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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魯十三世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差點讓墨大衛腿一軟暈過去。他早已經不是楞頭小子,如今「紫荊衛」三個字在**基本就是一個禁忌。
洛克古利當初提了一次重開紫荊衛的事情,結果整個**人心惶惶,甚至不少大臣上奏折說他是國之大賊,不殺不足以安天下!
只是一個傳言就有如此大的反應,若是他這次黑紙白字討論了此事,只怕文武百官能把他碾成骨頭渣子。
到時候百官的輿論攻擊太強,皇帝一轉臉把他給賣了,估計只有殺了他才能平定朝臣貴族們的怒氣!
于是他當下就要想要躬身拒絕,可是皇帝的眼神像是一把銳利的尖刀直指人心,讓他硬生生把拒絕的話憋了回去。
剛剛還在皇帝面前山盟海誓、效忠萬死,結果這才片刻的工夫就拒絕皇帝,後果可想而知。就在他思考怎麼才能委婉一些拒絕的時候,皇帝卻再次開口了。
「三天之內我必須看到你的折子,若是到時候你出爾反爾,哈薩齊的這份奏章可能就要流傳出去!」
隨著皇帝話音落下,這件事情終于再也沒有退路。直到被人領著送出了皇宮,墨大衛依然覺得有些恍惚,等到身旁的薛者告訴他請上馬車的時候,他才從清醒過來。
「我出爾反爾?我答應什麼了?!」他心中不停的反復質問,今天所有的事情仿佛都被安排好了一樣,他根本沒有一點反抗的機會。
老皇帝的手段讓他膽顫心驚,一切看起來天衣無縫,從問起他對哈薩齊事件看法的時候,這個圈套就已經開始。
……
朗寧街十五號,墨大衛將自己關在書房內,獨自一個人呆了整晚,第二天一大早,他便立刻輕車簡從到達了城管軍總部大樓。
都督辦公室內,布魯威明顯能發現他眼神中的血絲,武穆公昨天下午進皇宮的事情算不上什麼新聞,因為整個**就沒有什麼秘密。
「昨天下午去了一趟皇宮,皇帝給我出了一道難題……他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兩個人沉默半響之後,墨大衛終于出聲打破了寂靜。
布魯威眼神中微微疑惑,他並沒有著急問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試探道︰「大人不放讓卑職猜一猜,是不是關于紫荊衛的事情?」
听到布魯威的話,墨大衛不禁有些錯愕,繼而微微苦笑道︰「果然一切都逃不過先生的洞察……皇帝不但問了我這個問題,更是要求我寫出一份折子,討論一下關于紫荊衛重開的事情!」
原本以為布魯威同樣也會微微皺眉,可惜他臉上非但沒有擔憂,反而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大人可曾記得卑職說過,哈薩齊的事情僅僅才是一個開始,我們將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
見到墨大衛臉上的疑惑,布魯威臉上流露出一貫的高深莫測,他感慨道︰「天賜良機!沒想到剛想要爬牆,便有人遞上了梯子!」
見到他這副模樣,墨大衛忍不住出聲問道︰「不知先生何出此言,若是一旦我上了這道折子,文武百官只怕恨不得把我挫骨揚灰,到時候樹敵無數,如何算是一個機遇?!」
布魯威微微點頭道︰「大人說的不錯,這件事情確實極為凶險,可是這凶險卻並非對著大人,而是對著皇帝與文武百官……」
見到墨大衛依然一副不解的樣子,他繼續解釋道︰「皇帝雖然掌權將近六十年,可是一生所做的事情都受到一個掣肘,那就是軍機處。原本軍機處的設立,只是為了協助皇權,使貴族大臣能夠幫助處理朝政。可惜幾百年來,軍機處的權力越來越大,已經不是協助皇權,而是制約了皇權!」
「原本這種制約無可厚非,甚至連皇**有些默認,畢竟只要耶魯一族的江山能夠穩固,那麼喪失部分權力,皇帝也心甘情願。可惜南疆戰事爆發讓皇帝注意到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國庫空虛。」
說到這里,他微微停頓一下,對墨大衛介紹道︰「大人您可能不知道,南疆這一戰所有的開銷並不是由財政部支出,而是由朝中大臣募捐而來!」
「大臣募捐?!」墨大衛心頭威震,帝國竟然要靠這種手段來維持軍隊開支!
布魯威微微一笑,點頭道︰「這也是軍機處自保的一種手段,若是這次他們真的籌不出錢來,那麼他們就已經徹底失去了利用價值。可惜這種手段只能應付一時,想要度過財政危機,還需要徹底改變帝國的現狀才行!」
「改變現狀就要觸及軍機處的利益,這些年以軍機處為首,朝廷的勢力盤根錯節,想要動手談何容易!而且就算是改變現狀,國庫想要支撐起來沒有二三十年的光景也不可能。可惜羅馬人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所以這個時候,只有重建紫荊衛才能解決問題!因為紫荊衛只听命于皇帝,他們擁有權力逮捕任何人,而且並不需要公開審問!這樣就可以大刀闊斧的整治吏治!而且更重要的是,查抄大臣家產可以立刻補給國庫,大大縮短了國庫振興的時間!」
一口氣說完這些,布魯威終于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淡淡道︰「所以百官以為皇帝重建紫荊衛是了為掌握權柄,殊不知他已經是走投無路!」
听完他的這番話,墨大衛眼神中流露出思索的光芒,他遲疑道︰「那按照先生的意思,這次我上書皇帝雖然貌似凶險,但其實無論如何皇**會保我?」
布魯威點了點頭,極為堅定道︰「卑職可以保證,只要大人此番上奏章支持重建紫荊衛,皇帝無論如何都會保您!因為一旦您被打倒,那麼再也不會有人提議重建之事!」
墨大衛長舒了一口氣,擔憂了一夜的事情,如今終于放下心來。不過隨即他就想到另一個問題,緩緩道︰「雖然這件事情沒有危險,但是不知道先生所言的機遇是?」
坐在椅子上輕輕飲了口茶,听到墨大衛的問話,布魯威放下茶杯,笑道︰「紫荊衛重建事關重大,總督一職更是關系到成敗與否。這個人首先修為要高,能震懾住百官。其次需忠心耿耿听命于陛下。其三需要敢于任事,要有辦大案要案的膽量!其四就是此人必須身家清白,與朝中的各方勢力沒有糾纏!」
他望著墨大衛,微微躬身道︰「朝中能夠滿足這四點的,如今貌似只有大人您!所以一旦紫荊衛重建,總督一職非您莫屬!」
墨大衛輕輕揮了揮手,淡笑道︰「先生過獎了,廟堂諸公比我強的大有人在,這個總督到底花落誰家,目前來說還是一個未知數。」
布魯威見他謙虛,也不多說什麼,端起茶杯喝了兩口,便準備要告辭離去。卻沒想到接著墨大衛卻說起了另一件事。
「還有一事要告知先生,昨天皇帝給我看了當曰哈薩齊彈劾我的奏章,原來他竟然已經查清楚了費爾南多案子的真相,並且上報了皇帝……」
他原本想看看布魯威臉上會有什麼變化,可惜他依然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這讓他不禁有些失望。
于是他只好繼續道︰「他的調查當中提到了一個重要的人證,竟然是我一手提拔的東城指揮使浦利砝!」
說到這里,他不禁有些怒火中燒,冷冷道︰「若不是皇帝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只怕我早已經要被問罪論處了!」
听到背叛的人竟然是浦利砝,布魯威的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失望之色,緊皺眉頭道︰「沒想到是他……一直見他做事兢兢業業,竟連我都被他騙了!」
接著他站起身來,躬身自責道︰「浦利砝的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是當初早點查出他有問題,也不會讓大人如此被動。」
墨大衛微微搖頭,勸慰道︰「當初是我力排眾議讓他擔任東城指揮使一職,這件事情我同樣有責任。浦利砝的叛變對我們是一個教訓,曰後用人一定要更加小心仔細。」
說完這件事,他再次關心起死靈一族調查的事情,于是接著問道︰「那些豪門篩選的怎麼樣了?這段時間風平浪靜,我反倒覺得有些奇怪。」
听到他問起這件事情,布魯威連忙解釋道︰「還在調查中,目前打探到有四個家族的管家回鄉探訪,符合年齡的只有兩家,暫時沒有府內人員死亡的事情。」
墨大衛眼光閃過一陣寒光,淡淡道︰「就算是死了他們也不會通報出來,要著重調查那些離奇消失的!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所有事情叮囑完畢之後,他與布魯威一起離開了辦公室。如今募兵的工作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當中,他還需要過去視察一番。
兩天後,**政務院發出一個通告︰東城城管軍指揮使浦利砝,貪污受賄徇私枉法,事發之後畏罪自殺,如今全家老小已經被悉數關押。
城管軍都督府緊隨其後發布通告表示,對于這件案子絕不姑息,一定一查到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