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歡喜熱鬧的氛圍中,襄陽的中秋詩會迎來了最後的重要時刻,那就是公布中秋詩會作品的頭三甲以及前十的佳作,因而小小的舞台此刻被熱情高漲滿心期待的士子圍得里三層,外三層,後邊的人只能蹦著才能看到舞台上的情景,不光有士子,也有一些平民商販跑過來湊熱鬧,想听一听最後的結果,也好有向其他人夸耀的資本。♀
姚老、白老共同走上了舞台,今晚的排名主要是他二人所做,經過太守同意後,也是由他二人宣讀。看了一眼周圍滿心希冀的士子,兩個老頭端正嚴肅的說道︰「今晚是我襄陽城每年難得的一次盛會,也是我輩士子大展文采好時候……」就這樣,兩個老頭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譬如,今年的詩作質量很高,太守大人很高興,我們襄陽城未來會走出很多大人物等等,只是這話年年都有,一點也不稀奇了。
兩個老頭最有新意的話就是︰「我們和太守大人討論過後一致認為,佳作太多,很難做出勝負,所以今年將不再設第一名了。」眾人一片嘩然,這不是忽悠人嘛?大家辛辛苦苦來這里做什麼,不就是為了那個第一名嗎?一時間群憤激昂,紛紛不平,整個場面完全混亂了起來,甚至罵娘的聲音也出來。
「咳咳!」兩個老頭及時地故意咳嗽了兩下,見把大家的眼光吸引了過來,繼續說道︰「當然,諸位士子中有的會心中不平,不過沒關系,我們這里有兩幅詩作,如果大家覺得可以比得過,可再來找我們說上一番。」諸位士子的好奇心一下被調動了起來,想看看究竟是何作品,可以不設第一名。
隨後,在隨身書童的幫助下,二老將兩幅作品小心翼翼地緩緩打開。在場的諸位士子伸長脖子,紛紛向前側,先睹為快,看不到只好向前擠,不時地傳出來了幾聲呵斥聲,無非就是你猜到我的腳了,你干嘛模我等等。
待那兩幅作品完全打開,首先吸引大家的就是那筆走龍蛇、氣勢雄偉的的書法,雖然以前從未見過,但是並不妨礙這群士子能夠欣賞到字里行間的行雲流水般的狂放意境,一時間場面景安靜了下來,二老則是笑一邊笑著一邊撫須,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這應該是模仿二王的書法,不過卻又區別于二王的書法,更像是對二王書法的繼承和發展,顯得更加奔放不羈,更有意境。」一位精于書法的翩翩士子忍不住贊揚道,「此人可以稱得上書法大家了,自成一派。」+激情小說
「若只是寫得一手好字也就罷了,諸位再讀讀那兩首詩,簡直讓我等汗顏!第一首《中秋月》從月色的美好寫到「人月圓」的愉快,又從今年此夜推想明年中秋,歸結到別情。形象集中,境界高遠,語言清麗,意味深長啊!這第二首《十五夜望月》意境很美,運用形象的語言,豐美的想象,渲染了中秋望月的特定的環境氣氛,把看詩之人帶進一個月明人遠、思深情長的意境,加上一個唱嘆有神、悠然不盡的結尾,將別離思聚的情意,表現得非常委婉動人。」
「這兩首詩我等從未見過,都有離別思緒的意境,而且都是用的相同的也未見過的書法,定是出自同一人手中。」
旁邊的人紛紛不屑,這算什麼見解,從書法就可以看出來是同一人了,只是大齊何時出了這麼一位大家,怎麼從未曾听聞過。
「諸位有沒有覺得這書法很眼熟,在哪里見過?」一位正在襄陽小說的士子突然驚叫道,「那天早上,在襄陽書院門口,兩個臭乞丐,兜售小紙條,五兩銀子一張,大家記起來了嗎?」。
這一提醒,台下頓時就又很多人紛紛回應,「想起來了!我還買過一張,也不知道放到哪里了,回家一定要好好找一找。」「就是啊,我也買了一張,後來還是靠著上面的那首詩才有點名氣。」下邊士子的一番議論,倒是令白老、姚老愣了好一會,好半天才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乞丐寫的?不過想到這位大家還在襄陽,兩人就忍不住激動了起來,有時間一定去拜訪。
「我也見過!」一位站在後排湊熱鬧小商販模樣打扮的人也忍不住喊了起來。
頓時,諸位士子紛紛轉過頭來,誰知竟是一位小攤販,大失所望,一副你瞎湊活什麼的鄙視表情。
那小攤販臉一時憋得和豬肝色一樣,好長時間才弱弱的說了一句,「書院門口豎著的一塊牌匾,不信你們去看看!」
門口的牌匾?笑話,我怎麼沒注意到?這下劉景算計失誤了,本以為放在門口,定會有很多人看,誰知道襄陽的士子走路和鵝一樣,是昂著頭的,看都不看,只有那些養家糊口的小攤販才會看一眼。雖然有人不信,但是也有人信的,幾個好事者听聞後立馬跑到門口,果然看到地上豎著放了一塊牌匾,上書「中華酒莊祝襄陽士子中秋節作出好詩」,用的正是一樣的書法。于是大聲喊道︰「果然是一樣的書法!大家快來看啊!」中國自古就不缺圍觀者,這麼一喊,圍著小舞台的眾士子全跑到了門口,把門口塞得嚴嚴實實,在里邊的出不去,在外邊的進不去。
兩個老頭氣的大聲直喊︰「亂成這樣,成何體統!要尊老愛幼,尊老愛幼啊!你們這是有辱斯文。」可惜,沒人听得到這兩個老頭在喊什麼。
「這中華酒莊的是何人所開?」
「這都不知道?你也太無知了,我來告訴你吧。這個中華酒莊的老板,說起來可是在襄陽城鼎鼎有名的,要詳細了解他,還得從中華酒莊的黃金酒說起,這個中華酒莊的黃金酒是誰釀的呢,自然是那中華酒莊,提起這中華酒莊又不得不提起……」
「我擦!你他媽不羅嗦會死啊?直接說劉景不就得了!」
「孫子,罵誰呢?」
「孫子罵你呢!」
……
觀台上在座的諸位紛紛搖了搖頭,沒想到結果會發展成這模樣,連太守大人也不禁對劉景又一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個年輕人身上到死有多少秘密呢?甚至產生了維護他的念頭,隨後又搖了搖頭,還是不妥,自家和荊州蔡家是沒法比的,甚至還要仰仗他們。另一方面,若是這種新的書法舉薦給朝廷,那自己也算是有識人之明舉薦有功,在政績薄上又多添了一筆;當今聖上喜歡飲酒,倒是可以把中華酒莊的美酒進貢給朝廷,必能討好當今聖上。
蔡郡正听見下邊的士子都在議論劉景時,就覺得自己的臉被眾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一樣,「哼」了一聲,招呼也不和眾人打就拂袖而去。鄧太守無奈,只好也跟著走了,兩位大人都走了,其他的留下也就沒了意思。
劉景也沒有想到,原本只是用來糊口的字畫卻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卻也惹怒了某些人,無辜受了牢獄之災。
在書院和婉兒分開後,劉景再也沒有了心情,原本應該禮節性的向鄧太守問候也沒去,就回了酒莊。一路上,和婉兒在一起的愉悅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心情,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應對這個麻煩,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可惜自己不是天才,也不是神仙,到了緊要的關頭也束手無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太弱小了,沒有任何強大的力量和過硬的靠山,算了,不想這些頭疼的事情,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竹兒一直跟在劉景身後,一言不發,好似一只默默地跟屁蟲。
平時很少有人的柴房,此刻燈火通明,劉武讓人把那哥倆押到柴房後,又吩咐僕人搬去一張桌子三個凳子,再上一桌好酒好菜。隨後,劉武就趕去柴房,準備好好折磨那哥倆一番,以泄心頭之狠,特別是那個滿嘴鳥毛的弟弟,想到這既有些興奮。
進去以後,劉武大吃一驚︰「老桶,不是兩個人嗎?怎麼變成了四個?」
「回頭領,另外兩個是是在挖牆腳的時候,被我們的人抓了。」這叫老桶的莊丁是最早一批從城外小村莊招來的,人長得比較壯實,而且忠實厚道,劉武就選擇他當了二把手。
劉武听了老桶的話,饒有興趣的看了那兩個賊眉鼠眼的夜鼠,便不再理會,直接說道︰「他們兩個明天送官府,抓到的兄弟老規矩領賞。」
一听到送官府,兩個夜鼠兄弟立即大聲哭泣求饒,因為他們在官府留下的案底太多了,在官府的通緝榜上是赫赫有幾的任務,听得劉武有些心煩了,就吩咐一人找了兩塊破布把他們的嘴給塞上,押到別的地方,眼不見為淨。
隨後,劉武就壞笑了起來,看的那兄弟倆心里直發毛,尤其是劉武癢了用手撓了一下,在倆兄弟眼里就有特殊的含義,菊花不由的縮緊了。
「要殺要剮隨便,休要羞辱我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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