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好意思的在主任家蹭了頓飯，秦無雙不知該如何開口，考慮到這事時局里頭頭們的決定，他一個計量主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可有總勝于無吧。
「董主任…有個事想給你說一下」。
董樂雅一張成熟的精致臉蛋掛著微笑道︰「說吧，就知道你有事？」。
于是，秦無雙把樂達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她眯起眼楮看著秦無雙，突然問道︰「樂達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麼幫他們說話？」。
「好處？」秦無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繼而哭笑不得道︰「我的大領導，你看我這人像那麼貪財的人嗎？」。
「不貪財，還可以貪色呀？」。
「額…」秦無雙算是被她打敗了，但他可不敢把實話丟出來，否則，那就是為自己走後門，看董樂雅剛正不阿的女青天模樣，估計更沒戲。
「主任，你听我說，忠信和樂達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廠家，我和他們沒什麼仇恨，再次聲明我不貪色不貪錢，純粹是為工作，電采是一項長久的事業，不能草草了事，樂達的抄表方案是主站給集中器下達命令，集中器根據主站提供的信息去抄那塊表，而忠信是集中器自主搜索集中器信息里的那些表，並抄回來傳給主站，一個是國標，一個是非國標」。
「本來忠信的方案無可厚非，要比國標先進一些，但他只適用于一些比較規則的地方，而且距離不能太遠，比如城中村，可是華夏這國情是不可能完全實行城中村的，但電采卻會在幾年內完全實行，城市，鄉鎮，農村，都會籠蓋」。
「而從各地區的反饋中可以看出，忠信方案無疑是眾多方案中比較冒尖的，但這些都是從電采上回來的數據，而這不是目的，我們的目的是讓抄表自動化代替人工化，所以，電采的數據又會傳送到營銷系統的數據庫上去，這樣抄表人員才能夠實現自動化，可是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用這種方式嗎？」。
「幾乎為有人用，因為他們都抱著懷疑憚度，幾十年的抄表經驗告訴他們，這種方法不靠譜，用的越少，發現的問題就越少，所以忠信的方案是比較好的，可是據我觀察，忠信的很多數據都並非真實的，我們稱之為偽數據，這是最重要的一點，前些日子，我還接觸一家用戶，開個咖啡館，一個月居然能用近萬度，我回去一查，全部是偽數據，而這造成這種偽數據的原因，我們也一直沒有查清楚，像這種方案，怎麼可能大面積推廣，我敢預言，不出一年，營銷系統走上章程，抄表自動化，這種問題就會出現」。
「而樂達的不穩定是基于他功率太小，但他的方案本身沒有什麼問題，相比其他方案還有一定的優勢，所以，我才推薦樂達」。
秦無雙的一番侃侃而談，董樂雅雖然听不太懂，但覺得分析的在理呢，一時間她也為難了，決定是上頭傳達的，可是自己是主管電采這一塊的，電采的好壞和自己有著密切關系，而且若真是這種情況，她決然不會看著發生。
她捋了捋額前秀發，神色間有一絲凝重，繼而柳眉一橫，道︰「我會向上面反映，可是樂達新方案什麼時候可以實施，我總不能空口白話吧」。
秦無雙想起了李雲楓，這個人是燕都的大區域經理，可以說的上話的，「晚上，嘉年華，樂達燕都大區域經理李雲楓會到，你看怎麼樣？」。
「秦無雙，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忽悠我，我一定要你好看」，董樂雅發了句狠話，把小貝貝丟給秦無雙，「我有點兒事，你送貝貝上學，在燕南第五小學」。
秦無雙忙抱起小貝貝，笑呵呵的道︰「為主任，那是沒啥說的，那啥，小貝貝，哥哥送你去學校好不好」。
小貝和秦無雙已經很熟，听到秦無雙如此說，臉上一喜，可又看了看董樂雅，董樂雅點了點頭，這時，小貝興奮了，抱著秦無雙的脖子道︰「你要給我買好多好多好吃的，我才讓你去」。
「好好，買好多好吃的」。
到了燕南第五小學，才知道孩子王國是怎樣的一個王國，簡直是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全是哭啊，喊呀，叫呀的人頭。
秦無雙一下子為小貝買了兩根冰棒，兩串冰糖葫蘆，還有各種干果。
小丫頭笑的合不攏嘴，在秦無雙懷里扭呢，並湊到秦無雙耳邊說悄悄話，「大哥哥，你天天給我買，我長大了就嫁給你」。
秦無雙可樂壞了，心想這女圭女圭不錯，幾串冰糖葫蘆，幾根冰棒，就勾搭跑了，真是…自己真是太壞了。
回到辦公室，秦無雙難得清閑，隨意整理了桌上的資料，就和湊過來的朱胖子聊起天來。
朱胖子笑嘻嘻的道︰「我看到馮重了，這小子跑聖帝百貨當經理去了」。
「這小子還真能蹦，才沒幾天，又出頭了，不過我懶得理他，胖子，樂達的抄通率如何？」。
「五六十，很不理想，不是…雙哥兒，你怎麼就和樂達對上眼了，這個方案確實不咋樣」。
秦無雙想了想，對胖子道︰「有沒有樂達的載波模塊，你給我拿一塊，我瞧瞧」。
「怎麼，你還想研究研究？」，朱胖子一怔，問道，不過還是去拿了一塊載波模塊過來。
秦無雙擺弄了一番，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放下模塊來到窗戶前，思索再三，還是去走廊撥通了李雲劍的電話，「李總，有句難听的話我必須說出來，樂達方案缺點很多，還不只是功率，好多地方都要完善，如果你敷衍我，只是粗粗的改變了功率大小，別怪我不客氣，那一個億我可以不要，但樂達絕不會撐得過今年」。
那邊李雲劍不由一怔，隨即笑道︰「秦總，你不相信我的決心嗎？」。
「相信，但不全信」。
「這樣，秦總，方案出來，你親自帶人測試，若是還不合格，樂達公司都是你的，我李雲劍皺一皺眉頭，就是一王八」。
秦無雙呵呵一笑，道︰「李總得為人我是相信的，可你的研發人員，我信不過呀，他們不會拿著高薪糊弄你吧，你可能不了解，燕南的抄通率，樂達方案低的慘不忍睹，不管其他，光這一點就值得深思」。
「這樣？」李雲劍又是一怔，隨即咬牙切齒起來，昨日技術人員還對他說方案沒問題，就是功率小了點，不過總體還行，可今日一听秦無雙如此說，頓時雷霆大怒，他才不相信秦無雙吃飽了沒事和他瞎胡說呢。
「秦總，你放心，從今兒以後，這件事我親自負責，誰敢糊弄我，我拿槍崩了他」，這一下李雲劍可氣的不輕，雖然感覺秦無雙語氣有些無禮，可這若是實情，那也怪不得秦無雙，畢竟人家投了一個億呢。
和秦無雙結束談話，他松了松領帶，就雙眼冒著火焰沖進了研發辦公室，之後的狼煙戰火，秦無雙是不管了，而也直到這一刻，他才徹底放下心來，之前總感覺哪兒不對。
就在他心情剛剛舒暢一些時，董樂雅打來電話，告訴他︰「必須改造！」。
「好吧，好吧，改吧改吧，老子就不信，忠信能飛上天」，他心里憤憤的想到，嘴里笑呵呵道︰「那我們配合調試，謝謝董主任，讓你費神了」。
剛掛電話，又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居然是忠信方案的人，語氣很客氣，說是請他一起坐坐。
秦無雙擦了擦手機，冷哼一聲，走出門去，在局門口看到了那個朝他招手的人，同樣是個年輕人，秦無雙走近，他打開旁邊的車門，笑道︰「秦工，請」。
秦無雙笑著看了他一眼，彎腰進車，車子徐徐前行，在一處咖啡館停下。
進了咖啡館，人不多，秦無雙和忠信的人相對而坐，那人笑道︰「你好，再次介紹一下，我叫李達，是忠信在燕都的大區域經理」。
秦無雙和他握了握手道︰「李總年紀輕輕，就坐如此高位，讓人羨慕呀」。
這話說的有些膚淺，李達心里有些不屑，更認定秦無雙是收了樂達的錢財才故意處處說他忠信的壞話，所以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秦工，听說你對忠信有些意見？」。
秦無雙抿了一口咖啡，道︰「沒意見」。
「那我怎麼听說你在主任面前誹謗我們方案呢，是不是樂達讓你這麼干的，他們給了你多少錢，我們出雙倍」。
「等等，等等」秦無雙擺著手嚴肅的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李達輕笑，道︰「什麼意思，秦工懂得，這是十萬，你先收著，希望秦工不要到處亂嚼舌根子」。
李達推錢過來，秦無雙連看都沒看，笑道︰「我看，你是找錯人了，再見」，他站起身，扭頭就走，李達神色一沉，輕哼道︰「秦工，冤家宜解不宜結，你要慎重，忠信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真的嗎？」秦無雙回頭一笑，轉身離去，氣的李達一錘砸在咖啡桌上，還沒喝一口的咖啡濺了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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