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來人,就是那飄逸無塵,幾乎無處不在的九王爺曲流風。流風默默地盯著董璃月,沉了一會兒,才輕輕道︰「這里不安全,你先跟我暫且到壽郡王府里避避
董璃月才想拒絕,卻還是被流風搶了話頭。「你已到我屋檐下了,沒有暗主帶領,驀然闖進福郡王府,我可承不住那些暗衛的攻擊
還沒明白他指的的是什麼?曲流風就牽住她,帶著她到巷口,含著笑意地伸手指了指斜對門口,兩盞朱紅燈籠上分別刺著兩個瓖金邊的壽字,好在燈籠是紅的,若換成白的,還當是這家人里出了喪事。再看兩盞燈籠的中間,模模糊糊地映著的牌匾,分明是壽郡王府四個大字。
「嗯!」董璃月輕輕應了一聲,曲流風笑著牽住她的手到了王府門前,輕叩幾聲門扉,立即有守門的老奴將門撤開,放他們進去。一見是曲流風回府,還立即召喚了身邊的婆子把柴房里的熱水端進浴池里,讓王爺疏松筋骨。
董璃月又非未經人事的少女,見這架勢,臉上立即噌地一下紅了個透。悄悄扯了扯曲流風的衣角。
流風滿懷意味地看了她一眼,等得兩人走進得深了,忽又「噗嗤」一聲笑了。「你剛剛把雞籠子反扣在身上,你確定你不要洗一下?」說著用手在鼻子前揮著︰「還是你想流‘芳’三天,叫我永生難以忘懷?」
董璃月听著他的調笑,抬起胳膊自己嗅了上的味道,立即皺了眉。剛剛事在緊急。哪里管得什麼味道,這會兒松懈下來,經他一提醒,也覺得身上難以忍受起來。恨不得浴池里的是涼水,也要跳進去洗上一洗了。
這時又是低頭又是沉眉,發絲輕輕地垂落下來,滑在臂膀上。驀然驚醒,身手在頭上一拂,只有飄順的發絲,沒得半點障礙。
「發釵!」
董璃月抬步剛想去找,才走了幾步,就被曲流風攔了下來。「外面這麼多殺手在找你,你要做什麼?」
「……」董璃月剛想說出聲來,卻又忽然沉默了下來。發釵,她能說她是想為了一個發釵又去涉險,在殺手如雲的夜里,找一支發釵麼?沉靜了下來,董璃月轉身向著浴池走去︰「無事,熱水燒好沒?」
曲流風領著她到浴池里,這間浴池也並非第一次來了,只不過不同的是,上一次她是和流風兩人,穿著衣裳,泡了池加了冰塊的涼透骨髓的冰水。池里已灌了大半的熱水,上面蒸騰的純白霧氣如夢似幻,股股濕氣撲在人面上,暖暖的,氳氳的,如觸手可及,又抓不到它的影兒。
池邊上放著盆花瓣,那是為著加入池中,增加人體香的東西。邊上還有一壺薄酒,兩盞輕杯,托盤邊沿也是十分高直,想是為了沉在水里,不至于它翻入水中而做。再兩人共浴一池的準備。匆忙間一時找不著借口,轉身就想拔腿,支支吾吾地哼著︰「我……我要回府了
看一遍榻上,早早備了一男一女兩套衣衫。
董璃月的臉更是要滴出血來,這是……這分明就是讓他們流風哪里肯放她跑去?攔住她,問道︰「你若願意,這里就是你的府邸,你回哪里去?」
「當然是……」一時又說不出話來。
回哪?
福郡王府麼?
池水里蒸騰的氣息薄薄地飄在兩人中間。隔著層薄薄的面紗,使人嬌醉,曲流風俊美的臉龐在這朦朧的霧氣里,填了幾分無塵的氣質。一時模糊了雙眸,就連眸子上,也著了層水珠子。
「璃月,說真的,你此時不宜呆在京城,不如我送你回苗疆。你跟著蠱後在苗疆再玩會兒,回頭好跟我們說說苗疆的綺麗風景曲流風說著住了嘴,送她回苗疆,他是實在不舍,然而大局如此,若是不送,她將是他和曲驚鴻兩人共同的把柄!
「流風,為什麼?你是?曲驚鴻也一樣。你們幾次三番讓我離開京城,到苗疆去董璃月鎮定地望著曲流風。
只見流風輕嘆了一口氣,轉了眸子,只嘆道︰「你若不願,我盡力護你周全就是
之後也不待再說,逃出了屋子。
滿滿的屋子里,只余留下蒸騰的霧氣和一池波紋漣漪的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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