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考場設在皇宮東面不遠處,廣闊平整的操場,外加一棟佔地面積不小的宏偉宮殿,除去密密麻麻穿著明顯比之前考場要高檔面色更肅穆的侍衛之外,倒也沒有多大的不同。
這不,剛走進去,就看見操場上一個個學子喜笑顏開,熱鬧非凡的樣子,暗自瞥了一眼宮殿前站著同樣三三兩兩的官員,很顯然這些還未進入官場的少年們稚女敕青色不少。
「小兄弟,這里,這里,」岳小雅想要安靜地融入那一堆青澀少年中,靜靜地等待考試的到來,可惜,那熟悉的大嗓門一響起,岳小雅的願望就不可能成真,被陳洛這個神經粗大的男人這麼招搖地一吼,還對著自己搖晃著他那只強壯的右臂,讓她想躲都不可能。
只得朝對方走去,城西考院的學子倒是很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只是另外三個考院各自抱成團的學子也停下了他們的討論,目光紛紛投注在岳小雅身上,其中自然包括姜月凌和陶月輝這兩兄弟。
「他就是傳說中的岳木蘭啊,長得真是俊俏!」感嘆聲。
「什麼嘛,那麼白,那麼矮,胳膊腿都那麼細,還裝得跟老大似的,真不知道是怎麼通過射御兩科的。」嫉妒聲!
「別這麼說,听說他那兩科在西院都考了第一名。」正常地帶著酸氣的播報聲!
「哼,若是這樣就更好了,說明西院那些人都不足為慮,被這樣一個瘦弱的男人壓在頭上,其他的人能有多厲害。」高傲得意的推理聲。
這些火熱的視線對于從小在那樣大家族出生的岳小雅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依舊帶著獨屬于她優雅的淡笑,信步閑庭,仿佛游走在自家後花園一般,心里暗自月復誹,喂喂,你們這樣大聲,肆無忌憚甚至暗含挑釁地說著這樣的話,真的沒問題嗎?要知道這些青澀少年還有另一個特質,那就是熱血。
果然,岳小雅還沒走到陳洛身邊,那佔據城西考院第二名的大個子很是豪邁地發飆了,「你這臭小子,給我站出來,我們比劃比劃。」
有陳洛這麼一出頭,城西考院的學子一個個跟著叫囂起來,要知道他們可是親眼見識過岳木蘭的實力,他們都是心服口服的,這些什麼都不知道就亂吼亂叫的真讓人討厭。
岳小雅置身其中,看著城西考院被三個考院聯合圍攻,再見身邊一個個為自己辯解吵得臉紅耳赤的少年們,感覺著實有些奇怪,好吧,即使她實際年齡也才十八歲,可是,她從不認為再那樣密集的教育下,還會被這麼無聊的沖動感染,跟著熱血起來。
只是,被影響而心里上發生的改變也不容她忽視,好吧,沖動未必全是壞事,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集體榮譽感,貌似很不錯,臉上的笑容越發深刻,當然,此時岳小雅也多少有些明白,為何四個考院的學子服裝各有各的顏色,轉身,朝著事發中心而去,「陳洛,」攔住準備上手的陳洛。
「木蘭兄弟,這些人實在是欺人太甚了,你別怕,哥哥幫你出氣。」陳洛看是岳小雅,停下要揮拳的動作,不過,還是用他的牛眼楮狠狠地瞪著對面的三幫人。
「呵呵,」陳大少爺,你到底哪只眼楮看見我害怕來著。
其他三幫人看著岳小雅臉上沒有半點怒氣的模樣,再見她到阻止了陳洛的動作,以為她害怕了,不想將事情鬧大,在四百人中,好些家里背景都很是雄厚,岳木蘭是孤兒出生的背景早就被他們查得一清二楚。
因此,說話更加囂張,不客氣起來。
「真是太不像話了。」看著自家未婚妻被那些毛頭小子欺負,薛長銘怎麼能忍住,想要假公濟私一把,「當這里是什麼地方。」
「薛將軍,年輕人嘛,他們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去攪和了。」姜皓文一臉懷念地說道,「想當初,我們也是這麼過來的。」臉上的笑容很是真誠,語氣也沒有半點不對。
可在薛長銘這些武將耳朵里就成了赤果果的炫耀,誰人不知道,姜皓文當初可是狀元出生。
「是啊,薛將軍,這就是年輕的人活力。」丞相大人一發話,其他的文官自然不甘落後地符合,一字一句,讓薛長銘听著都覺得自己想要干預都是一件十惡不赦的事情。
沒辦法,只得冷哼一聲,郁悶地推到一旁,看著那些文官們一個個追憶著他們年輕時候的事情,听得他牙都酸了,恨不得將耳朵給關上。
岳小雅冷眼看著姜月凌,陶月輝還有另外一個第一名在一邊抱胸看戲,「你們可以繼續,不過,我剛剛已經看到薛將軍從這邊走過來了。」
看似很好心的提醒,不過,那眼里的嘲諷卻是表現得明明白白,只是,她這樣的好心更讓別人認為她是心虛,叫囂聲更加厲害,殊不知,這才是岳小雅最想要的,絕地反擊,才能給眾人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切,以為薛將軍來了我們就會怕嗎?我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怎麼,你心虛了?」
「說得也是,看看她那小胳膊小腿的樣子,等到真正考試的時候,哼,今天皇上可是要親臨的,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陳洛氣得又想上拳頭,他們後面的學子也開始嚷嚷起來,岳小雅伸出白女敕的右手,舉高,效果出人意料的滿意,後面的人雖然不解,臉上也有不忿之色,卻也沒有再多說。
這樣的場景讓另外三個第一都皺起了眉頭,他們也算是各自考院的領頭人物,只是,這樣的號召力,他們有些不確定能不能做到,這個岳木蘭果然不能小瞧。
「兄台,我們都是人,知道人不同于畜生的區別在哪里嗎?」岳小雅即使壓低了聲音,在一群粗嗓子的男人中間,還是顯得有些清脆,「陳洛,你要記住,狗咬你一口,難不成你還要回咬一口?我們是人,怎麼能夠跟畜生計較,會得狂犬病的。」
能在八萬人中擠進前四百名的,怎麼可能會有笨蛋,西院的人一听岳小雅這麼說,很是給面子的哈哈大笑起來,那猖狂的模樣要有多囂張就有多囂張,仿佛要將剛剛所受的氣全都發泄出來。
「岳木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姜月凌一看說話的是他們那一塊的,臉就跟著黑了下來,好在,另外兩塊的人也跟著出聲,大家一塊出丑,總比他們一個考院出丑要好得多。
「就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再罵我們?」
「也就是嘴上功夫厲害一點,有本事我們出來比劃比劃。」
「嘖嘖,」岳小雅一出聲,陳洛很有默契地學著岳小雅剛剛的樣子舉起他的右手,西院的人笑聲感染而止,「我罵你們有怎麼了?在這里叫囂算什麼本事,是男人就應該在考場上見功夫,你們敢不敢應戰?」
「是啊,你們剛剛不是很厲害的嗎?哼,我們西院的人從來都不怕事的。」陳洛火上澆油地接著說道︰「你們三個院一起上我們都不怕,大家說對不對。」
「對。」後面的九十八個人齊聲說道,聲音整齊而又響亮。
「怎麼,你們怕了?」陳洛的嗓門很大,跟擴音器似地,那挑釁外加鄙視的語氣,恐怕操場上的四百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很明顯的激將法,若是宮殿前的官員絕對不會上當,可即便姜月凌三人也懂得這個道理,但他們也同樣看清楚,岳木蘭是在收買人心,能夠考到第一名的,不出意外肯定是會留在康城,這可是他們各自建立人脈勢力的第一步。
若是在這里退卻了,不僅僅是面子問題,還會失掉人心。
「笑話,我們會怕嗎?」「就是,以為自己是誰,以你們一百人挑我們三百人,自不量力。」「簡直就是雞蛋踫石頭。」
「你們,」陳洛又有些生氣了,不過,還是看向岳小雅。
「小嘍就閃到一邊去,你們代表不了你們的考院,找個能主事的出來。」岳小雅很是淡定地說道,陳洛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隨後想著,自己應該不是屬于小嘍的範圍吧,不過,看著那一群叫囂得最厲害的人氣紅了臉,干瞪著眼無言以對的樣子,心里著暢快得很。
當然,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三個考院的人都眼巴巴地瞅著自家老大,在這樣期盼的眼神下,三人若是再沒有動作,恐怕接下來他們就不太好混了。
「既然岳兄都這麼說了,我們南院自然不會落下。」陶月輝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戰意,風度偏偏地往前那麼一站,微微一笑,俊秀的面容加上風華絕代的氣質,讓人想忽略都不行。
岳小雅認真地打量這個算是自己三哥的男人,翩翩少年郎,可惜,他們注定不能成為朋友,「陶兄說笑了,若不是有人懷疑我們西院辛苦監考的大康正直的官員們,非要在他們清廉的名聲上抹黑,其實,他們怎麼說我這個無名小卒,我都無所謂的。」
高,陳洛在心里對岳小雅豎起大母子,瞧這小兄弟話說得那個光面堂皇,這大帽子帶得多自然。
陶月輝笑容一僵,不再多說,他明白這個時候,多說多錯,這個岳木蘭一開口,他就知道對方伶牙俐齒,嘴功厲害得很,就不知道他的實力是不是也如他的嘴一般。
姜月凌和另外一個第一自然跟著表態,隨後各自回到各自的陣營,「小兄弟,你可真厲害。」陳洛笑著說道︰「說得他們啞口無言,我就說嘛,能夠贏過我陳洛的人怎麼可能是軟柿子。」
說完,甩開膀子想要去攬岳小雅的肩膀,被岳小雅靈活地躲過也不必在意,「木蘭兄弟,我們西院挑戰他們東南北三院,你有沒有什麼好的法子。」熱血過後,陳洛恢復冷靜。
「沒有法子,以一挑三的話不是你提出來的嗎?你真當其他三院的人是廢物啊。」岳小雅完全沒有自覺地說道。
「不是啊,老大,岳老大,你要是沒有辦法,我們怎麼辦?」陳洛一愣,隨後粗狂的臉可憐兮兮地瞅著她,「這狠話都放出去了,若是我們西院輸了,以後還有什麼臉在大康混啊。」
「是啊,岳老大,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兄弟們剛剛也是為了給你出氣的。」
「是嗎?」岳小雅似笑非笑地看著那人,再掃向把自己圍成圈的年輕人,看著他們臉上掃過不自在,隨後依舊期待地看著自己,笑著說道︰「八科之中,能做手腳的只有射御兩科,我相信其他三院的人也是這麼想的。」
眾人安靜地听著岳小雅說,「想必你們也知道今天皇上只取前五十名,這五十人中,我們西院只要有二十人就算是我們贏,若是有更多的話那是最好,當然,前十名中我們最好佔四個名額。」
能圍在最前面的都是名次佔前面的,那些本覺得自己有危險的人更是一個個兩眼放過地看著岳小雅,「至于名次靠後的,在御射兩科,只要大家听我安排,取得的成績一定會比另外三院要好,這樣名次靠前一些,就算是出了大康,也能被派送到好一些的地方。」
岳小雅的聲音很平靜,依舊帶著優雅的笑容,可卻多了一股上位者令人信服的氣質,「不過,要實行我的計劃,大家就必須齊心協力,所以,並不要求所有人參加,但參加都必須發毒誓,完全按照計劃行事。」
于是,剛剛還吵得翻天的操場上,此時涇渭分明的四個團隊,嘀嘀咕咕不知道再商量什麼,詭異得讓上面的官員一個個側目不已。
當皇上駕到的聲音響起,也預示著考試即將開始,康兆業說了些鼓舞人心的話後,考試正式開始,這一次的順序倒是按照明經,六藝依次而來,只是,所有的時間都縮短了不少,本來兩個時辰的明經,策問,放在一起,一共才給了半個時辰,這不僅僅是考學問,還考心態。
不過,許是因為考前的那一場爭吵,四百個學子,一個個都卯足了勁,認真的臉上甚至帶著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在那里奮筆疾書。
「朕怎麼感覺這安靜的場面有硝煙彌漫的味道。」康兆業笑眯眯地說道︰「諸位愛卿,誰能給朕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皇上坐在那里,根本就不需要監考的官員,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不要命的作弊。
姜皓文倒是不偏不倚地將事情說出來,「哎,年輕人,真是血氣方剛,不錯,若是沒一點沖進朕倒是要失望了。」康兆業也沒什麼不滿的,若是下面的學子們都擰成一股繩,他恐怕才會頭疼。
「哼,」康梓炎不滿地冷哼,「三位弟弟,這是懷疑我們西院的監考人員不利嗎?」
「大哥,我可沒這麼說,你非要這麼認為,我也沒有辦法。」二皇子康梓容笑得一臉燦爛地說道。
「你們也好意思說,三個考院的人對付西院,人多欺負人少,也不害臊。」四位皇子低聲的交談起來,康兆業依舊笑眯眯的,像是沒有听到他們的兒子各抒己見。
「姜丞相,你府上的兩位公子都很好,」康兆業說話的聲音並不大,「這個朕早就有所耳聞,不過,朕更好奇,比起另外兩個院的第一,這四人到底誰更勝一籌。」
「回皇上的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臣也不敢妄言。」姜皓文的回答地滴水不漏。
明經和策問之後,便是禮樂,這考察起來就更快了,康兆業是帶足親信,諾大的宮殿上百個房間,禮樂一起考,當這邊的成績出來,明經和策問的成績同樣出來了。
各院的名次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因為明經上的差異,岳小雅在總分上微微落後另外三個第一名,甚至在陳洛的下面,看著其他三院得意的模樣,西院的人倒也不氣磊,因為他們都清楚,明經是岳木蘭的弱項,看著策問和禮樂兩科的高分就足以說明她並沒有發揮失常。
接下來便是射御,諾大的廣場上已經有著各種的障礙,一邊身穿鎧甲的士兵早已經嚴陣以待,考官大聲地說著規則,說是規則,其實就是四百人的大混戰,通過一個個的障礙,在途中射中每一個活靶,以最先到達的為最高分,依次往下遞減。
當然,想要渾水模魚是不可能的,監考的人遠遠比比賽的人要多,兩人負責盯一個,意思很棉線,沒通過障礙的繼續努力,直到通過為止,沒射中活靶的同樣繼續,射中為止。
這樣的規則實際上在四百個學子中間並不是什麼機密,等到四百人都準備好之後,若是之前是硝煙彌漫,那麼此時,隨著號聲響起,戰爭真正開始。
無論是奮力拼搏的學子,還是看台上的皇上,百官,都明白,這才是今天最精彩的地方。
只是,看著西院的岳木蘭,陳洛等人率先離開,眾人都是一愣,「大哥,這就是你們西院的策略啊,即使是領頭的幾個贏了,我倒是想看看,拖尾的那些要怎麼辦?」
康梓容這話說出了眾人的心聲,既然皇上知道這件事情,考射御的同時,也會將品性放進去,顯然,另外三院將前二十名平均分配在一百人之中更符合皇上的心意。
康梓炎陰沉著臉,悶不吭聲,他可說不出什麼只要分高,贏了就行的話,這些學子以後可能都是同僚,並不是敵人,可以不擇手段,他對父皇還是有所了解的,即使父皇自己心機很深,可明面上他卻是要力求做一個完美的君王,成為天下人的表率,所以,身為兒子的若是在這樣的場合說出那樣的話,一定會讓父皇討厭的。
薛長銘此時的整顆心都在那騎著高頭大馬的瘦小身影上,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事情無論看多少次,他都覺得心驚膽戰,深怕心上人受傷,至于策略什麼的,他心里更想咆哮,你們懂什麼,我的小雅是個女人,難道還要她照顧那麼一群男人麼?還要不要臉。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最先沖過去的西院十人,包括岳小雅在內的都是上一次射御考試的前十名,竟然在第一個障礙出停了下,分成兩排站在一邊,那是一個一米高的木欄,每次僅能讓一個人過去。
「他們干什麼?」這是三院學子,還有觀看的所有人心聲。
有陰謀,這是姜月凌三人心頭所想,可是,他們三人各自帶著十個射御中等的人到了跟前,三人對視一眼,同時沖了過去,「放,」岳小雅清脆的聲音響起,十個人沒有任何動作的讓三人闖過第一道障礙。
然而,當陶月輝的馬跨過的同時,陳洛大嗓門響起,「過。」
「沖啊,」西院排在十到三十名的二十人齊齊叫道,雖然吼得像是瘋了,可眼里卻是異常冷靜,在沖亂被姜月凌三人拋下的三十人後,很有秩序地輕松度過第一個障礙。
「漂亮!」康梓炎大聲地叫道,算是出了一口悶氣。
薛長銘臉上帶著與有榮焉的笑容,「哼,這岳木蘭是傻的吧,若是他們十個變成最後一名,哼,估計下一次殿試就沒有他們的份了。」
「閉嘴,好好看著。」康兆業卻來了興致,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
姜月凌三人的臉色很是不好,規則上已經說明,已經通過了障礙就不能再回頭,此時他們的處境很尷尬,若是他們三人現在勇往直前,就是取得前三名也不光彩。
好在三人也不是尋常角色,很快就鎮定下來,守在第一道和第二道障礙之間,指揮著後面的人往前沖,只是,當第一個人沖過來時,「放,」岳小雅的聲音再次響起,十把弓箭齊齊射出,驚嚇了馬,再一次亂了起來。
「父皇,這樣不算犯規嗎?太卑鄙了。」康梓容憤恨地說道。
「怎麼會,二弟,規則上只說不許傷人,傷馬,可你睜大眼楮仔細瞧著,他們的箭都是射在地上的,並沒有犯規。」康梓炎笑呵呵地說道,他清楚地看到,趁亂之中,西院有好幾個人在那十人的護衛下安全通行。
這些康兆業自然看在眼里,更然他不可思議的是,西院早已經過了第一道障礙,射中活靶的二十人,同樣留下十人在第二道關口,兩外十人更是到底第三道障礙,此時,他倒是有些明白這西院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只是能做出這樣策略的人,不僅僅是有心計,更有魄力,膽氣,當然,若是結果也令他滿意的話,這人更有不菲的領導能力。
「岳木蘭,你這也太卑鄙了吧?」姜月凌開口叫道,另外兩人臉色也不太好,當然,他們三院不是沒有人通過第一道障礙,可是比起西院的人,真是寥寥無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眾人提著心看著,許多人更是眼巴巴地瞅著第一道障礙,細細數著西院過去多少人,「多少了?」岳小雅問著身邊的陳洛。
「啊,八十六個了。」他身邊的男子伸出四個指頭給陳洛提示。
「很好,」雖然另外三個院加起來也沖過去了八十幾個人,不過,這樣的效果卻是她卻是很滿意,笑看著艱難地沖到見面來的最後四人,「冷著做什麼,快點,」
被岳小雅這麼一說,四個墊底的人跟打了雞血一般順利的沖了過去,隨後,停留一久的十人再也不管剩下的兩百出頭的人,用力摔著鞭子往前沖,十人與第二道障礙的十人匯合,停留下來,用的是同樣的招數。
「哈哈,」康兆業笑得十分暢快,「這次的科舉是朕看過最有意思的。」
當岳小雅看著他們西院墊底的十人都已經突破最後一道障礙,在離著只有終點幾步的距離停下時,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看著在每道關口守著的人一一舉起右手,「沖。」只一個字,守在各自關口的人都開始往終點沖刺。
有著層層阻撓,在這個時候,即使其他三院的人看穿了岳小雅的計謀,也只能奮力一搏,抱著的是能沖過去幾個是幾個的想法,倒是有十來個人突破層層障礙,率先到達終點的。
只是,他們贏得很憋屈,因為他們即使他們沖過去,那離著終點只有幾步之遙的西院學子,依舊紋絲不動,那種感覺讓他們這些精英實在是說不上好,更別說他們各院的人還有好些在第一道障礙處奮斗。
「哎,他們怎麼就不動呢,若是他們上前,哪里還有其他院的高分。」康梓炎雖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不過,嘴上還是想要說一說,膈應一下他的三個弟弟。
「他們倒是想動,若真是那樣,岳木蘭等人的分數恐怕要進五十名都難了。」比賽到了這種程度,暢快的恐怕只有西院的人,康梓容看著都覺得憋屈,哪里有這樣考試的,若是稍微不慎,搭進去的就是自己的前程,怎麼西院的人人品都那麼好,隨便出幾個自私的,這個計劃就不可能行得通。
「把西院射御成績的名單給朕。」康兆業像是想到什麼,開口說道。
「是,父皇。」西院的明經和策問是康梓炎負責,給身後的兵部官員一個眼神,立刻有人將名單遞上來,「若是朕沒猜錯的話,出去剛剛的十幾個人,這就是接下來的名詞。」
眾人一愣,隨後看著西院的人一個個突破各個障礙,來到重點,果然,岳木蘭是第一個,之後按著名詞來。
「這才是高招,恐怕這策劃者再最初就已經講明了,他們是一致對外,爭奪的從來不是西院的名詞,而是搶奪其他三院,這樣的話,西院的最後一名比起比賽的最後一遍高出將近三百個名次,當然,這也要西院名詞靠前的人做出犧牲才行,方法雖然冒險,可贏得的不僅僅是考試,還有人心。」看著在慶賀勝利的西院眾人,再看著表情不好的其他三院,康兆業如此說道︰「果然姜丞相說得不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因為這一次西院壓倒性的勝利,眾人都很激動,特別是那些進前五十有危險的,此時倒是信心倍增,畢竟在射御兩科他們高出曾經與他們同等水平的人太多了,不過,看著西院前十名眼里有著深深的感激,若不是他們如此犧牲,是不會有這樣的成績的。
「好了,你們別這樣,無論我們這里面有多少人進入前五十名,我們都是一起戰斗過的兄弟,」陳洛笑著說道,「這場考試真是暢快,可以說大康科舉史上都沒有這麼精彩的比賽,被拉下這麼點分算什麼。」
眾人紛紛點頭,岳小雅再一次舉起右手,「大家冷靜下來,現在還不是慶賀的時候,接下來還有書數的考試,我們要繼續努力,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我都不希望留下遺憾,想必你們也是如此。」
眾人再次點頭,若是之前他們只佩服岳小雅的實力,那麼經過這一次,他們更敬佩她的為人,肯犧牲,再加上那種被信任的感覺,讓他們的心熱乎乎的,他們都忘不了,當他們的策略成功,勝利在望時,岳小雅那不同于現在淡然的笑容,燦爛美好得讓他們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麼,大家靜下心來,準備下一場考試,手抖可寫不好字,」淡淡地開著玩笑,「不止在場家里有沒有開酒樓的?」
「有,」一個帶著青澀笑容的男子舉起右手,岳小雅記得,他也是前十名中的一個,「集賢居是我家的。」說完,有些忐忑地看著岳小雅,畢竟這個社會,商人的地位不是那麼高,即便集賢居是康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也是一樣。
「你別緊張,」岳小雅看著眼前害羞得萬分緊張的男子,笑著說道︰「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著能不能包下一個酒樓,無論考完之後成績如何,我們今晚都不醉不歸。」
好吧,岳小雅覺得自己是越來越適應現在的身份了,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
「這個主意好,考完之後,我們中間就有人要離開,想想都覺得舍不得。」陳洛說著這話,臉上帶著幾分悵然。
「說什麼話呢,是兄弟無論相隔多遠都是兄弟,再說,又不是生離死別,離開的人也不是馬上就走馬上任,難不成到時候陳大少爺不為他們踐行。」即使是說著這樣豪氣的話,岳小雅整個人依舊是將優雅,高貴的,仿佛畫中走出來的貴公子一般。
「是,是,岳老大說得對,這一次只是聚一聚,既然是兄弟,總不能互相不認識,今晚我們無比要將人認個遍,」陳洛叫岳小雅老大是越來越順口了,「小子,集賢居能空出來不?」
「能,肯定能。」那男子笑得更加羞澀,不過,話說得很肯定,笑眯眯的眼里閃著愉悅。
「那就這麼定了。」岳小雅笑著說道,感情就是要在熱絡的時候加深,無論今後離開的有多少人記得今日的瘋狂,留下來的人她是不會放過的。
眾人本就有些意猶未盡,岳小雅的提議簡直就是說到他們心坎里了,一個個帶著開心的笑容,等待著下面的考試。
書數是岳小雅的強項,雖然說最後的結果沒能佔據前三,可從第四到第八位都是他們西院的,更別說前五十出乎意料的西院一共就有二十三個人,這樣的成績整個西院都的人都很滿意,因為除去前面的幾個人,其他人的名次都比他們預想的提高了不少。
「哈哈,很好,朕很高興,這次的考試相當的精彩,」康兆業站起身來,笑著說道︰「沒有進前五十的學子們,你們也不用灰心,去其他地方好好干,只要有能力,讓朕看到你們的成績,無論你們在大康的哪個地方,朕都不會虧待你們的。」
「當然,留下的也不可驕傲,之後的考試只能靠你們自己的實力去爭取。」說完,視線在岳木蘭臉上停留了一下,便起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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