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祖上是西域的胡人,他的女兒是混血兒,卻繼承了他金發碧眼的基因。
花雲沒見過白種人,不由大吃一驚,月兌口喊道︰「妖怪!」
那少女慌忙說道︰「將軍,奴家不是妖怪。」聲音清脆,有如黃鶯嬌啼。
花雲定了定神,用刀指著剛才那名宮妃,喝問道︰「她果是王世充的女兒?」
宮妃連連點頭︰「奴婢不敢有瞞將軍。」
花雲這才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托起那名少女的下巴仔細端詳,果然不同于中原女子,似乎別有一番風韻,不由點了點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
「奴家小名玉鳳,今年十一歲。」少女臉色蒼白,神情畏懼,戰戰兢兢地說道,「將軍別殺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胡說!」花雲一把卡住王玉鳳的脖子,將她提離地面。
王玉鳳原本蒼白的臉頓時漲得通紅,雙手拼命亂舞。奈何花雲力大無窮,她哪里掙得月兌。
花雲看到王玉鳳雙眼直翻,漸漸喘不過氣來,這才一松手,將她摔在地上,冷笑道︰「十一歲?十一歲哪來這麼大一對好女乃!你要不說實話,我便掐死你!」
王玉鳳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好半天才說得出話來︰「奴家不敢欺瞞將軍,奴家真的只有十一歲。」
胡人女孩發育得早,王玉鳳雖然才十一歲,卻已經是肥臀豐ru細腰身,身材分外的妖嬈,難怪花雲不信。花雲見她臉上的神情,卻也不像說謊,這才把她拉起來,說道︰「你爹謀反,已經逃走了。現在你就是我的戰利品,明白嗎?」
王玉鳳剛才差點去見死神,現在仍然心有余悸,只得輕聲說道︰「奴家明白,奴家願意侍奉將軍左右。」
胡人行事不避兒女,王玉鳳雖然年幼,對男女之事卻早就懂了。如今落在敵人手里,侍奉一名將軍總比被那些普通士兵欺負的下場要來得好些。而且眼前這位將軍高大年輕英俊,雖然是被迫的,倒也不算難以忍受。
「行了。像你這樣金頭發藍眼楮的女人著實少見,我可不敢留著,得獻給我二哥。不過,這幾天你先跟著我吧。」花雲收刀入鞘,卻又好奇地問道,「王玉鳳,你下面的毛發不會也是金色的吧?」
胡人女兒雖然不講究那麼多廉恥,但被一個大男人當著這麼多宮女的面問起這個問題,王玉鳳也是滿臉通紅,但又不敢不回答,只得小聲囁嚅道︰「奴家不知道,奴家下面還沒長毛發。」
「什麼!那你不是白虎嗎!不行,不行,不能把你送給二哥。」古人迷信,如果哪個女人是白虎,會被認為不祥之物。花雲不由大驚失色,但轉念一想,王玉鳳才十一歲,說不定是真沒開始長毛發,于是又說道︰「算了,像你這樣的女我在中原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來。你以後每個月讓我檢查一次,如果不是白虎就送給二哥。如果、如果是白虎,那就把你、把你賣到青樓!」
花雲只是恐嚇王玉鳳一下,當然也不會真把她賣到青樓。如果王玉鳳真的是白虎,恐怕也沒有哪個青樓肯收。王玉鳳卻是膽戰心驚,而且每個月都要月兌光光站在花雲面前讓花雲檢查,更是讓她無地自容。
知道花雲搶走了王世充的女兒,李靖也沒有說什麼,心里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氣。听張出塵說,花雲每次到長山村都會和高秀兒單獨呆在房間里很長時間。雖然張出塵和高秀兒關系很好,但看到他們孤男寡女呆在一起,也頗有微詞,只是又不便相勸。李靖倒是希望花雲能夠早點成家,也省得花雲老是去糾纏高秀兒,否則真要出了什麼事,自己卻不好向劉子秋交代。如果花雲真看上了王世充的女兒,有個女人在他身邊羈絆著,總歸是個好事。
……
江都發生的戰事要傳到河西還要經過很長一段時間,劉子秋也不知道李靖他們現在究竟實力如何,讓他生出一種鞭長莫及的感覺,畢竟隔得太遠。劉子秋盡管心中焦急,卻不得不耐心等待。楊玄感乃是將門之後,能力遠非宇文化及之流可比,他擔著弒君的叛逆之名,仍然能夠穩穩在佔據長安,就是一個明證。
這種情況下,劉子秋當然不能輕舉妄動,而必須悄悄地調集兵馬。這一仗要麼不打,打的話就必須確保一擊必中。否則泄露出去,就算楊玄感暫時不會把主要矛頭對準劉子秋,洛陽的李淵得到消息也會加強攻勢,坐收漁翁之利。
兩天以後,何稠帶著第一批投石機到了西平。能夠造出如意車這種變態工具的家伙果然不簡單,他造出的投石機比傳統的投石機小巧了許多,而且可以拆卸,運到西平來的都是一車車部件,即使被楊玄感、李淵等人的奸細看到,也不會明白車上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看著院子里重新組裝好的一台投石機,劉子秋暗暗贊嘆。新型冶煉工藝的運用,可以提供更好的鋼鐵,讓投石機的關鍵部件變得更加耐磨、更加靈巧。
何稠得意洋洋地介紹道︰「主公,這台投石機可以攻擊五里之外的距離,比過去延長了近一倍。」
「哦。」劉子秋點了點頭,又問道,「攻擊效果如何?有沒有試驗過?」
對于來自後世的劉子秋來說,作為一件遠程打擊武器,五里的距離不是遠,而是太近了,就連一些先進的遠程狙擊槍都可以達到這樣的有效射擊距離。不過,距離遠近並不是他關心的,他關心的是投石機能不能有效破壞城牆。在這個年代,高大堅固的城牆往往會對攻城一方造成巨大的傷亡,這是劉子秋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何稠胸有成竹地說道︰「在兩里之內,投石機拋出的巨石如果連續三次以上攻擊到同一個地方,可以轟塌城牆!」
劉子秋又點了點頭,說道︰「也就是說,關鍵是要連續攻擊到城牆上的同一個點。這能不能做到?」
何稠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有點難。」
「困難總是有的,想辦法克服它就是了。」劉子秋輕輕拍了拍何稠的肩膀,鼓勵道,「已經很不錯了,比我想像得要好得多。對了,我讓你做的另一件東西,做好了沒有?」
何稠慌忙說道︰「下官已經帶來了,正要請主公驗看。」
劉子秋大喜道︰「好!快拿上來。」
何稠轉身取過一個長條型的牛皮盒子,雙手呈到劉子秋面前,打開盒子,里面卻是一張精致的寶雕弓。
劉子秋探手把弓拿了起來,輕輕一拉,早已弓開如滿月,毫不費力,不由贊道︰「不錯。這弓有多大力氣?」
何稠最擅逢迎拍馬,見狀連聲贊道︰「主公果然神力無窮!此弓算起來應該在六石力左右,早知道是主公自己要用此弓,下官就該制作一張十石力的硬弓,古往今來,無人能及!」
六石力的弓力道有多大,劉子秋並不清楚,他也不擅長使用弓箭,這張弓他只覺得拉起來幾乎一毫力氣都不用,是不是有六石的威力,倒不敢確定,于是點了點頭,說道︰「何稠,你在此稍等,我去去便來。」
來到後院,只見穆朵麗正騎著馬在院子里打轉。看見劉子秋,穆朵麗興奮地跳下馬,拉著劉子秋連聲道︰「老爺,是不是要出發了?這幾天呆在這里,悶都悶死了。」
她是在草原上長大的,生性好動,呆在這個狹小的院子自然很不習慣。其實,這個院子已經很大了,為了讓她可以跑馬,劉子秋下令拆掉了十幾棟房子。但不管多大,和廣闊的草原相比,總是那麼渺小。
劉子秋哈哈笑道︰「兵馬未動,糧食先行。現在糧草還沒運到,那麼早出發做什麼?去挨打嗎?」
穆朵麗神情一黯,卻又撒嬌道︰「老爺,那你帶奴婢去郊外轉轉吧,哪怕打幾只野兔也是好的。」
劉子秋斷然拒絕道︰「不行!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這里。要是敢到處亂跑,我就把你趕回漠北去!」
穆朵麗很漂亮,但更主要的是,她長了一張突厥人的面孔。如果她在西平招搖過市,落到有心的奸細眼中,難免會引起各種猜測。不僅穆朵麗,就連劉子秋自己以及他的兩名侍衛吉仁泰和達愣都一直沒有離開過這個院子。
受了劉子秋的訓斥,穆朵麗一點都不敢反駁,老老實實地低下了頭。劉子秋哈哈笑道︰「行了,別那麼沮喪,看看我給你帶來的禮物。」
說完,便把那個長條型的牛皮盒子遞了過去。
穆朵麗打開盒子,不由驚喜道︰「老爺,這張弓好漂亮啊!這叫什麼弓?」
為了制作這張弓,何稠花了很多心思,弓上雕了許多精美的花紋,還瓖嵌了各種寶石,在陽光照耀下,顯得光彩奪目。不過,何稠並沒有告訴劉子秋這張弓的名字。劉子秋想了想,便說道︰「這叫神臂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