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祭奠正式開始,先是文與可朗讀歌頌神農氏軒轅皇帝的頌文,然後就是集體上香。有些宗教色彩。
張凌軒倒是看得有趣,這場景與他前世去看廟會的道士作道場有些相似。不過,就是太上老君換成了神農氏而已。
祭禮之後,真正的重頭戲才上演,到了論道時間。大曦國的名醫分成許多派系,這次正好可以互相貶損一番,提高一下自己的知名度。
眾位名醫大夫們開始紛紛闡述匯報自己在醫學上的心德與突破。
張凌軒是听得半懂不懂,幾乎昏昏欲睡。抬起頭,睡眼朦朧的看了納蘭涵一眼,卻發現她正听得頗為認真,偶爾還若有所思的點一點頭表示認同。無奈的撇了撇嘴,毫無形象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再次回到了半醒半睡的狀態。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討論已經暫時告了一個段落。
這時,文與可笑著站起了身,用手壓了一壓,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然後開口道︰「眾位仁兄請听我說,今天是納蘭太醫第一次與會,按照慣例,當接受一下在場眾位名醫的考察,看是否具有資格入我百醫會。但不知納蘭太醫可否願意接受此考驗?」
果然,開始針對自己了,納蘭涵心里如此想著,嘴上卻淡淡笑道︰「小女子自當听從魁首安排。」
文與可點了點頭,首先提了一個問題︰「納蘭姑娘,可否說一下你對傷寒的認識。」這個問題對于學醫之人,確實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了,文與可之所以提出如此基本的一個問題,是因為如果一開始就直接提出刁鑽的難題,那為難的意味就太過于明顯了,傳出去也不好听,由簡入難才是正法。
納蘭涵暗暗瞥了一眼身旁昏昏欲睡的人,輕咬了一下朱唇,盈盈站起身來,向文與可做了一禮,然後說道︰「據《難經》里記載,傷寒有五︰有中風,有傷寒,有濕溫,有熱病,有溫病,其所表現的病癥各有不同,治療方法也有所差異。」
文與可狀若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對在場的其他名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我的問題納蘭太醫回答得非常正確,眾位仁兄有何問題,還請一一提出吧。」
王甘菘聞言站起了身,嘿嘿一笑,有些猥瑣的問道︰「納蘭太醫,我有一問,何為帶下?」
王甘菘此言一出,納蘭涵清麗地眸子里便掠過了一絲慍色,俏臉微寒,即使平日里她再嫻靜再文雅這時也難免心生慍怒。在場的眾位名醫也先是一愣,繼而都哈哈笑了起來。
眾人這一笑不要緊,倒是驚醒了神游中的張凌軒,他被這轟耳的笑聲嚇了一跳,猛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不斷的左瞻右顧,略有驚慌的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眾人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笑聲戛然而止,現場立刻安靜了下來。
王甘菘倒也不惱,依舊嘿嘿地笑著,對張凌軒拱了拱手道︰「原來是納蘭太醫的侍衛小兄弟啊,剛剛忘記詢問了,請問小兄弟如何稱呼啊?」
被王甘菘這麼突然一問,張凌軒不禁有些納悶,不解的看向身邊的納蘭涵,卻發現她正寒著一張俏臉,眼神微怒的看著王甘菘,並沒有看向自己。這是個什麼情況?張凌軒疑惑的想著,伸手習慣性的模了模鼻子,然後抱拳答道︰「在下姓張,名凌軒,還未有字。」
王甘菘指了指張凌軒身邊的納蘭涵,然後猥瑣一笑,道︰「張小兄弟,我們在和納蘭太醫討論學術問題呢。」
張凌軒狀若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心里卻還是有些納悶,討論什麼學術問題能討論的如此‘激烈’?怎麼自己怎麼看都不像單純的學術討論呢?又側頭看了一眼身旁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寒氣的納蘭涵,張凌軒才繼續開口問道︰「王大夫,抱歉啊,在下剛剛有些走神,不知王大夫問的是什麼問題呢?」
張凌軒此言一出,在場的有些名醫又忍不住再次笑了出來,而納蘭涵的美眸里則閃過一絲薄怒之色,王甘菘則是嘿嘿一笑,若有深意的沖張凌軒眨了眨眼,道︰「在下的問題是,何為帶下。」
王甘菘話音剛落,現場又隱隱有偷笑之聲,而話說到現在,張凌軒也終于明白了納蘭涵為什麼會生氣,在場的名醫為什麼會偷笑,更明白了王甘菘為什麼會有一臉下作的表情,這哪是什麼研討醫學問題啊?!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假借醫學之名調戲良家女子啊!呸!就這些人還名醫呢,分明就是一個個獸醫!禽獸不如的獸醫!
想罷,張凌軒鄙視的看了王甘菘一眼,偷偷拉了拉納蘭涵的衣袖,示意她不用擔心,然後上前一步,對在場的眾人抱了抱拳,道︰「呵呵,王大夫這個問題問得好啊,恰巧前幾天我在納蘭太醫經常翻閱的書籍上見到過,我就替她說了吧。」頓了頓,才繼續道︰「所謂的帶下,是中醫病名,中醫學以為帶脈環繞人體腰部一周,猶如腰帶。凡帶脈以下,名曰「帶下」,故婦科病統稱之為「帶下」。帶下是婦女常見病、多發病。帶下病是指帶下量明顯增多,色、質、氣味異常,或伴有全身或局部癥狀。《尤在涇》里有過纂注︰‘帶下者,帶脈之下,古人列經脈為病,凡三十六種,皆謂之帶下病,非今人所謂赤白帶下也’。最常見的有這幾種︰脾虛濕困、胞宮虛寒、胞宮濕熱、陰虛內熱這就是所謂的帶下,王大夫,不知道在下說的可對否?」
張凌軒說的夸夸其談,而在場眾人則是听愣了,這里畢竟是古代,雖說這個問題確實屬于醫學的領域範疇,但是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卻也不好啟口,所以剛剛納蘭涵才寒著一張俏臉,緘口不語。
張凌軒倒也沒覺得有任何不妥,他並沒有想太多,只是把這當成了一個單純的醫學問題。就像以前學習生物,講到人體發育和胚胎組織的時候,剛開始,只要老師一說到什麼敏感的字眼,男生女生們都低頭笑個不停,甚至還有人用改正液將書本上的示例圖片給遮住。只是漸漸地到最後,大家都把這當成了一個單純的學術問題,就算自己在課上隨口說出,也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妥了。
眾人在詫異之余,卻也不由得感慨起來,剛剛听王甘菘的說法,此人似乎只是納蘭涵的一個小護衛,而一個小小的護衛都能有如此學識,那身為主子的納蘭涵豈不是更加了不得了?
其實,只有納蘭涵一個人知道,張凌軒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什麼護衛,也不曾看過自己的醫學書籍,他剛剛所說的一切,全部都是靠他自己,和自己無半點關系。美眸盈盈的看了張凌軒一眼,薄薄的面紗後面,粉女敕的紅唇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看來,這個小王爺,確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啊。
一直愣在原地的王甘菘這才反映了過來,訕訕的笑了笑,道︰「小兄弟好學識,說的絲毫不差,呵呵」
張凌軒笑著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前,側頭看向納蘭涵,而後者投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見到現場氣氛有些尷尬,文與可站起身,清咳了一聲,開口道︰「好了,其他的人還有什麼問題要問麼?」說完,暗暗地給在場的眾人使了一個眼色。
一個中年男子收到了文與可的暗示,有些猶豫的站起了身,沖納蘭涵抱了抱拳,結結巴巴的說道︰「納納蘭太醫,請請問何為痿躄?」
納蘭涵此時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施施然回了一禮後,從容的回答道︰「《素問•疏五過論》里說︰‘皮焦筋屈,痿躄為攣。五髒因肺熱葉焦,發為痿躄。’《顧氏醫鏡》也曾記載過︰‘言五髒之痿,皆因于肺氣之熱,致五髒之陰俱不足而為痿躄。五痿雖異,總曰痿躄。’《靈樞經脈篇》里則講過病癥的主要表現︰‘虛則痿躄,坐不能起。此即為痿躄,四肢痿弱、足不能行。’至于用藥則要根據實際病情來選擇。」
張凌軒听得糊糊涂涂的,這個病癥的名字他都從來沒听說過,但是納蘭涵最後一句‘四肢痿弱、足不能行。’他是听懂了,原來這個所謂的‘痿躄’就是現在說的四肢萎縮、肌肉無力啊!撇了撇嘴,暗暗想到,腳軟不能行叫‘軟腳病’不就行了麼,何必起個這麼奇怪的名字呢,弄得有多復雜似的,古代人真是不可理喻啊。
接下來眾人提的問題越來越刁鑽,像什麼‘何為掉瘛’、‘癃悶如何用藥’、‘疵疽有何病癥’、‘痤疿主表何虛’等等,而這些問題張凌軒如听天書一般,一個也不知道,別說知道了,連病名他都听不懂,于是只得坐在一旁看著納蘭涵發起了呆來。好在對于中醫學,納蘭涵幾乎是無所不知,這些刁鑽古怪的問題都被她一一答上,而且游刃有余,一副頗為輕松地從容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看了柯南同人,寫哀蘭的,看得我瞬間就基動了,,,突然發覺自己以前干嘛一直糾結于新蘭和新哀之間啊,哀蘭不是很完美麼?!!哦呵呵呵,現在再看柯南的時候,我只想對新一說一句話︰哎,哥們兒,你安心去吧,哀會把你家蘭照顧的很好的,,,,,不過我本人覺得,打死73大叔,他也不會畫個這麼火爆的結局,,,,(某葉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柯南,,╮(╯▽╰)╭,,我現在是哀蘭黨,誰也別攔我~~)……支持新文,妖孽天下gl,,,狐族長公主和人類小白的糾結基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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