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個絕美月兌俗的年輕男子,靜靜靠坐在一棵茂盛的樹下,男子蒼褐色的碎發下,那狹長妖冶的深紫色雙眸,仿佛月光下波光瀲灩的湖水般閃爍著迷人的光彩,蕩漾著動人心魄的魅力,又似一個奇異的漩渦,將周圍的一切都吸引過來,妖艷雙眸中蘊含著邪魅和凌冽,又帶著絲絲的慵懶,好似不被世俗浸染的天山的湖,清澈如水,卻又吸引人心,陽光灑在那黑長而濃密的睫毛上,忽閃忽閃的象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高挺俊秀的鼻梁像是上帝最杰出的雕刻,兩瓣噙著驕傲的薄唇微微上揚,勾出一絲完美的弧度,白皙的皮膚如出生的嬰兒般細膩,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眼前的年輕男子,都美得無法挑剔,不似人間之人,真乃翩翩佳公子,絕色世上稀。
忽的,一只鸚鵡飛到年輕男子肩上,男子微微側頭逗弄著身上色彩艷麗的鸚鵡,眼前這個絕美男子,正是張凌軒,而這只鸚鵡則是她養的愛寵,取名叫‘張飛’平常呼為‘小飛’,小飛是她五年前偶爾一次練功時在懸崖中的斷壁處發現的,也不知道是從何處來,總之張凌軒就將它養了起來,無聊委屈的時候便對著它講話,而這只鸚鵡也很通人性,頗有靈氣
「小飛呀,那個死老頭走了呢,就剩咱們倆了,死老頭!只留下一把貌不驚人的破劍和一封信就走了,不負責任!死老頭!詛咒他」張凌軒一邊用白皙縴長的手指撫模著小飛的頭,一遍恨恨的碎碎念,今天早晨她被生物鐘自然弄醒,卻沒有發現‘毒醉仙’,只發現桌子上擺著一把黝黑且其貌不揚的破劍,還有一封信,信上說,他已經沒什麼可以教她的了,留下一把名為開天的曠世寶劍作為出師禮物送與張凌軒,讓張凌軒自己下山闖蕩游歷,最後還說下山途中會有禮物贈與她
「臭老頭,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舍不得你的呀,什麼禮物呢」張凌軒右手輕撫著那把其貌不揚的劍,緩緩抬起那魅惑眾生的妖冶雙眸望向天空,喃喃的自言自語道「師傅,保重了」
山下
「死老頭!!我說你干什麼一聲不響的走掉!讓我自己下山!這就是你給我的禮物?!弄個這麼難搞的奇門遁甲!氣死我了!死老頭!我畫圈圈詛咒你!」狼狽不堪的張凌軒一邊用碎碎念發泄自己的憤怒,一邊看著眼前的城池,夕陽下,城門上兩個鍍金的大字格外耀眼「繞城」
「繞城?沒听過,總之先進城吧,順便找個人打听一下康城怎麼走,回家要緊」張凌軒思索一番便踏步進了城
走在城里,張凌軒發現街上的人都對他行以‘注目禮’,眾人看到她第一眼,眼里閃過的都是驚艷,繼而女人眼里的神情化為愛慕,而男人眼里則帶有憤恨,剛開始這些眼光看得張凌軒頗為不自在,習慣後便直接忽略掉
「咕嚕咕嚕嚕」張凌軒的肚子很適時的響了起來,白皙修長的手附上肚子,撇了撇嘴,沒錯,她餓了,可是身上卻分文沒有「死老頭!居然一分錢都沒給我留,死老頭」將罪過全部怪在‘毒醉仙’身上,小聲嘀咕著,可是念了半天,卻根本不頂餓,張凌軒抬頭看了看似火的晚霞,她突然覺得那金黃的太陽像極了美味的荷包蛋,咽了一口口水,其實她現在不奢求那麼多,一個饅頭就好
張凌軒突然覺得自己好沒追求,堂堂曦國小王爺,居然連吃一個饅頭都是幻想,嘆了一口氣,即使是上輩子,再艱難,一個饅頭總是吃得起的,哪里像現在,突然有些落寞,修長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孤單
有人從後面撞了張凌軒一下,說了一聲對不起後便急急向前奔去,張凌軒這才發現,好多人都向前趕去,張凌軒急忙拽住一位路人「敢問兄台,前面發生什麼了?」
被拽住的男子先是眼里閃過一絲驚艷,听到張凌軒問話後便詫異的說道「你這都不知道?今晚茗煙樓花魁如歌選入幕之賓啊!」說完便急急地掙開張凌軒的手向前走去
張凌軒不知道茗煙樓是什麼,但是她知道什麼是花魁,如果沒猜錯,茗煙樓大概就是青樓什麼的,張凌軒嘆了一口氣,好像和我沒什麼關系啊,便又低頭向前緩步行走,剛走了幾步,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呵呵,我的晚飯和住宿有著落了」,說罷,便施展輕功向前掠去
茗煙樓下,張凌軒擠在人山人海中抬頭望去,只見眼前的樓裝修的豪華旖旎,果然是青樓沒錯,只見眾人都向門口擠去
茗煙樓門口一位濃妝艷抹的女人揮著手中的羅帕喊道「各位爺,莫急莫急啊」看情形這個女人應該是茗煙樓的老鴇
人群中不知哪個男人喊了一句「快讓開,我們要進去!」人群頓時響應起來
老鴇向眾人拋出一個媚眼,故意嗲著嗓子細聲細氣的說「各位大爺別急,如歌姑娘有要求,要先對一副對聯方可入內」說罷也不理眾人,只是給旁邊的小廝使了一個眼色,小廝受到指令後,不知做了些什麼,只見一條紅拂從樓頂滑落,上邊用金色的顏料寫著「蘭指輕叩彈碧水,觀雨觀風觀佳韻」
還不帶眾人反應過來,張凌軒便開口吟道「孤舟寒夜渡長江,賞花賞月賞秋香」
小廝敲了一下手里的銅鑼,尖著嗓子喊道「這位爺,里邊請」
張凌軒微微一笑,足尖輕點,便從人群中躍出,輕輕的落在門前,像老鴇輯了一禮後抬步便走了進去,進去後隨便找了一個位置便坐了下來,深紫色的妖眸微微眯起看著外邊的人群,她不得不贊賞這位叫如歌的女子,這是一個很好的辦法來挑選客人,即可以減少人數,又不得罪人
不一會兒,廳堂里便坐滿了人
鐺!鐺!鐺!又是一陣響聲,吸引著在場者的注意,只見一位面如秋月,體態豐盈的女子從二樓的簾後走出來,眉不畫而翠,媚眼盈盈,十指縴長,雲發後攏,一雙皓腕,圓膩皎潔,兩條藕臂,軟不露骨,帶著一層婀娜嫵媚之意,身著紅色紗衣,貼服在身上,頓時迷得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眼楮情不自禁地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而溜轉著。
而張凌軒則沒有太深感觸,她覺得自己的娘親比此女子要漂亮得多,她娘張柔可是當年的曦國‘第一絕色’呢,可不是白來的,修長的手指轉動著手中的茶杯,她只希望快點結束,因為她餓了,環顧四周,見那些人似要流下口水般,無奈的撇了一下嘴
如歌掃了一下在場的人,看到張凌軒是微愣了一下,眼中驚艷一閃而過,妖冶的笑容在紅潤的唇畔勾起,聲音嬌而不膩,媚而不妖︰「各位公子,今兒個是小女子如歌選入幕之賓的日子,相必大家都知道吧,奴家設了幾場比試,贏得人便可作奴家入幕之賓,不知各位公子意下如何?」風情萬種的說完游戲規則,眼楮掃視著眾人的反應,果然是一些有識之士,對此都毫無意見,當然也有例外的……
「如歌小姐,此提議甚好,只是阮某今日並非為千日醉而來,而是慕小姐之名而來,所以,如在下能贏得比試,可否請小姐下嫁于在下?」一位自認風流的男子緊緊盯著柳心煙,眼里滿是美色。
頓時眾人沸騰起來,登徒子罵聲不絕于耳。
冷笑一聲,又是一個□燻心的男子,不過,既然是這樣,不如就玩大一點︰「既然公子提出此要求,那比試規則再加一條,如最後勝出之人,小女如歌便隨他而去,如何?」拋出了一個魅惑眾生的笑容,骨子里的嫵媚似乎點燃了更多人的□,現場更加沸騰
「如歌,你這樣會不會玩得太大了?」老鴇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只引起本尊的嫵媚一笑。
「媽媽不用擔心,只怕到時我會被退貨呢?」如歌的勾人的眼神似乎有意無意的掃過把玩茶杯的張凌軒,只見此男子並不為其所動,只是盯著手中旋轉的茶杯,如歌嘴角的笑意漸漸加深,狐媚的雙眸里波光流轉,更加魅惑動人
「比試的內容很簡單,第一場是比棋藝,各位公子努力哦」酥媚入骨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
大堂內的小廝伴隨著她的話音迅速搭起了台子
第一輪的比試便被刷去一半人馬,看著那些灰頭喪氣走出茗煙樓的人,留下的人多少有點興災樂禍。而張凌軒則是輕松勝出,抿了一口茶,她自己也沒想到十年不踫棋竟也未比從前差,果然,有些東西是寫在心里的,不會隨歲月而忘掉
第二輪塞書法,又有一大批人敗下陣來,如今場上僅僅只剩五人,而揚言要娶如歌姑娘的那位男子也在其中
第三輪是比琴,五人中只有一個錦袍的俊秀男子彈得曲子頗為有意境,其他人則少了一份感情
「小鬼!就剩你一個了,如果不會就快點離開,勉得丟人現眼!」望著說話的竟是一個身體粗壯的男子,讓張凌軒當場笑出聲來,這樣的人竟也會琴?真是與其外表極為不符
張凌軒起身走至琴旁坐下,望著這個由上好柳木做成的琴底,一口飲盡手中的茶水,緩緩坐下,然後輕撥了下琴弦,「各位,在下已經十年未曾撫琴,還望各位見諒」,此語一出,起哄的人不在少數,就連台上的如歌也不禁詫異,只見張凌軒坐在琴前,修長白皙的手指撫上琴弦,並未彈弄,只是輕輕地閉眼撫模著琴弦,如歌暗自點了點頭,是個懂琴之人,懂得先于琴交流
「小白臉,你到底會不會啊,不會就下去」剛剛那個粗壯男子實在等得不耐煩,開口催促著
就在這時,一絲傷感的曲調剎時流泄在空氣中︰
笑看世間,痴人萬千。
白首同倦,實難得見。
人面桃花是誰在扮演。
事過境遷,故人難見。
舊日黃昏,映照新顏。
相思之苦誰又敢直言。
梨花香,卻讓人心感傷。
愁斷腸,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望,舊時人新模樣,思望鄉。
為情傷,世間事皆無常。
笑滄桑,萬行淚化寒窗。
勿彷徨,月兌素裹著春裝,憶流芳。
笑我太過痴狂,相思夜未烊。
獨我孤芳自賞,殘香。
曲罷,只見四周寂靜得令人害怕,如歌靜靜地望著這人世間難有的俊美容顏,對上那雙妖邪的深紫色雙眸時,視線不自覺的沉溺進去,似是被吸引進一個漩渦一般,怎樣也移不開視線,就這樣呆呆的望著那絕美雙眸,直到眸子的主人移開了視線,如歌才恍然發覺剛剛的失態
媚人的聲音響起,輕笑中帶著一絲勾人「真是好歌好曲,這位公子,所彈之曲小女子怎從沒听聞過,曲調雖奇特,卻是好听的緊,如歌在此請教曲名,可否請公子告知?」
張凌軒笑了,這種曲子前世要多少有多少,他又能怎麼說呢「無名,只是在下隨心而作罷了」
如歌眸子閃過一絲傾慕,轉身嫵媚的在老鴇耳邊說了什麼
老鴇轉身笑著向大家宣布「各位公子,方才這位年輕公子彈得曲子可是讓我們家如歌喜歡的緊啊,今兒這位公子算是博得了頭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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