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的太守府邸此時也舉行了一場中秋詩會,來的人雖然很少,但是並不影響這些上層士族們的自娛自樂,作為太原城當紅的頭牌詩詩姑娘也被邀請了過來,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中,詩詩姑娘披著一層紅色的裙紗翩翩起舞,將這氛圍提升到了最高點,觀看的人群中傳來了陣陣的叫好聲。
「平之兄,我說你的擔心是多余的,你看看,距離上次大雨到現在根本就沒有亂民鬧事,所以啊,只管飲酒,來,干了這杯!」一個醉醺醺的士子左手搭在羅文平肩膀上,右手拿著酒杯醉醺醺的說道。
這時旁邊的人也開口道︰「是啊,平之兄,有我父親在,我們就可以安心賞詩賞月賞美人,根本不用擔心……」
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陣驚恐的尖叫聲傳來,「啊……」
一片歡喜的氣氛頓時沒了,眾人甚至被這尖叫聲嚇得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但是只有兩個人除外,一個是正好是在外巡夜路過太守府握著一把長槍帶了六名衛士的火長,(十人為一火,你可以認為府兵不足湊不夠數,也可以認為上邊吃空餉,嘻嘻)另一個就是羅平之。
皎潔的月光下,一道黑影從太守和守備大人的所在的房間里沖了出來,張狂的大笑道︰「哈哈哈!太原這一群狗官終于被被我全殺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耳朵里彷佛仍在回響著那句話「哈哈哈!太原這一群狗官終于被被我全殺了。」在一片震驚和不可思議中,那黑影直接用腳登著牆體往房頂上竄,就欲逃離此地,身法矯健,無聲無息。羅平之從聲音響起之時就一直盯著那個黑影,在那黑影落在房頂的瞬間,兩把袖子里小刀順手甩了出去,又從身上腰帶中抽出一把軟劍,蹬著桌子就躍上了附近房頂,追了過去。《》
那黑影雙腳落在房頂還沒站穩,就察覺到身後有異樣,隨即倒下向左邊打了一個滾,「嗖嗖」兩聲,從上空呼嘯而去。「好險啊!」暗道一聲,黑衣人就單手撐地,借勢站了起來。這時,一把軟劍呼嘯著從後方直奔黑影的後心,只有一寸的時候,黑影突然轉身,拔出腰中的刀擋住了劍尖,隨即向後一躍,倒著躍到了另一棟房子的屋頂,轉身用了輕功一直朝東奔去。羅平之一劍未中,反而給了那黑影機會向後躍去,心有不甘,就一直隨那黑衣人追了下去。
那巡夜的火長帶著六個衛士很遠就听到了那黑影囂張的聲音,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兩個互相追逐的飛影已經遠去,方向正是東門。進屋查看房間的情況後,立即吩咐道,
「你,去通知南門。」
「你,去通知北門。」
「你,去通知西門。」
「你,先去通知郡衙,再去通知守備府。」
「你們兩個守好大門,里邊的人一個也不許出去。」
「遵令!」
干淨利索的下完命令,這個火長就從太守府牽了一匹快馬向東門飛奔而去。
直到這時,院中震驚的眾人才回過神來,膽子大的哆嗦著腳步想進去看看被殺的一群太原官吏,膽子小的直接嚇哭了,甚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尿騷味。就在這時,一個紈褲模樣的士子急匆匆走到大門口試圖離開,兩個衛士拔出來手中的軍刀,「任何人不得擅離太守府,否則格殺勿論。」
「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你不想活了?滾開!」那士子大大咧咧罵完後就跨出腳步,還沒有落地,兩把軍刀已經加到了脖子上,甚至可以看到一絲絲的鮮血流了下來。
「再說一遍,擅自離開太守府格殺勿論!」
那士子登時嚇得一做到了地上,好半天才安定了下來,隨後從地上爬了起來,灰頭灰臉的坐回來原來的位置,不過卻顯得焦慮難捱。
詩詩姑娘從最初的恐慌中冷靜下來,首先想到的就是羅平之,秀麗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他會武功,而且很高的樣子。」
那逃跑的黑影和追逐的羅平之輕功不相上下,因此距離未曾拉開。那黑影一邊奔跑,一邊還要提心吊膽地提防後邊飛來的飛刀,就忍不住罵了一句,「後邊的兔崽子,爺爺在道上出名的時候你還啃你娘的**,見了爺爺也不打聲招呼,怎麼說……」突然感覺頭皮有點發麻,急忙側頭,「嗖」的一聲,一把飛刀從耳邊擦過,右手模了一把全是血,嚇得再也不敢大聲罵了,只是在心里邊嘀咕「看來不用方法是甩不掉了。」
正在後邊追的羅平之突然發現,快到東門的時候,前邊奔跑的黑影突然一躍,竄到了旁邊的一個大樹上,「小兔崽子,爺爺在這里等著你,有種就過來。」
羅平之隨後也停了下來,疑惑的看著對方,不知道對方會耍什麼花樣,僵持了好半天不見那黑影有任何動靜,看了一下手里最後的一把飛刀,就丟了過去。飛刀呼嘯而過,那黑影仍然沒有任何動作,直到飛刀經從那黑影身上穿過,羅平之才驚呼一聲「上當了」,隨後躍到樹上,才發現那只是一件黑袍掛在樹枝上。
就在心中懊悔萬分的時候,房屋旁邊的街道上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卻是那領兵巡夜的火長騎著馬從東門趕了過來,隨後一個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用追了,那人反正是逃不出太原城的,大軍馬上趕來。」(原本想寫那個領兵的火長,手握一把長槍,威風凜凜的站在東門口等待著黑衣人的到來)
思慮了一番,羅平之從樹上跳了下來,向那火長抱拳道︰「閣下為何此刻出現在這里?」
「在下彭干,原本是太原守軍的一名火長,今夜值守,帶著手下兄弟巡夜,正好路過太守府,看到你二人正在追逐,我就騎了一批快馬在東門候著,遠遠的看見你二人,就趕了過來。」頓了一下又說道︰「敢問這位公子姓名?可是在太守府參加中秋詩會?」
「在下羅平之,正是參加詩會的。」
彭干听聞後驚喜的說道︰「哦,可是向太守和守備大人上書太原守衛策的羅公子?像羅公子這麼年輕,這麼有才華又懂的武功的,在太原城可是沒幾個。」
「過獎了。」
打著火把的衛士如同長龍般慢慢的向這邊匯合,以太守、守備為首的一干太原官吏皆備殺害,注定了今夜太原城不會安靜,會被翻個底朝天。
和前來搜尋的衛士作了說明,兩人就可以離開了,不過後邊還得接受郡衙的一番問話,兩人索性一邊聊天一邊向太守府趕去,漸漸地相互之間的稱謂就親熱了起來。
「彭兄,你有沒有覺得這次刺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彭干搖了搖頭說道︰「太守、守備等一干官吏被無聲無息的全部殺了,內奸肯定是有的,這個毋庸置疑。對方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候,不論官吏品德好壞全部殺了,肯定是有蓄謀的,至于對方的下一步計劃我想不到。」
「是不敢猜吧?其實很簡單,對方選擇這個時候就是要一網打盡,讓太原城處于群龍無首的狀態,特別是守軍無人指揮,再聯系到城外聚集了一大群難民,足足有五萬,差不多就是太原守軍的數量了,彭雄還想不到嗎?」看抬頭望了一眼天空,自己的擔心怕是跑不了吧!之前上書給太守和守備大人,建議要麼賑災,要麼用軍隊把災民往南驅趕的其他的郡縣,怎奈兩人都不听,死于這亂民。
「唉!最怕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彭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開始擔心起了家里的娘親了,娘親年紀大了,已經折騰不起了,但願太原城今夜平安。
太原以北五公里的一個小村莊在洪災中成為了臨時的災民大營,此刻,整個大營聚集了無數的人群,點燃無數的火把,照亮了整個大營,宛若白晝。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一名飽經風霜的中年男子在幾個壯漢護衛下,走到人群中早已準備好的最高處,環視四周,聲音激昂的大聲說道︰
「昏君無道,橫征暴斂,寵信權奸,苛捐雜稅,名目繁多,天災**,民不聊生,百官無能,欺壓百姓,魚肉鄉里,殘害忠良。今日,我等聚集于此,實乃已無生路,前進一步是死,後退一步也是死,早晚橫豎都是死。但是,人活在這世上,是上天給與的權力,不能就這麼窩囊的死去,就算死也要死的其所、死得壯烈。現在擺在我們面前唯一的一條路就是拿下太原城,那里藏了無數的糧食,能使人人吃飽;藏了無數的布匹,能使人人穿暖;藏了無數的黃金珠寶,能使人人榮華富貴。當我們在挨餓受凍的時候,那些狗官們卻在錦衣玉食,于是今晚我們殺了那些狗官,現在太原城正是混亂的時候,我們在城內還有一些兄弟等我給我們開城門,太原城的守軍將會不堪一擊,正是我們打過去最好的機會。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今日我等將拼死一搏,拿下太原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