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妖冶的氣息遍布,鋪天蓋地的壓抑感降下,瑤華公主的眼眸之中出現了極度的慌亂,從來,她從來都沒有如此驚慌失措過,瑤華公主顫抖著向後退去,唇角微動,‘姐姐‘
‘哈。♀‘只一瞬間,來人一步,那抹嫣紅便是從天邊步至了眼前,玉指微抬,將秦書瑤的下巴徐徐抬起。那紅衣女子一手捻了絲秀發,目光流轉,絕美的臉上透出幾分贊嘆,隨即便是妖嬈一聲輕笑,‘到底是個美人兒,怪不得,神指名要你呢!」縴手自書瑤的頸間徐徐撫著,流水般滑下,幾經輾轉,停在她胸前凸起的部位,「但願,你的心,跟你的容貌一樣無邪呢!」
秋波婉轉,對上瑤華公主的似水明眸,只消一眼,便繪出了萬千風情,那是一種邪魅的,攝人心魄的絕美。冰凝雪卻是頓了幾頓,一聲長長太息,「到底是不經人事的小姑娘,這雙清澈的眸子,可是讓我嫉妒到,想要殺人啊!」
‘我我不是,‘極端的驚恐自秦書瑤眼中流出,她顫抖囁嚅著,想要向後退去,卻發現此刻的自己,被一種無名氣息壓制著,再不能邁步半分。
‘阿瑤,阿瑤‘秦凌煙在紅葉林中焦急穿行,口中急切呼喊著,心中卻是越來越狐疑,方才還見她在眼前,怎麼一轉眼卻能不^H小說
秦凌煙在林間倉促著,幾度回首,忽見秦書瑤痴痴地立于前方,一體態妖嬈的紅衣女子輕佻抬起她的下巴,俯身下去,自她的唇間徐徐吸取著什麼。♀
‘混蛋!‘眼見來人非善,一聲咒罵,秦凌煙拔了腰間寶劍,匆忙向前奔去。秦書瑤听得身後響動,掙扎回頭,目光空洞,恍若提線傀儡,那臉上的神情,卻是極度的驚慌失措,一聲驚呼,恍若自雲端傳來,聲嘶力竭,‘堂兄,快走!‘
不及秦凌煙回神,那紅衣女子抬起頭來,目光一動,一個血色身影瞬間掠至秦凌煙眼前。鋪天蓋地的壓制感秦凌煙心中大驚,想要握緊手中長劍,身體卻是動彈不得,連轉動眼珠都要花費全身的力氣,怎會如此,怎會如此?他忽的驚恐起來,自己的一身武藝,在這樣極端的力量壓制下,竟是不能用到半分,這這究竟是何種力量!
妖嬈的指尖抬起秦凌煙的下巴,冰凝雪掩面,玲玲淺笑,如同天真孩童,與面上的妖冶極不相符,朱唇輕啟,‘俊俏的男人,我喜歡。‘秋波婉轉,一句曖昧,纏蛇一樣的身影湊近,妖嬈紅唇頓時貼上秦凌煙的脖頸。
「阿瑤」一聲無力輕喚,秦凌煙全身僵冷,只感那尖利的牙齒如同利劍一般,刺破自己動脈,直勾勾地插進血管之中,全身的血液向著一處傷口涌去,覺察不到任何疼痛,麻痹感陣陣傳來周身無力手中的長劍也是倏忽落地。♀
毫無征兆的一聲驚雷,天邊紅日,在一瞬間跌落山澗。清風依舊挽過,將那林間紅葉,層層翻開,露出葉下粼粼白骨,慘淡糝人。
「哈哈,月華的生物,味道還是不錯的。」冰凝雪抬起頭來,輕拭唇間鮮血,掩面淺笑著,聲音依舊,如同孩童般天真無邪。
夜的帷幕,一寸寸落了下來,將那天地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昔日的點點星星,在今夜,全數隱匿了起來。江安目光淒然,抱著懷中逐漸冷卻的尸體,一步步向著遠方走去,忽的一個踉蹌,鮮血自他的唇間涌出,將那林間的紅葉,染個通透。
他目光茫然著,不知要去往何方,最後也無人知他,去了何方。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光陰打個哈欠,稍稍小憩,轉眼便是三年之後。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嚷嚷,皆為利往。
‘雞蛋、雞蛋,便宜的雞蛋‘
‘賣桂花糕哩,又香又甜的桂花糕,‘抬手拉了街上行人,擔著扁擔的賣主逐著來人的步子,眉飛色舞地介紹著,「看看,買一個吧,又香又甜哩!您看,小本生意,實在是不容易麼!」那人被他逐著,匆匆前行,實在是拗他不過,只得訕訕笑著,不知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掏出銀錢來買了一個。♀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人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天上掛著的金烏燃成火炬,將大地炙烤地幾欲冒煙。
這是月櫻,月華大陸西側的月櫻國,據傳民風淳樸,不喜征戰,也不知是真是假。
繁華的街道之上,不時地出現一些**著上身的男人,匆匆穿行而過,而女人們實在無法,雖是酷熱難耐,也只能裹著那薄薄的紗衣在人群中穿來穿去。天氣炙熱,人們的忍耐度也逐漸降低,脾氣變得暴躁起來,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夾雜著女人的罵罵咧咧的喊叫聲,讓這個夏天變得更加‘紅火‘。
那白衣男子走在人群中,目光茫然,漫無目的地向前而行,來來往往的人似乎都與他無關。他背上背著一柄長劍,手里抱著一頭剛死的野鹿,大步邁過,直往著西市的集市而去。
與眾人難耐的神情不同,白衣男子的臉上,眉眼清秀,平靜地宛如一池清水,層層衣服將自己裹得緊緊的,這個夏天,如火的烈日對他似乎沒有什麼影響。
鼎沸的街頭,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白衣男子的眼神空洞著,面上看不出任何波瀾。
多久了這樣的日子多久了?他一遍一遍問著自己。居于山間,听著那啾啾鳥語,玲玲溪水,賞著山間繁花,倚著殘垣而居,每日與花鳥魚蟲為伍,數月下山一趟,獵了野物,往城西集市,換得銀錢,購得日常用物之後,依舊上了山去,听那荷尖落雨,望那天際殘陽。
多久了一年,兩年,還是三年?山間不知年歲過,日日只數那日東升西落。我我叫江安麼?白衣男子眼神空洞,一步步向前行去,江安,江安又是誰?歲月的風沙掩蓋,那個人,在他的心間,早已風化成一個名字,一個名字而已。
‘喂,好狗不擋道!‘男人的罵罵咧咧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伴隨著強有力的一推,江安的身形一個趔趄。他回頭,出劍,耳邊的慘叫同時響起,這個滿臉橫肉的家伙為自己的出言不遜,付出了兩個指頭的代價。
江安收回追風,干脆利落,袖手一揚,將劍上沾染的血色盡數抖落。逐日追風麼他收劍回鞘,凝視著劍鞘上精致的龍紋,閉目苦笑,擁有這個名字,不論是听起來,或是看起來,這都是一把名劍啊,今日竟用來斬了如此宵小,真是罪過,罪過。
江安負劍,繼續向前走著,他的眼里,烈日依舊炎炎如炙,繁華的街道依舊人聲鼎沸,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斷了指頭的人,跳腳淒厲哀嚎著,聲聲咒罵,然而礙著他背上的長劍,也只是咒罵著,分毫不敢上前。
這樣的行為,在充滿正義的眾人眼里,顯然是過激,甚至是無法容忍的。圍觀的人們如同潮水似地涌上來,那些秉持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正義之士圍上來,指指點點,將街中的男子,圍得寸步難行。
熙熙攘攘,嘈嘈雜雜,到處充斥著人臉,手臂,身體。他們圍觀著,不知是真的路見不平還是只為湊熱鬧,眾人將他圍住,七嘴八舌地質問著這件事該如何解決。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此時也是消弭了氣焰,捂著自己的手臂聲聲哀嚎。
煩躁,沒來由地煩躁體內的鮮血仿佛在一瞬間奔騰起來,頭腦之中響起一個古老空曠的召喚,冥冥之中牽動著他的思緒,「來吧,來吧都記起來吧,你怎麼可以忘了她,就算忘掉全世界,也不能忘掉她啊」
她是誰?什麼是該忘的,什麼是不該忘的,我我又忘記了些什麼?
夜夜糾纏的,一個華美夢境,一抹淒涼紫色,一個曼妙身影,煙霧繚繞之中輕歌曼舞,發絲輕揚,霓裳翩躚,卻只是依稀背影,任他守候多久也不肯回頭,他心潮澎湃著,心中的渴望熊熊燃起,多麼希望,她能將頭轉過,那個面容,那是個什麼樣的面容,夜夜入夢,朝思暮想了很久很久
江安的目光越來越空洞,人們的臉在他的視線中扭曲了,頭腦之中襲來的陣陣痛感,幾欲將他的腦袋撕破!怎會如此,怎會如此!江安踉蹌一步,抱住自己幾欲炸裂的腦袋,人影,手臂,面容眼前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他想拔出追風,此時卻使不出分毫力氣,眼前氤氳著的紫色的霧氣,紫色的身影,他咬著牙,踉踉蹌蹌想要撥開人群,但又被擁擠的人潮攔回。
「這怎會如此!」江安踉蹌,頭腦之中潛藏東西仿佛在一瞬間爆炸,一聲大喊,眼前便是一黑,眾人回神之際,便見那冷漠的白衣男子暈倒在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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