是拼上面,你竟然放了這兒?」過了一會兒小女乃包抬頭沖著她評價道,眯起眸子里滿是樂笑。
「是啊,媽咪本來是聰明,可是一到辰辰跟前,大腦就短路了。」于凝悠故意裝出垂頭喪氣樣子,氣餒靠沙發上。
「那辰辰就拉著媽咪手,一起擺好了。」他伸手胖嘟嘟小手,拉住她手,拿起一片重拼了起來。
于凝悠眼中瞬間脹痛起來,眼眶濕潤著落下幾滴淚來。她辰辰,總是那麼體貼,可是她卻從來沒想過他有權利見到自己爹地。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份報紙。決定去醫院看看他。
醫院重危病人監測室,慕容逸爵頭上纏繞著白色紗布,靜靜躺著。病床周圍各種儀器監測著,一名醫生站旁邊不敢離開半步。
于凝悠急匆匆趕來,看到門口易風,腳步驟然沉重起來。
她站住腳步,有些進退維谷。她曾經嚴詞拒絕易風,說不會來。可是今天她還是忍不住來了。出爾反爾好像已經成了她作風了。
「太太。」易風看到她身影,激動跑了過來,低低喊道,「您終于來了,爵總昏迷了幾天了。醫生說如果再醒不過來話,恐怕就要病床上躺著度過下半生了。」
易風說著低下頭,聲音明顯哽咽著。
于凝悠心里「咯 」一下,咬了咬牙,抬頭看著這個曾經冷清男人,如今焦急到這樣程度,心里很不是滋味。
慕容逸爵那樣混蛋,竟然有這樣衷心手下,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易風,我進去看看。只是我來了,他也不一定會醒過來,我試試吧?」她低低說著,繞開易風向著監測室走去。
「謝謝您,太太。您來了,爵總一定會醒過來,一定會。」易風興奮幾步跑到她前面,沖著里面醫生招手示意。
醫生走出來,帶著于凝悠換了衣服,然後就關上房門,留下她一人呆慕容逸爵身邊。
她目光落病床上,看著他頭上纏繞著厚厚紗布,心里浮起一股歉意。
慢慢走到病床邊坐下來,看著他曾經英俊逼人臉,此時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心里莫名難過起來。
昏睡中慕容逸爵完全沒有了冰冷和戾氣,俊臉上透出安詳與寧靜。
她一眨不眨看著他,看著他挺秀眉。她曾經喜歡看他眉,因為她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眉能那樣生動。愉悅時候舒展著,好似含翠遠山,生氣時候又緊緊蹙著,陰沉好似化不開墨疙瘩……
眼前浮現過他各種各樣神情,她不由笑了。
如今想想,有著這樣豐富表情他,還真像一個孩子。
突然,他眉皺了起來,好似隱忍著什麼巨大疼痛似,緊縮成一團。她心不由揪了起來,伸出大拇指輕輕按著他皺起眉頭,輕柔按壓著。
皺起眉頭漸漸松開,她松了口氣,可手卻未曾離開他臉,順著往下撫模過他長長睫毛。
「老公,你睫毛怎麼這麼長啊?一個男人長這麼長睫毛干什麼?我都有些嫉妒了。」
「寶貝,只有這麼長睫毛才能掩蓋住我對你愛,否則全被你看去了,我你面前就袒露無遺了。」
「坦誠相見才是情侶之間應該有狀態,否則遮遮掩掩算什麼嘛。」
「坦誠相見?情不由己感受只有自己能夠體會。」
……
那時,她以為她遇到了這個世界上美愛情。雖然他們是以***開始,可終如果能夠收獲了愛情,也算是完美結局。可是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今天地步。
「你告訴我,那些話,那些你曾經一遍一遍我耳邊說話,真是假嗎?為什麼讓人感覺到那樣真實?難道女人都會被甜言蜜語迷惑了,終被男人騙了嗎?」
想起他曾經帶著她一起私人島嶼熱氣球上看那些愛奇跡;面對異類魚時他奮不顧身下海救她,不惜自己被咬傷;自己傷口崩裂卻還勉強撐住抱著她走……
這一幕幕是那樣真實,可為什麼卻被他一口否認?
淚水一串串落下,那些塵封思想深處記憶一旦打開豁口,就再也抑制不住流瀉而出。
她手撫模著他側臉,一點點模索過曾經多次出現夢中肌膚。忍不住痛哭出來。
握緊他手,小臉埋他大大手掌中,眼淚泛濫成災,若沖出閘門洪水,洶涌而出。這麼多年了,她不斷告誡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她是小女乃包媽咪,只能堅強面對一切挫折和困難。
可是夜深人靜時,遭遇到同事誤解和詆毀時,她多想痛痛大哭一場。
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異國他鄉艱難生活著。忍受著孤單寒冷貧困,掙扎著活下來。其中酸澀她一一忍了下來。因為她告訴自己,要活出個模樣來。
五年了,她幾乎忘記了淚水是什麼?哭又是怎樣一個狀態?她以為自己已經不會放聲大哭了。
現他身邊,她哭了,毫無顧忌哭著。任憑淚水沖刷著心里所有堅強,注入他手心里。
易風站門外,听著房間內震動哭聲,他仰起臉看著天花板上白熾燈,將涌出眼眶淚水逼了回去。
守外面醫生擔憂想要敲門阻止,他伸手攔下來,「讓她好好哭一場,他們之間關系也許只有從哭聲開始,才能有所緩解。」
醫生不解看了房間內伏病床上沉痛一起一伏身影,轉身走到了一旁。
易風低低嘆了口氣,他們之間感情,也許只有他看清楚。五年時間,如果還不能見證一個男人真心,那他真要懷疑,這個世界上還有愛情嗎?
他閉上眼楮,默默祈禱著,希望慕容逸爵些醒來,他們之間愛情能夠有個圓滿結局,這樣分分合合過程,他這個旁觀者看著都備受折磨。
哭聲繼續,慕容逸爵緊閉著睫毛下,兩顆晶瑩淚珠緩緩落下,無聲無息。
哭累了,于凝悠閉著眼楮伏床前,大腦一片空白。
房間內只听到她時而哽咽聲音,一下一下顫動著。
突然,她抬起頭,伸手捏住他臉頰,眼中閃過氣惱,質問道,「說,你是不是裝?你裝著病重樣子,就是為了嚇唬我讓我來看你?還讓我你面前哭,是不是?」
她兩只手揉著他臉,眼中卻忍不住再次落下淚來。
「那天晚上你不是還好好嗎?還那樣嬉皮笑臉說話,怎麼會突然不省人事了?你告訴我,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你裝出來。」
眼中惱怒一聲聲質問中化為烏有,浮現出來是心疼和悔恨。
每次他她面前都裝作無所謂樣子,可背後卻已經是難以支撐傷痛,拉斯維加斯時就是這樣。
這個男人到底想些什麼?
她凌亂了。
他明明是不愛她,他說過他愛都是假。她也告誡自己不再相信他話,可為什麼心底卻有個聲音告訴她,他是愛著她,心底有股力量竭力要相信他話。
「你這個混蛋,你到底要怎樣?我該怎麼辦?相信你還是不相信你?」
她捶打著他胸膛,頹然坐了下來,無力看著他臉,心里涌過苦澀與猶豫。
「我要走了,明天再來看你。」她伸手握了握他手,起身向著外面走去。擦干了眼中淚水,深深吸了口氣,這個狀態走出去,恐怕要買副眼鏡戴著了。
「悠悠,寶貝,別走。」
微弱聲音從身後傳來,于凝悠扶著門框手頓住了,她整個人猶如被使了定身法一樣呆住,片刻之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轉身撲倒了床邊,驚喜抓住他手,「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你是醒了嗎?你告訴我是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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