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軍大營建設的倒是頗為氣派,但是門口的哨崗上面根本沒有人在值班,大門的兩旁也並沒有見到任何守衛的士兵,若不是大門上方的「軍營」二字,很難讓人聯想到這會是一座軍事重地。
墨大衛輕輕敲了敲大門,只听「吱呀」一聲,門竟然能被推開!他左手的拳頭握得更緊了些,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幫兵痞竟然連大營的門都不鎖一下!
他身後的布魯威見到他臉色如鐵,也不敢多問什麼,跟著他一起走進了城管軍大營。
墨大衛進了校場之後才發現,里面竟然沒有幾個人在,只有零星的燈火散落在周圍的各層樓里,整個校場顯得極為蕭瑟。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對身後的布魯威道︰「你看,這就是我們的城管軍
布魯威在城管軍的日子頗深,所以對這種事情早已經見怪不怪,勸慰道︰「指揮使不必介懷,不僅是咱們南城,其他三城的城管軍也大多都是如此
墨大衛听到他的話,微微搖了搖頭,有些奇怪道︰「城管軍糜爛到這種地步,都督那邊就沒有用過什麼措施來整改一下?」
他不相信傅耶德會願意指揮如此一幫廢物,高素質的隊伍應該是每個長官夢寐以求的目標,傅耶德將城管軍視為家產,按理說不應該如此放任才對。
布魯威卻有些不以為然,他有些不屑道︰「他當然也想要整改,可這里面還涉及到金幣的問題。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又怎麼能改得動這些士兵
墨大衛眉頭微皺,城管軍富裕的不是一天兩天了,布魯威怎麼會說是錢的問題。
「金幣的問題?城管軍的經費算是幾個部門之中最為充裕的吧?外面不是盛傳,帝都城管軍的福利只僅次于皇家禁軍嗎?」
布魯威臉上的嘲諷之色更加濃郁,語氣上甚至多了些憤恨︰「大人剛剛上任可能有所不知,城管軍是富裕。可城管軍內部也一樣流傳一句話,再富不能富士兵,再窮不能窮長官
見到墨大衛有些疑惑的眼光,布魯威繼續解釋道︰「外人看城管軍整天威風八面,罰款無數,卻不知道這些錢其實很少留在士兵的手里,大部分都被上面拿走了
「上官拿了錢,得了好處,又還有什麼理由繼續嚴格要求士兵
說到這里,布魯威臉上流露出一絲同情,對墨大衛躬身道︰「所以卑職以為,非是傅督不想要整治軍紀,實在是城管軍的整個官僚系統已經病入骨髓
听完布魯威的解釋,墨大衛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這位看似毫不起眼的副官竟然能有這種見識。
就在他有些好奇,想要繼續詢問他如何才能解決這種問題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幾道人影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大約四個人,為首的一個人身材高大,胸前一枚正八品的官員勛章,腰上佩帶一把軍官才有的長軍刀,走起路來虎虎生風,邊走邊對他們兩個喊道︰「何人敢擅闖城管軍大營!莫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墨大衛冷冷盯著為首那人,腳上根本沒有要走過去的意思,與布魯威對視一眼,略帶嘲諷道︰「我還以為這大營已經空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在
那人已經走到他們附近,他身後的幾人听到墨大衛這番話,立刻勃然大怒,抽出佩刀大吼道︰「何人竟敢如此猖狂,難道視我城管軍為無物嗎!」
等到為首那人離得近了,借著月光終于看見墨大衛一身的官服,胸前一枚從六品的官員勛章,立刻氣焰弱了下去,對身後的隨從道︰「莫要無禮!這是位從六品的大人!」
墨大衛冷哼一聲,這些城管軍雖然疏于管教,但是對于上官還不敢過于放肆,朝廷的法度在他們心中還是有些許分量。
八品軍官走到墨大衛身前,躬身道︰「不知是哪位大人,來我城管軍大營何事?」
中午的交接儀式上,許多人當時的心思並沒有在點將台上,所以這位八品軍官不認識墨大衛也很正常。
墨大衛還未出聲,布魯威上前一步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這是今天剛剛上任的指揮使墨大人!還不趕快拜見!」
布魯威臉色原本就黑,如今板起臉來隱約有種官威,竟然將那名八品軍官逼迫倒退了兩步。
那八品軍官臉色漲紅,但是看見矗立在一旁的指揮使也沒有出言阻攔這個黑臉漢子。一時間有些局促,但是最終還是一言不發沒有跪地拜見。
布魯威見墨大衛臉色平靜如水,心里有些吃不準他的意思,不過話已經說到這種份上,便再也沒有後退的機會。
于是他抬手就是一記耳光,重重的甩在了八品軍官的臉上,見到墨大衛依然沒有阻攔,他又是一記耳光抽在了那人的臉上。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八品軍官一時間有些發愣,而他身後的幾名隨從見到上官受辱,立刻掏出腰刀指向布魯威,大喊道︰「三寸丁快給老子停手!否則爺爺手中的刀子可是沒長眼楮!」
布魯威當下冷哼一聲,釋放出身上的斗氣,他竟然是一名青銅一級的戰士,沒有理會那幾名士兵,繼續掄起大手,左右手同時開弓,將那名八品軍官抽的鼻青臉腫。
幾名隨從沒想到這黑臉漢子竟然有青銅一級的修為,相互對視一番,誰也不敢動手。
但是被抽打的這名八品軍官卻徹底憤怒了,他何時受到過這樣的侮辱,況且是被一個不知名,連官員勛章都沒有的臨時工這樣打!
一瞬間釋放出體內青銅二級的斗氣,一只手忽然擋住了布魯威的手臂,掏出腰刀當場就想要讓這名臨時工血濺五步。
布魯威見到他拔刀而出,心下不由大駭,心道今天可能真的要吃大虧,因為他站在墨大衛的身前,一時間沒有辦法躲開。
一道寒光閃現,只見那名八品軍官的喉嚨上忽然多出了一支槍頭,八品軍官一臉不可思議,眼楮直勾勾的望著手中拿著長槍的墨大衛,頃刻之後,脖子一歪死的不能再死。
一雙眼楮里面全部都是不甘,墨大衛冷哼一聲,意念微動,龍吟槍消失不見。
布魯威也沒想到墨大衛會如此果斷,竟然一槍刺死了這名軍官,對他的出手相助,心里微微感動。
但是他的反應很快,現在不是感激的時候,接著立刻就對剩下幾名嚇傻了的士兵喝問道︰「這名軍官叫什麼名字,所任何職?」
三名士兵被他一聲喝問驚醒,連忙跪地求饒,大喊道︰「他叫維姆田,是第六大隊的隊長!大人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布魯威點了點頭,接著對他們道︰「第六大隊隊長維姆田,以下犯上、欲圖不軌,幸被墨指揮及時清剿!」
說完這句話,他對跪地的三人冷冷道︰「你們三個都是參與平叛之人,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
三個人相互對視一眼,跪在稍後的一個人忽然起身,掏出腰刀對著維姆田的尸體用力斬了兩刀,大喊道︰「卑職富柯姆願為大人效死!」
說完雙膝跪地,匍匐在墨大衛的腳下,脊背微微發抖,顯然有些驚魂不定。
布魯威看了眼墨大衛的態度,見到墨大衛對他微微點了點頭,他心下大定,繼續對另外兩個呵斥道︰「你們兩個呢?!」
另外兩人瑟瑟發抖,終于有一個忍不住抬頭道︰「大人不該殺隊長啊!指揮使大人沒有亮明腰牌,隊長大人沒有行禮也是正常!」
布魯威嘴角閃過一抹冷笑,對跪在墨大衛腳下的富柯姆道︰「富柯姆,你這位兄弟好像不願意與大人一起平亂啊
富柯姆听到他的話,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片刻之後,他終于開口道︰「小人願意為指揮使大人平叛!」
墨大衛臉上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富柯姆站了起來,拎著手中的長刀緩緩走向剛剛為維姆田喊冤的那人身邊。
那人臉色大驚,跪在地上望著富柯姆,大喊道︰「富柯姆!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難道連我都要殺?!」
富柯姆望著那人,一顆眼淚從眼角滑落,眼神中滿是悲切之色︰「普藏,維姆田犯上作亂,原本就是不對,我們萬萬不能一錯再錯
他話音剛落,忽然眼角暴起一抹厲色,手起刀落,普藏的頭顱飛起,脖頸里鮮血撒了一地,有些還濺在了富柯姆的臉上,他也不擦反而走向了另外一人,想要繼續結果他。
那人見到富柯姆一臉猙獰向他走來,連忙對墨大衛不停叩頭,大喊道︰「小人願降!小人願降!」
說完之後磕頭如搗蒜一般,整個人兩股顫顫,一抹水跡順著他的褲子流淌了出來,竟然被嚇尿了。
富柯姆的腳步非但沒有停下,反而小跑兩步一刀就要斬下那人的頭顱,忽然銀光一閃,一柄長槍擋住了長刀。
只見墨大衛一臉冷漠,對著富柯姆道︰「既然他肯幡然悔悟,那就放他一馬說到這里,他微微停頓了一下,對跪在地上的那人淡笑道︰「這不是投降,這叫棄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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