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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墨大衛整個身體感覺被暖流覆蓋,略感強烈的光芒穿透眼皮,他終于開始恢復了意識.
緩緩睜開雙眼,發現一個相貌平平卻充滿聖潔的女子正站在他的身邊,輕輕蠕動了一下喉嚨,他低聲道︰「這里是哪里?」
女人見到他蘇醒了過來,終于長舒了口氣,雙手成禱告狀,欣慰道︰「敬愛的侯爵大人,您可終于醒來了……這里是聖療院,您已經昏迷了整整兩天了。」
墨大衛舒緩了一下脖頸,終于看清楚女人身上的聖療師服裝,淡淡笑道︰「辛苦了,送我來的那些人呢?請讓他們進來,我有事情要和他們說。」
女人卻生澀的搖了搖頭,有些緊張道︰「大人您才剛剛蘇醒過來,暫時還不能夠受到別人的打擾。」
墨大衛嘗試晃動了一下手臂,感覺並沒有什麼大礙,直接坐了起來,笑道︰「我已經痊愈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
他笑起來的樣子猶如寒風中的松柏,英俊卻又威武,女人盯著他的臉龐,一時間竟然有些發呆,直到听見他的咳嗽聲才清醒過來。
臉上有些紅暈,她低頭小聲道︰「這個房間也容納不了太多人,守在外面的人很多,如果都放進來,只怕有些不方便。」
墨大衛點了點頭,稍稍思量了一下,淡笑道︰「就讓三個人進來吧,一個叫鐵勒比,一個叫莫克納什,還有一個叫尤里安。」
他此時還不知道尤里安已經戰死的事情,考慮到尤里安在戰斗中給予了很多的幫助,所以才會讓他進來。
聖療師點了點頭,神情依然有些扭扭捏捏,仿佛有什麼話不好開口一樣。墨大衛見到她這個樣子,模了模鼻子,笑道︰「有什麼事情您就直說吧,不用如此緊張。」
听到他的話,聖療師這才低頭道︰「整個聖療院都被您的士兵包圍了,許多人看病很不方便,您看能不能……」她沒有繼續說完,不過整個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墨大衛沒想到竟然是這件事情,直接對她笑道︰「待會我就下達命令,讓他們全部撤走。」
聖療師這才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小法杖收好,離開了病房。片刻之後,兩個人推門而入,正是莫克納什與鐵勒比一同進來。
見到墨大衛已經從床上坐起,莫克納什想要說點什麼,不過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和鐵勒比一同躬身見禮。
來回了掃了兩眼他們,發現莫克納什有些虛弱,想到他那天重傷堅持作戰,墨大衛關切道︰「身體怎麼樣?那天堅持要求你繼續戰斗,心里有沒有埋怨?」
莫克納什連忙搖頭,恭敬道︰「卑職絕無怨言,師長的擔憂我能夠領會。」
墨大衛點了點頭,淡笑道︰「多余的話我也不說了,你一向識大體,這些東西應該看的透徹……」
這個時候他終于發現少了一個人,有些奇怪道︰「中郎將呢?剛剛我不是讓他也進來了嗎?難道他也重傷昏迷了?!」
听到他的問話,莫克納什與鐵勒比彼此對視一眼,最終還是鐵勒比輕嘆口氣,躬身道︰「尤里安大人他……他已經在那天夜里戰死了……」
墨大衛的眼神有些恍惚,仿佛是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聲音,身子晃動一下,喃喃道︰「尤里安死了……尤里安死了?!」
見到莫克納什與鐵勒比共同點頭,他霍然起身直接站了起來,走到他們兩個面前,咬牙沉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把整個事情的過程給我說清楚!」
見到他如此激動,鐵勒比斷斷續續說完了當夜的整個情景,尤其是在說到尤里安用生命拖住曼魯弗的時候,鐵勒比這個粗獷大漢竟然眼眶泛紅、聲音哽咽,可見當時的場景之慘烈。
墨大衛腦海中想起一路上尤里安曾與他說過的話︰一生征戰沙場,如今進入軍機處,終于可以頤養天年……
他心頭有種難言的悲痛,強自壓下不穩定的情緒,他雙眼微微發紅道︰「尤里安的遺體在哪?我要去看看他。」
鐵勒比黯然道︰「就在聖療院的遺體間……」說完他與莫克納什一同前面領路,帶著墨大衛去聖療院的遺體間。
一路上走廊里的軍官們見到墨大衛臉色鐵青,紛紛一言不發跟隨在他身後,見到方向是朝著遺體間去的,所有人心下了然。
遺體間的空間雖然極大,不過因為尸體數目太多,依然顯得有些擁擠,幾百具尸體整齊的陳列,所有人的心中都感到更加沉重。
「這里都是我們第三師的士兵……」莫克納什低頭小聲道,走到最右側的一副尸體的時候,他眼神有些悲涼,喃喃道︰「這就是中郎將的尸體……」
墨大衛彎下腰,輕輕揭開尤里安身上的白布,整個尸體已經有些扭曲,到處充滿了傷痕,其中胸膛上的一道劍傷觸目驚心,正是曼魯弗最後一劍所造成的。
他臉色凝重,緩緩將白布再次蓋上,沉聲道︰「中郎將為國效死,乃是我輩軍人的楷模……」說到這里,眼神愈發黯然,嘆息道︰「未曾想回京路上,竟然又添了許多尸骨……」
他轉頭望向莫克納什,斬釘截鐵道︰「尸骨不能留在聖療院,火花之後必須帶回京城!就算是死,也得讓將士們的家人來埋葬!」
莫克納什立刻點頭,臉色堅決道︰「卑職一定安排好此事,請師長放心!」
就在這個時候,穆林蓋爾悄悄走到墨大衛身旁,附耳悄聲道︰「卡塔克城的城主說等您醒了,想讓您接見他一下,不知道您的意思,我暫時沒有給他答復……」
墨大衛略微沉吟片刻,淡淡道︰「告訴他,我出院之後會親自去拜會他。」見到穆林蓋爾支支吾吾不肯退下,他有些不耐煩道︰「還有什麼事情,一塊說出來。」
穆林蓋爾連忙低頭道︰「是柏古家的夫人與小姐,您暈迷的這些天,她們兩個有些著急……」
墨大衛揮了揮手,微微皺眉道︰「我知道了,你趕緊去給卡塔克的城主回話,畢竟人家禮數也算是周到,別怠慢了他。」
穆林蓋爾這才訕訕退了下去,墨大衛掃了掃整個遺體間,嘆了口氣道︰「將士們的傷亡如何?看這些尸體,只怕有三四百具……」
莫克納什連忙上前一步,低聲道︰「一共戰死五百三十二人,其中副團長兩人,營長四人……」
听到具體的數字,墨大衛眼神有些暗淡,心里悵然道︰「多事之秋,內憂外患,朝廷到底該如何自處。」
……
自從墨大衛離開了聖療院之後,全城的戒備狀態終于解除,他住進了卡塔克城專門為他準備的別墅。關于烏卡的死靈修煉者事件,他寫了封奏折,原原本本的向皇帝說明了情況。
坎蒂絲與愛莆莉第一時間來看望了他,直到確認他的身體真的沒有事情,兩個女人才終于放心,對于坎蒂絲的關懷,墨大衛還能夠理解。
而愛莆莉的熱情卻讓他有些迷惑,後來仔細想了想,他隱約覺得這個小妮子可能對他的感覺有些微妙。不過很快他就自嘲一笑,暗罵自己自戀臭美,接著便不再細想此事。
當天晚上,別墅書房內,莫克納什正在向墨大衛介紹這兩天他昏迷期間發生的事情,將所有的事情報告完畢之後,他並沒有急于離開。
從懷中掏出兩塊黑色的牌子遞給墨大衛,他解釋道︰「這是那天在清理戰場的時候,一名士兵發現的東西……」
墨大衛接過黑色牌子,隱約感覺是用骨頭制作的,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兩塊上面都刻著四個字︰第三煉獄。
感覺像是兩塊腰牌,不過第三煉獄代表了什麼意思,他一時間有些模不出頭緒,便接著問道︰「還有沒有別的發現?例如儲物戒指之類的東西?」
莫克納什搖了搖頭,有些慚愧道︰「搜尋了許久,並沒有找到那種東西……」
按理說那名死靈戰士可以憑空拿出長劍,一定是有空間物品,不過清理戰場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對此他同樣疑惑不解。
墨大衛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要過于自責,可能他們確實沒有空間物品。」
等到莫克納什告辭之後,他獨自一個人坐在書房內,意念微動釋放出斗氣罩,竟然有足足五層的金色波紋!
這一切都得益于那種極為詭異的靈魂珠,他竟然可以從中吸收能量!但是他記得按照曼魯弗的說法,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回想起在瑪沙小鎮以及沙爾波城擊殺的那些死靈修煉者,他從來沒有發現過靈魂珠這種東西,這讓他忍不住推測,可能是黃金級以上的死靈系修煉者才能擁有靈魂珠。
可惜書本上對于死靈系修煉者的記載幾乎為零,更不用說死靈珠這種東西,所以這種想法也僅僅是他的一個假設。
這讓他想起了艾尼莎,按照她的知識,對于這種事情可能會有一定的了解,可惜艾尼莎至今音信全無,讓他連詢問的機會都沒有。
意念微動收回了身上的斗氣罩,他把玩著兩塊黑色腰牌,片刻之後,將兩塊牌子放進了自己的儲物空間,他遙望窗外思緒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