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雲真羨慕安府一家,玩的無拘無束,坐在馬車里還在想,要是當初安老太爺真把她接回安府……額,估計也就沒她什麼事了。
錦雲靠著馬車車身,閉著眼楮小憩,走到鬧街的時候,馬車速度慢了下來,錦雲打著哈欠掀了車簾往外看。
突然,車身一晃,錦雲額頭磕在了車窗上,馬兒嘶鳴,仰起馬蹄就往前跑,街上的路人紛紛躲避。
錦雲抓著馬車的門,被砸了好幾下了,錦雲掀開車簾,就見到一道天藍色錦袍的男子從天而降,直直的落在馬背上,雙膝一彎,馬兒的速度就慢了一半,由于慣性的緣故,錦雲身子往前一栽,又磕在了車門上,疼的她眼冒金星。
錦雲揉著額頭,馬車已經不跑了,錦雲這才看清馬背上的男子是誰,是莫雲戰!
莫雲戰仿佛不知道馬車里的人是誰一樣詫異道,「是你!」
錦雲微微一笑,輕低了下頭,「謝戰王爺救命之恩。」
莫雲戰輕輕一跳就下了馬,丟下一句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就打著玉扇,瀟灑俊逸的走了,錦雲卻是問車夫,「好好的怎麼會驚了馬?」
車夫早嚇的六神無主了,要是少女乃女乃有個萬一,他十條命都不夠賠的,忙哆嗦著身子回道,「奴才也不知道,好像是什麼東西砸到了馬肚子。」
砸到馬肚子?錦雲微微蹙眉,是誰要害她呢,「有沒有傷到路人?」
車夫忙道,「應該沒有撞到人,只是不少人躲避馬車的時候估計弄傷了。」
錦雲閉著眼楮也能想象到那樣的場景,讓車夫把車子趕到一旁去停下。然後去拿些銀子賠償那些人,她則給自己上藥。
車夫很快就回來了,馬車繼續往前走,行了約莫兩刻鐘的樣子,馬車再次晃蕩了一下,錦雲煩躁的皺眉頭。還有完沒完了!
下一秒,一雙有力的胳膊就伸了過來把她摟在懷里,錦雲睜開眼楮,看見葉連暮抬手要踫她的額頭,錦雲忙阻止了他,「別踫。我才上過藥。」
葉連暮心疼的看著錦雲額頭上兩處淤青,然後一把掀了車簾,瞪著趙章,「你沒派人保護少女乃女乃?」
趙章不知道怎麼說好,他是親自保護少女乃女乃的。不是因為去了一趟官署,少爺您吩咐屬下進宮,屬下又沒有分身術,加上少女乃女乃是去安府,他實在不好跟去,「屬下失職了,請爺處置。」
錦雲把車簾子放下道,「他也不是故意的,先別說這事了,我總覺得馬車受驚是有人故意為之。會是誰呢?」
葉連暮也想不起來是誰,可是一想到是莫雲戰救了錦雲,他一肚子不爽,怎麼會那麼巧,當即掀了車簾,「立刻去查。」
趙章應下,一夾馬肚子就走了,葉連暮想抱著錦雲,可是踫到錦雲的胳膊,錦雲倒抽了一口氣。葉連暮的臉色當即黑了兩分,掀開錦雲的袖子,就見白皙的胳膊上有一道淤青,「另外一只有沒有受傷?」
錦雲很委屈的點點頭,撞了好幾下當然受傷了,想到什麼忙問道,「你不是要監考九天嗎?你怎麼回來了?」
「皇上方才找我進宮商議邊關的事,我听說馬車受驚了,就過來瞧瞧。」
「瞧過了,我沒事,你趕緊回去吧。」
錦雲催促道,葉連暮臉慢慢黑下來,「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不樂意?」
錦雲無語的扯了下嘴角,瞪了葉連暮一眼,「我是擔心你因私廢公好不好,科舉非同小可,萬一出點事,你能擔待的起嗎,我可不想別人說我連累了你耽誤公事。」
因私廢公?葉連暮听到這四個人無奈的笑了笑,是誰昨天非得求著他讓她跟著去考場的,這不是因私廢公了?葉連暮握著錦雲的手,「為夫不是主考官,有主考官坐鎮,不會有事的,皇上交給了為夫別的事。」
錦雲扭了下眉頭,科舉這樣的大事也能臨時把人給調出來嗎,這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非得他去辦不可,「什麼事?」
葉連暮有些難以啟齒,比起辦這事,他寧願監考,「南舜邊境新駐扎了六萬兵馬,對我大朔虎視眈眈,只怕現在已經打起來了,你也知道國庫的情況,之前旱災還是向安府借的糧食……。」
不等葉連暮說完,錦雲就懂了,「皇上要你再去借糧?」
葉連暮沉重的點了下頭,然後盯著錦雲,錦雲翻了個白眼,靠著車身,「這回跟上次不一樣,上回我能理直氣壯的幫著安府要塊免死金牌是一時氣極了胡亂開口的,現在我都嫁給你了,我好意思胳膊肘不向著外祖父向著你麼?要借你自己去借,別打我的主意,這一段時間我是不打算再去安府了。」
葉連暮就猜到會是這樣,所以只是露了下眼神,錦雲就把路給堵死了,錦雲真心想撞牆,堂堂一個王朝竟然窮到國庫無糧,這也太窮了吧,「這一場戰打下來,還不知道要多久,靠借糧食能打贏嗎?」
葉連暮伸手捏捏錦雲的臉,笑道,「只靠借糧這一場戰也不必打了,必輸無疑,岳父上回讓為夫借糧,是成心刁難,其實國庫還有五十萬擔糧食,只是岳父說那是軍糧,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動,這事知道的人不多,為夫也是……無意中得知的。」
錦雲忍不住呲了葉連暮一眼,無意中得知,這也能給你無意中得知了才怪,是查出來直說就是了,不過軍糧歷朝歷代都會先儲備在那里,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動用的,即便是干旱和水澇,若是把國庫全部掏空了,到時候敵國來犯,死的可就不止干旱和水澇要去的人命了,「我爹那不算刁難你,本來糧食就不能動,現在要打戰了,還不能動麼?」
說起這事葉連暮就皺眉頭,「岳父遠在凌陽城,還上了奏折,那五十萬擔糧食不到萬不得已不動就動搖過本的地步絕不能踫,先讓我去借。」
葉連暮想到那奏折呈到他們跟前的時候,葉容痕的臉都青了,邊關急報才送到他手里,右相從凌陽城的奏折也送了來,說的還正是南舜的事,這表明了什麼,右相得知邊關的情報比他至少快十天!
葉連暮真懷疑有沒有什麼事是右相不知道的,也正因為這道奏折來的及時,葉容痕不得不慎重思考右相這麼做有何意圖了,不管怎麼說能借到糧食總是好的,更多的儲備糧代表的就是更多的底氣。
錦雲瞅著葉連暮的神情,笑道,「你直說你懷疑我爹安插了內線在南舜就是了,看來不當是南舜,只怕北烈也有我爹的眼線。」
以前葉連暮一直覺得右相霸道蠻橫,做什麼事一旦決定了,幾乎沒有更改的可能,除了錦雲為後那一回,那是唯一的一回,他們都知道各國互有眼線,但是像右相這樣提前這麼多天知道的,那眼線非同尋常。
葉連暮坐在那里沉思,錦雲也在撫額,她說是不管朝廷和安府借糧食的事,可是他是她相公,是安府的外孫女婿,安府為了她當初都要求他讓她生個兒子,現在肯定會松口的,可是上一次已經讓安府損失了五十萬擔糧食了,再來一回,朝廷該習以為常了,以後有糧沒糧都盯著安府,這不是把安府往死路上推嗎?
錦雲瞅著葉連暮,「你打算怎麼借啊?」
葉連暮捏著錦雲的鼻子,「沒那麼急,皇上只是跟我說了一聲讓我有個準備,具體怎麼借還得看朝廷的意思,我只是個傳話的。」
說著話,馬車就到國公府了,守門的護衛瞧見葉連暮也怔了下,忙請安,見葉連暮和錦雲走遠了,還忍不住嘀咕,「大少爺不是監考科舉嗎?這才第一天呢,怎麼就回來了?」
大老爺正要出門,瞧見葉連暮和錦雲兩個,眉頭輕皺,「你怎麼回來了?錦雲的額頭怎麼受傷了?」
錦雲和葉連暮恭謹的行禮,葉連暮回道,「皇上召見,我順帶回來拿些東西,一會兒再去。」
錦雲也回了額頭受傷的原因,大老爺囑咐葉連暮道,「別逗留太久了。」
大老爺說完便走了,錦雲和葉連暮回了逐雲軒,葉連暮去了趟書房,也不知道拿了些什麼就出去了。
第二天葉連暮沒有回來,第三天也就是葉容痕的生辰這天,錦雲坐上馬車,不是去皇宮祝壽,而是去靖寧侯府應夏侯安兒和清容郡主的邀請騎馬。
幾人見到錦雲的時候,見錦雲一身裙裳,都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你就穿這身騎馬麼?」
錦雲瞅著身上的衣服,才想起來她沒有準備騎裝,不過也沒什麼關系,她又不會騎馬,錦雲訕笑道,「我最多就是溜兩圈,我還不大會騎馬。」
清容郡主忍不住撫了下額頭,「從你穿的這身衣裳就瞧出來了,沒關系,我教你騎馬。」
錦雲覷了清容郡主一眼,很是覺得她靠不住,但是臉上沒表現出來,點點頭,然後幾人就去了騎馬場,其實國公府也有騎馬場,只是錦雲從來沒有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