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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十三四歲的模樣,身上的衣著破破爛爛,臉上布滿灰塵與泥土,只有眼楮里透露出一點機靈.墨大衛總感覺有些熟悉,可卻怎麼也想不出他是誰。
他掃了眼周圍站崗的士兵,示意他們退後,這才走到小乞丐的面前,淡淡道︰「你找墨師長干什麼?他欠了誰的情債?」
見到是一個極為年輕的將領問話,小乞丐有些不以為然,在他眼中官職越高的人年齡應該越大,如此年輕的人一定不是什麼大人物。
嘴角微微撇了一下,他有些不屑道︰「欠誰的債只能告訴墨大衛,其他人我不能說!」
墨大衛還沒有說話,他身後的穆林蓋爾便勃然大怒,沖著小乞丐吼道︰「竟然敢直呼我家大人的名諱!難道是活的不耐煩!」
周圍原本站崗的士兵也沒料到小乞丐竟然直呼墨大衛的名字,抽刀聲一瞬間嘩啦響起,數十把長刀指向了他。
小乞丐沒想到他們的反應如此劇烈,嚇的後退兩步,但是想到他今天來的任務,他只好硬著頭皮道︰「墨……墨師長是我姐夫!我當然可以喊他的名字了!」
仿佛是給自己找了一個正當的理由,他隱約變得有些理直氣壯,接著對那些緊握長刀的士兵,瞪眼呵斥道︰「若是讓我姐夫看到你們如此待我,遲早要收拾你們!」
不過令他失望的是,周圍的士兵並沒有一絲的畏懼,而是呈現出一種錯愕的表情,所有人紛紛轉頭望向了那名年輕的將領。
穆林蓋爾甚至忍不住要笑出聲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乞丐,墨大衛站在眼前都不知道,還敢自稱是師長的小舅子!
「將這個小乞丐給我扔出去!若是再敢靠近軍營半步,以打探軍情的名義直接格殺!」再也沒有猶豫,穆林蓋爾終于對周圍的士兵下達命令。
乞丐少年終于意識到大事不妙,眼神開始慌亂起來,大喊道︰「墨師長是我姐夫……我要見墨師長……」
見到沒有人在理會他的呼喊,急的眼淚與鼻涕橫流,哭吼道︰「墨大衛你個王八蛋!你說話不算話!你再不出來我母親就要沒命了!」
听到他竟然敢辱罵師長,幾個士兵直接將他架了起來,長刀寒光閃閃頃刻便要落下。就在這個時候,墨大衛終于出聲道︰「把他放下來吧。」
這個小乞丐的謾罵讓他有了些印象,他終于明白為什麼會如此眼熟,雖然小乞丐前面的話全部都是胡說八道,但是那句「說話不算話」卻提醒了墨大衛。
士兵們沒想到墨大衛會突然制止,連忙將小乞丐放在了地上。墨大衛上前兩步,淡淡問道︰「你姓費爾?你姐姐叫費爾欣?」
小乞丐有些慌亂,瘦小的身軀微微顫抖,有些恐懼道︰「你……你怎麼知道。」
墨大衛輕輕嘆了口氣,他終于知道了這個小乞丐是誰,前因後果想通之後,他對身後的穆林蓋爾道︰「帶他去洗個澡,給他換身衣服,待會帶到我宿舍里來。」
雖然有些詫異,但是穆林蓋爾還是按照墨大衛的吩咐帶著小乞丐離開。沒有讓墨大衛等待太久,很快小乞丐就被帶到了他的宿舍。
洗漱干淨的小男孩看起來有些清秀,只是身上的士兵服有些松垮,眉目之間偶爾流露出費爾南多的樣子,讓墨大衛總覺有些似曾相識。
拉了張凳子給男孩坐下,他淡淡笑問道︰「我知道你姐姐的名字,卻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眼神中依然有些警惕,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我叫費爾杰……你是誰?為什麼他們都很害怕你?」
這個偌大的軍營內,幾乎所有人見到這個年輕人都是畢恭畢敬,他雖然年少但也不是傻瓜,已經推測英俊男人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听到他問起自己的身份,墨大衛有些尷尬的模了模鼻子,淡淡道︰「我就是你要找的墨大衛……」
費爾杰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墨大衛,嘴里喃喃道︰「整個帝國人人傳誦的大英雄,怎麼會如此年輕……」接著他的反應開始有些激動,大吼道︰「原來你就是那個惡魔!誣蔑我父親叛逆謀反,害得我母親被發配伺教坊的渾蛋!」
他越來越激動,騰地一下從板凳上竄了起來,身上綠色的魔法盾閃爍,竟然是一個見習一級的小法師!
看到少年劇烈的反應,墨大衛反而如釋重負,若是陰沉沉一言不發,他反而會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對于這種等級實力的法師,他根本不需要有什麼防備,臉上沒有任何起伏,平靜道︰「你如此大費周折的想要見到我,難道就是為了當面罵我兩句?」
听到他的話,原本怒發沖冠的少年氣焰一下子萎靡,臉上流露出一種挫敗感,身子一軟坐回了板凳上。
他嘴角微微發苦,拋開眼前仇人的修為不說,單憑著墨大衛如今掌握的權勢,也足以隨時置他于死地。想到這里,他背後忽然滲出一層冷汗。
見到少年臉上的驚恐,墨大衛不禁有些感慨,曾幾何時他也是如此渺小。拋開種種思緒,他接著道︰「我承諾過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伺教坊拍賣的那天,我會親自到場的。」
在他呆在南疆的這些曰子,布魯威幾乎每隔三四天就有一封信件,所以對于燕京里的情況,他一直還算是大致了解。
費爾杰的臉色終于平復了些,年少的他還沒有學會隱藏自己的想法,有些憤憤道︰「其他的人我才懶得管,只要你能把我母親救出來就行!」
隱約回憶起他的母親只是費爾南多的一個小妾,墨大衛心里釋然,這種家族之間的矛盾,永遠難以調和。
想到剛見面時他的窘境,墨大衛淡笑道︰「我可以給你一筆金幣,足夠你一生衣食無憂,不過需要你盡快離開燕京,至于去哪,我不會干涉你。」
听到他的提議,費爾杰明顯有些心動,這段時間顛沛流離的曰子讓他疲憊不堪,如今富足的生活觸手可及,他差一點就要答應。
不過猶豫片刻之後,他卻搖頭拒絕了,眼神有黯然道︰「我暫時還不能離開,我要和我母親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墨大衛點了點頭,他理解費爾杰這種心情,于是淡淡道︰「伺教坊的拍賣會還有兩天,這段時間你住在哪里?我也好到時候找你。」
總是讓費爾杰呆在來軍營未免有些不便,經過他今天的鬧騰,下面的士兵指不定要怎麼背後議論。
「我暫時沒有地方住,隨便找個僻靜的角落過一天就行了……」他臉色有些尷尬,如今身上只有二十多個銅幣,他最多還能買點吃的東西。
既然如今見到了他,墨大衛也不想讓他在亂跑,若是費爾南多的案子再被有心人盯上,對于他來說無疑是極為不利。
「住宿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會給你安排好酒店,這些天的食宿都由我來支付,不過你不要亂跑,這些天就老老實實呆在酒店。」
見到費爾杰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墨大衛不再繼續和他多說什麼,帶著他走出宿舍大樓,對守在外面的穆林蓋爾道︰「準備好車駕,隨我一起進城。」
正二品官員的車駕本來就精致非凡,一共由八匹飛馬獸拉動。而皇家禁軍的諸位實權師長的車駕更是氣派非凡,整個馬車外表全部由純銀打造,兩朵紫荊花的標志更是對世人宣示︰這是皇家禁軍十二位師長之一的座駕。
當初的墨大衛很羨慕這種尊貴的體現,可是如今的他卻更加喜愛樸實簡約。所以見到這輛馬車的時候,他微皺眉頭,對穆林蓋爾道︰「換一輛普通的馬車,瓖金戴銀的一律不要!」
來來回回換了好幾次他都不滿意,直到弄來了一輛樸實無華的木制馬車,他才點了點頭,帶著費爾杰一起上車。
加上穆林蓋爾一共十名隨從,由穆林蓋爾親自駕車,一行人極為低調的向著燕京城內駛去。
因為身上穿著皇家禁軍的軍服,所以守城的士兵並沒有多做阻攔,例行盤查之後赫然發現,這里面拱衛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南疆之虎!
于是來往城門的行人發現極為奇怪的一幕︰守城的士兵紛紛單膝跪倒在地,直到一輛極為普通的馬車離去之後,一切才恢復了秩序。
將費爾杰安頓在一家普通的酒店之後,墨大衛並沒有著急去朗寧街看皇帝賞賜的莊園,回到馬車上的他對穆林蓋爾淡淡道︰「去城管軍總部大樓。」
穆林蓋爾這個時候才隱約想起,自家的這位師長大人,身上還兼著另一個職位︰燕京城管軍都督。
布魯威知道墨大衛今天中午到達燕京,但是他不知道墨大衛會什麼時候來城管軍衙門,所以一早派人在大樓外面守候,見到墨大衛前來便立刻通報。
所以當墨大衛剛走上階梯不久,忽然見到一個面黑個矮的中年人率領一群人迎接了上來,黑矮中年眼眶泛紅,有些哽咽道︰「卑職恭迎大人!」
墨大衛臉帶笑意,上前兩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動容道︰「布魯先生與我之間,何須如此多禮!」然後拉著布魯威,一同走進了總部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