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惘伸手拂著顧上銘的眉頭,輕聲道︰「馬上就好了說著在他任督二脈出重重的點了下去。
「啊!!!!」顧上銘慘叫出聲,大約是真的太痛了,不然以顧上銘的秉性,是不會這樣失態的。
大敞開的衣襟散開,顧上銘抓住顧惘的手臂,修長的十指因為抓得太用力而骨節處泛白。
顧惘也沒有辦法,他雖然沒有自己嘗試過,但是被人強封住了任督二脈的痛苦卻是人盡皆知的。但是如果不封住任督二脈,之前的功夫都是白做。
原本束好的發冠散開,在偌大的床榻上,散開的青絲衣襟佔據了大半個床,那張精致的臉上布滿了細小的汗珠,平日里像是白玉一樣的膚色,臉頰上泛起了幾分潮紅。
顧惘俯身給顧上銘擦了擦他臉上的汗珠,門衛砰砰砰的擊門聲和林婕的叫喊聲傳來︰「顧惘!你開門!莊主他怎麼了?你要對莊主做什麼?你要是敢對莊主不利,我殺了你!!!」
隨即是李壯和絮娘的詢問聲,明顯是被驚動過來的,顧惘拉開房門,對李壯和絮娘道︰「看好你們莊主,我馬上回來說完身形就向外飄去。
絮娘一肚子的疑問沒有問出口,就被扔下了這個重任,趕忙跑進房間里,顧上銘衣衫整合的躺在床上,除了頭發散開,一切看起來都還不是很嚴重的樣子,待走進了一些,絮娘才發現顧上銘像是從水里撈起來的一樣,臉上脖子上都被汗浸濕了。
一看見這樣的情況,絮娘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心中卻心疼得緊,心肝都快揪到一起了,和他從小一起長到大的人,她心中的弟弟,現在卻被弄成了模樣。
李壯一看臉色就變了,低聲對著絮娘道︰「是中毒了,顧公子封住了莊主全身上下的經脈,看來是厲害的毒藥,來勢很猛,不然顧公子不會用這樣毒的手法,幸好現在莊主保住了一命
絮娘看向林婕,聲音發冷的問道︰「莊主是怎麼中毒的!」
「這個……」
「說!」
林婕看絮娘這個氣勢,乖乖的把客棧里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得很客觀很客觀,沒有一點主觀的臆斷。
顧惘在客棧和別人打斗,而牽連了莊主,害莊主中毒,簡單來說就是那麼幾句話,絮娘听得直磨牙,磨得咯吱的響。
房間里一時眾人沉默,沒人敢說話。
顧惘提劍追出客棧,原先那一群人都不覺得危險,反而是在城中悠悠忽忽的慢慢走著,顧惘追上他們的時候,只有宋柏一個人有如臨大敵的感覺,其他的人都是一副不知所謂的模樣。
「嘿!你相好的如何了?不是中毒了嗎?你怎麼還有空追出來?你追出來也沒用啊!宋兄說他也沒有解藥,解藥得他們師傅師伯一輩的才有去了!你那個相好的是死定了!你還是回去快陪陪他把!沒男人陪指不定還寂寞呢……哈哈
男人說的下流,顧惘的劍卻不是白練的,不等侮辱的話繼續出口,一劍就挑了他的動脈血管,血霧蓬勃煞了同行人半邊臉,連顧惘也被濺到一些,黑色的衣袍的布料吸收了血液,顏色變得更深,暗繡的花紋在血液的浸染下更加明顯。
原本站在那男子身邊勾肩搭背的人被這樣的變故一驚,酒頓時醒了大半,紛紛在身上模出武器,做出防御的姿態,宋柏看著現在的境況道︰「這位兄弟,你朋友中毒是個意外,我們也不想看見這樣的局面,現在我身上也有暗長夜的毒藥,但是解藥卻不是我們這個層次的人能有的,你就算全部殺了我們也沒有效果
顧惘一挽手中的劍,看著繃緊全身打算進攻的眾人道︰「因為沒有解藥,所以你們才必須死
「你!」宋柏覺得這次完全是遇上事了,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巷子里涼風淒淒,青石板的地上有著掉落的樹葉,蒼穹上懸著一輪月亮,剛好缺了一個小小的口子,彎月銀白。
五人一擁而上,把顧惘圍在中間,顧惘練的柳絮劍,講究輕靈飄逸,而顧惘練劍的時候,更多的偏向于輕巧和快速,他現在也算是快劍,五人圍攻,也沒有從顧惘的手中佔到半點便宜。
雖然五人的武功都不算特別好,但是也算是江湖上能拿得出手的了,可是就算五人一起出手,都不能從顧惘的手下討半點便宜,沒一招都被防得死死的,要是一個不注意,那長劍就沖著咽喉挑來。
宋柏知道這位少年的來頭不簡單,懂得冥宮的閉毒點穴法,而且著實是個狠毒的人,因為一個人,就要殺了全部的人,如此的品性和他們冥宮的人是很相似的。一言不合就要滅對方滿門。
顧惘動作飛快,手腕側轉翻動間,一劍橫切劈斷了兩個人手中的利刃,宋柏眼看古惘把劍切向了另一邊的同伴,把破綻留給的自己這一面。
面對著他的這一面沒有武器,只有這一瞬間就可以把面前這個少年殺了,抓住這一瞬間的弱勢刺了過去。
原本什麼都沒有的手,對著宋柏十指張開,宋柏看著這樣的動作,下意識的一躲,卻沒有躲過,只覺得是什麼毛刺一樣細小的東西扎在臉上,只是一瞬間就沒有了感覺,就好像是不小心踫上了夏天空氣中的毛刺一樣。
在輕微的刺痛後,是血管里火辣的疼感,像是細小的刺在血管里劃行,這樣的痛感讓宋柏一下跌坐在地上,蜷縮著身體在地上打滾嚎叫,趁著宋柏倒地的一瞬間,顧惘反手一劍,挑破了另一旁三人的咽喉血脈。
側身再次把站得較遠的哪一位一劍貫穿咽喉,切咽喉是死得比較痛苦的,顧惘沒有全部切開,只是劃開了血管,讓他們感受血液流光的痛苦,顧惘自己站在他們中間,自然也被濺了一身。
濃烈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傳開,躺在地上的五個人沒有一個人死去,除了宋柏在嚎叫,其他的四個都發不出聲音,只是瞪大了眼楮,張著嘴,發出無意義的嗚咽聲。
顧惘臉上被濺上了一些血,膚色反襯著鮮紅的血液,明烈鮮明到艷,漆黑的眼眸下是殺意退去的深沉。
顧惘把染血的劍扔在了尸體上,轉身離去。
巷子里是血腥味的蔓延,流淌的血液一點點沒過青石板,暗紅的的顏色和夜色相溶。
顧惘這一去一回沒有耽擱太久的時間,而且走的時候已經封好了顧上銘的全身穴脈,離開這一點時間是沒有關系的。
回到客棧的時候,絮娘李壯和林婕都守在顧上銘的身邊,絮娘坐在床邊,一只手緊緊的握著顧上銘的雙手,另一只手拿著手絹給顧上銘擦著汗。
紗帳勾起,顧上銘躺在床上,原本被汗濕的只有發根,現在幾乎連衣服都浸濕了大半,本來絮娘說要給顧上銘換衣服,但是李壯說不能隨意的移動顧上銘,他們就只好眼巴巴的守著顧上銘,卻不能有其他的作為。
顧惘回來的時候,帶著一室的血腥味而來,讓絮娘皺了皺眉頭,她手指絞緊手帕,咬了咬牙,站起來對顧惘行了個禮︰「顧公子回來了就好,快來看看我們莊主的情況吧
絮娘自然是恨的,林婕說得很明白,是顧惘害莊主中毒的,而且這個少年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一出現就讓莊主對他十分的信任。如此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物,絮娘只是恨不得讓他趕緊離開,若是她武功比他好,更是恨不得打殺了他來解恨。
可是現在和莊主同行的人中,就只有他一個人武功最好,而且現在只有他知道現在該怎麼照料莊主身上的毒,她只能忍著,讓顧惘來照顧莊主,這一點腦子她還是有的。
林婕在一旁看著,忍不住氣惱的喚絮娘︰「絮姐姐,你!!!你怎麼這樣!就是他害了莊主!」
「林婕!莫亂說話,顧公子是莊主的表弟,豈是我等下人可以亂嚼舌根的!」絮娘憤怒的呵斥林婕,但是誰都看得出,這個憤怒不是沖著林婕去的。
林婕嘟囔著說︰「莊主沒了,柳絮山莊不就是他的了嗎,打得好主意……」
顧惘月兌上染血的黑色長袍,揉成一團在臉上擦了一把,把臉上的血痕都擦掉,然後把衣服扔給了李壯,讓他把衣服扔出去。
里衣是白色的,上面繡著纏枝柳條和點點柳絮,柔軟的布料貼著身體,顧惘徑直走向顧上銘的床榻,頭都不回的說︰「如果不想顧上銘醒過來看不見看不見你,就閉嘴
林婕向來就比較怕顧惘,被顧惘一說就不敢說話了。
顧上銘仰頭躺在床上,秀麗的眉輕輕蹙著,即使是昏迷中好像也很痛苦。
顧惘身上的血腥味淡了很多,上床抱住了顧上銘,絮娘在一旁看著像是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你們下去休息吧,我們明天早上趕路去武林大會」顧惘神色有些晦暗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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