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地球村的報告 第十一章 父女之情

作者 ︰ 陸浩男

第十一章父女之情

蕭劍秋帶著白瓴出山了.二十幾歲的義父帶上七八歲大的義女開始了新的人生.他倆也沒有什麼行李和行頭,白瓴手上提個小布包,里面裝的是貼身替換的內衣,蕭劍秋拎一個陳舊的小皮箱,爺兒倆將老宅的院門掛上一把特大的銅鎖,與鄰舍隔壁打個招呼,義無反顧地踏上新的征程.

「爸,我們去哪里?」白瓴用小手摞了下額前的留海,歪著頭問蕭劍秋.

白瓴已完全習慣眼前這個臉龐英俊,個子挺拔的男人當她的保護人了.作為一個孩童,從內心深處,雖然她還不十分清楚大人們之間種種錯綜復雜的關系,把她像一件物品似的幾經倒手,幸運的是她沒有落入人販子手里,接手她這件特種「物品」的人都是人世間的好男人與好女人.

她雖然離開了苦命的媽媽,但媽媽將她托付給他的那個叫白敬武的男人,對她如同親生女兒一般.那男人還一股勁地對她說他只喜歡你媽媽,除了她,他終身不聚.

小小的白瓴歪著腦袋想,俺不懂大人們之間的那點事,俺只曉得俺媽將俺托付給你,你想必也是俺媽信得過的人,難不成是俺媽的相好什麼的,陰差陽錯,你們這輩子結不成夫妻,把俺當你的義女,也是你們前世今生長相思的延續.喔!大人的世界好復雜,好難懂呵,真不知道過下去會怎麼樣?

但有一點白瓴想得很清楚,要是你欺侮俺,俺大不了偷著跑回尼姑庵找俺媽去,最壞的打算是當小尼姑,這樣也可與媽媽呆在一起,省得兩頭擔驚受怕.小女孩主意打定,表面不露聲色,想著與那姓白的相處一段時間再說,如果媽媽的前男友不把她這個「拖油瓶」當已出,她就打碎這個「拖油瓶」,腳底下抹油啦!

白敬武的確一根筋.你別說,他的這根筋還真拴對了位置.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作為鄰居,在蕭劍秋父親蕭鴻鵠和老和尚不斷教下,白敬武對宇宙人生的奧秘終于得到醍醐灌頂式的開悟,對佛教文化中的因果倫理,陰陽五行都篤信不疑,對中華文化的忠孝禮義恥多多少少還有點心得,至少不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口頭理論派,而是一步一個腳印地踐行.他深信佛學所言萬物有靈,萬物降臨于世是造化,也是緣份.物質世界是緣的纏繞,其背後是情的糾結.萬事必有因果.種瓜得瓜,水到渠成.

他懂得與黃素芬今生做不成夫妻,這是他們福報不夠,緣份不到,抑或過去世的孽債還未清.如強行結合,說不定會引發新舊業力的「整合」,所謂的因緣際會來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一切都報;形成一股新業障向他們倆撲來,抑或會造成更大的後果.與其如此測不準,還不如順勢而為.所以他當初沒有強拗著要他的初戀情人就範.

白敬武作為略懂宇宙人生個中奧秘的習武之人在局外看得很清楚:黃素芬第一次婚姻因男人遭意外而失敗,一切皆為緣,因緣而起,緣絕而分.但普天下大多數的凡夫俗子們是不信這個「邪」的,他們信的是現代科學,科學能證明的,他們就信;科學不能證明的,他們就不信.殊不知科學是什麼?科學是近三四百年才產生東西,而人類的進程已有數百萬年了.迄今為止,科學連人從哪兒來,到哪兒去都沒有搞清楚,依仗現代科技這點雕蟲小技想主宰宇宙,不是女敕一點兒,是差得遠哩!宇宙中的黑洞,暗物質等並不是現代科學發現了它們才證明它們存在于世,它們早就存在于世了.

地球人不過是宇宙大帝的「末代悔生子」而已.地球存在于世已50億年,宇宙的歷史則有150億年,地球人充其量不過區區幾百萬年的歷史.人的本事,如果離開了在基因層面宇宙的賦予,則人與動物無異.正因為人是神的壞孩子,所以才有如此這般的「功力」在短短幾百萬年從猿進化到人,現在離超人出現的節點大概也不會太遙遠了.

佛學上說人心即佛心.心即意識,思想.而意識思想是有能量的.能量產生物質.沿著這條思路走下去,宇宙人生的一切奧秘,這個困惑現代人的不解命題將迎刃而解.哲學踫到科學不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講不出.

白敬武也許講不出如此這般的道理,但他順勢而為的做法有性格上原因,也有其內在的哲學道理.

再說白敬武領養了白瓴這個愛的苦果後,對小女孩悉心照料,關愛有加,他用他一根筋式男人大愛不言的方式對待不明事由的白瓴.一次,白敬武要出去辦事,將孩子反鎖在房里,在他想來這也是為了孩子的安全.他們的屋子雖然不在深山老林中,但畢竟是在偏僻山里,任小孩子滿世界跑,迷失在大山中還真不好找,山里的地勢是「抬頭看得見,走路一整天.」

但關在房里的小女孩情急之下想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老爸不讓她出門,于是她找到了窗戶,這是通向外界的通道.好在木頭的窗戶是往外推,用根木條可撐的,窗台離地面也不高,她于是打開窗戶從屋里翻將出來,雙腳落在干淨的小院里.

外面陽光燦爛,院子里落滿了樹葉,不知名的小鳥在樹枝上嘰嘰喳喳地說著話,仿佛宣稱它們是這個寂靜院落的主人.正當白瓴慶幸自已再獲自由身時,她听到一個熟悉但不是她爸爸的男人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大膽小女子,大白天竟敢紅杏出牆!」

白瓴听到聲音嚇了一跳,她也不懂紅杏出牆什麼意思,反正自已翻窗而出,別人見了肯定不會說一番贊賞的話,她心想跑是跑不過那多管閑事的人,況且那人肯定是個成年男子,也斗不過,回過頭來看看來者是何許人矣.

小女孩回頭一看原來是鄰居,與她爸一起習武的蕭叔叔,原先擔驚受怕的心情頓時從神馬變成浮雲.那天蕭劍秋正想找白敬武聊關于出去闖碼頭的事.他見院子的門掩著,沒有掛鎖,他推門,門吱吱呀呀地開了,他隨便叫了聲敬武,里面沒有動靜.走過小院,見宅門掛了鎖,他想白家沒人,正要轉身往回走,听見噌地一聲,猶似人雙腳落地的聲音.他想不要乘他家沒人,小偷光臨,無巧不成書,正好被咱給撞上了.蕭劍秋折身轉到院子那頭想看個究竟,就發生了剛才這一幕.

「蕭叔叔,原來是你呀,把俺嚇了一大跳.」白瓴嗔愛地說.

「小白鴿,你好端端地不在家呆著,怎麼做起梁上君子的事咧?哈哈」沒等女孩回答,他又接著說,「你爸呢,他去哪兒啦?我正找他商量事呢?」

「大人的事我爸不讓俺知道,他出去了,還把門鎖上不讓俺出去,連在自家小院里玩玩也不行.」白瓴自怨自艾,突然她想起了什麼,問道:「蕭叔叔,你剛才說什麼俺是梁上君子,什麼意思?」

「這是鬧著玩的,躲貓貓與你一點關系都沒有.」蕭說.

「你騙人,蕭叔叔,你好壞唷!」白瓴吵著,用小小的空心拳擊打著蕭劍秋的背脊.

女孩,即便是少不更事的年齡,在一個英俊的男性面前,也會顯出她本能的嬌柔,以期引起對方更多的關注.「你一定要解釋清楚,否則咱倆就沒完.」白瓴道.

「好哇,叔叔遵命就是.不過,你不要耍小心眼兒,一听就生氣,將嘴厥得老高可以掛油瓶了.」蕭又接著說,梁上君子就是在人家屋子里梁上的干活,最佳時機是乘主人不在家的時候.他們怕被別人看見,躡手躡腳,生怕弄出點聲響……

哪有這樣干活的?不成賊娃子了嗎?小女孩似乎猜測到一點門道.蕭劍秋道,說的也是.你家沒有人.我听到窗戶邊有動靜,以為是梁上君子光臨了,就是這個意思.蕭叔叔,你好壞,將我當賊娃子,有這樣當叔叔的嗎?女孩又開始不依不繞起來,說撒嬌也可.

蕭劍秋攙著她的手,道,好啦,我們不再打嘴仗了,你爸不在,大人的事也沒法跟你說,你們小孩不懂啦.白瓴說,你們大人說話都是一個腔調,好像一個爹媽教出來的,真不夠意思.小姑娘有點生氣的樣子.

蕭劍秋沒有與小孩特別是女孩打過交道,但是孩子是生命的延續和希望,是生命輪回的開始.這一點,對于習武研佛用中醫養生看病的傳統家庭來說不應是太陌生的.中華文化講究天道---即仁政;倫理,以血統為圓心尊老愛幼.所以蕭劍秋與孩子打交道還是能駕輕就熟,一拍即合.他說,今天你爸不在,我負責保護你,直到你爸回來,你願意嗎?

白瓴高興得跳起來.他們倆走出小院.來到外面的山間.但見遠處的高山挺拔聳立在雲霧之中,顯得巍峨雄峻,廣闊的山坡上長滿高大的林木,晨風乍起,掀起一片綠色的波濤悉索作響;參差不齊的山峰中有的爆出一股清清的泉水,給人以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覺.山腳下的平地,一馬平川,小橋依水,芳草青青.早晨太陽剛出,空氣清新,路邊的林木青翠欲滴,天空中的小鳥不時落到山間小徑覓食,遠處的小溪嘩嘩地不知疲倦地歡快叫著,仿佛在提醒早起的人們,不要忘記到這邊來看看我唷!山間小道上還沒有山里人的身影,只有位于半山腰上的零星農舍頂上抑或有縷縷炊煙裊裊升起,告訴世人在這群山環抱的山鄉田野里還有人類棲息.

白瓴拉著一個年青英俊的男人的手,感覺上比拉白敬武的手還要得意,這不是說白敬武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僅是她的義父,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不是骨肉至親.同樣,白瓴與蕭劍秋也是一樣,至多是個「表叔」,還不是親的.但對白瓴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那點事就是這樣神秘兮兮,說不清道不明的.說到底還是用「緣」這個中文字來解讀最為貼切.簡而言之,他們之間有關系.至于什麼關系?到何種程度?是什麼時候的事?即便是千絲萬縷扯到遠古,也是可能的,如因緣際會,也不會爽約.

白瓴听了蕭劍秋甘當保護人的表態心里快樂得像裝了個小兔子,道:我當然願意啦!我經常听我爸說起你蕭叔叔,還有蕭爺爺的事.蕭劍秋問,說我們什麼?是我們爺兒倆練功時憂一方鄰里的安寧啦,還是我們蕭家經常向你們白家借錢,讓你爸頭疼不已呢?小孩說,不是啦.你說的那兒跟那兒啊,她又抱怨新來的表叔說話怎麼老不跟俺一個節拍.山外的人早在說女士優先啦,看你表叔聰明面孔笨肚腸,怎麼不學著點呢?她又說,俺爸說起你們蕭家爺兒倆,那完全是充滿敬意,就差沒有跪下說啦.

蕭劍秋心里好笑,表面上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你爸怎麼說?

女孩道,俺爸說蕭家爺兒倆雖是凡人,卻做著仙人的事:他們是清清白白做人,端端正正行醫,輕輕松松練功,規規矩矩行事.說句公道話,憑蕭老爺子的才識和為人,在縣里或在省里謀個一官半職,輕而易舉吃份皇糧,保自已和兒子過半生風生水起的蕭遙日子,一點困難也木有.老爺子他醫術高明,還有一身好武藝.政府鑒于國難當頭,外敵來犯,呼吁各路人才保家衛國.省里來人跑到這山溝里請老爺子出山,當什麼局長,但老爺子婉拒上面的好意,說把位子讓給年青人吧.老爺子私下里對俺爸說,國家政治清明,有識之士出來謀個一官半職,既為國家做事,也解決生計和學以致用的問題.國家政治昏暗,再在仕途上鬼混,這是讀書人的恥辱.

蕭劍秋見小孩子對自已的家庭了如指掌,就像現在的戶籍警,不覺感到很好笑,他提出一個問題想考察一下女孩的見識深度,他問道:為什麼當官的不為國家和人民分憂解難是恥辱呢?女孩說,騙取百姓的民脂民膏唄!

女孩說起蕭家父子在山里行醫開一代新風的事跡更是如數家珍,仿佛她便是醫道中人.她說這爺兒倆常用自已采制的山里草藥為山民看病,不收分文,有時還倒給錢給病家,救死扶傷.名聲遠揚省內外,這是在積陰德呵.俺爸還說蕭爺爺還說過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什麼事?」蕭劍秋問.

女孩說,古代有位神醫扁鵲,因為得高人傳授獲得了一手醫病絕技.扁鵲的望聞問切功夫和他的一雙如同開了天眼的雙目,對人體內部的秘密洞庭湖若觀火,成為歷史上一位神醫.但是,你家老爺子對我爸說,有些看似完美至尊的事並非是件好事,是不吉祥的啦.

「小妹妹,此話怎講?」蕭劍秋不解其意,問道.

白瓴抬起頭裝作大人樣,道:蕭叔叔,你清晨起來沒病吧,沒有吃錯藥吧,怎麼胡言亂語稱我小妹妹?叫我小朋友才是.白瓴又說你家老爺子說一代神醫扁鵲最後被同道中人因嫉妒而遭謀害致死.所謂不吉祥就是這個意思.

蕭劍秋也听父親說起過此事,當時听並非特別在意.現在此事由一小女孩講出,覺得有振耳發饋的效果.世間每一件事的產生,發展,到結束看似是一聯串毫無關聯的因子組合而成,其間似乎並無內在聯系.也就是說事件的產生和結束都是偶然的,無規則的排列組合,踫巧而成.其實非矣.一切都是冥冥中指定.

所以,你家老爺子說,人有一技之長在有生之年要用來服務社會大眾,到將來「走」的時候不因為有一身本事找不到機會和服務對像而空悲切.老爺子還說他的意思不是說扁鵲犯了什麼錯,而是說世界上的事是由各種利害關系的因子組成的,人要審時度勢,做對得起自已良心的事,不要被利害關系所左右.從這個意義上講,人才有自由身.

蕭劍秋就是這樣與白瓴邂後的,以一個「表叔」形象定格在女孩的心目中.但一切事情並非如人們所想象的那樣發展,天地人之間三者自有其間的默契和規律,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人,只能在天地之間有所表演,且要受此制約.因此,世間才有那麼多如訴如泣,委婉動人的情愛故事長廊得以展示.

蕭劍秋的一句「當白瓴義父」的戲說之言,因白敬武的武林糾紛不經意間成為現實,這是所有人沒有想到的.白敬武沒有想到他會死于非命,在江湖上混,打打殺殺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但真要以命相博,相信當事人也會鄭重考慮後再作決斷.黃素芬不知道白敬武會走得那麼突然,她當時之所以不願與白敬武「抄冷飯,相信是憑她的直覺做出的決定:此生不事女人身.但直覺是有預知功能的.此刻.在庵堂里念佛的淨芬尼姑已萬念皆空,對白敬武的走表示出惟心自召,一了百了的心念.蕭家的人更不會知道.白瓴當然更不可能知道.

白敬武彌留之間對白瓴有按排,將義女白瓴托付給他的結拜弟兄,于是蕭劍秋責無旁貸地擔當起義父的責任.

「瓴兒,咱們要去闖世界了,你害怕嗎?」蕭劍秋一手拎著小皮箱,一手挽著女孩的胳膊為她壯膽.

「不怕.」白瓴說,對著新爸爸莞而一笑,這一笑充滿著對蕭劍秋這個男人的信任.她又說:「有你這樣的武林精英當我的爸爸,我有什麼好怕的.我想白爸爸在天上看著我得到你的保護,他也會十分放心的.」

父女倆走出山間的小路,來到了與世界接軌的路口.路上不時有各樣牲畜拉的大車經過,車把式下意識地揚起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圈,旋即落在牲畜的背上或上,與此同時空氣中傳來一聲刮拉松脆的響聲.路面上揚起灰塵,與車子結過砂石路面發出的吱吱呀呀的聲音,勾勒出人世間紅塵的繁忙.

此時,一輛灰頭土臉的長途公共汽車像老牛似的從前面駛來,車上的司機看路邊有一男子帶一女孩,像是是出門的樣子,有心想停車讓他倆上車.但他們倆沒有任何表示.車子就開走了.蕭劍秋沒有想好去哪里,他不知道這個走向世間的時刻會來得如此之快,此前還在與白瓴滿世界亂侃,享受一把作為恩人和父親的雙重尊敬,意猶未盡,立馬要讓他做出承擔責任的決定:是上車,還是不上車?這不是太快了嗎?

也許他們倆都為今天走向這鬧哄哄名利世界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動,畢竟是告別了一種田園式的與世無爭的生活方式,那是國難當頭,外面打得一汰糊涂的時候.听說東洋人打進來了,當然他們打不到中央之國的月復地,東洋人畢竟是小國之民,但是國人看到國家在受難也不能無動于衷啊!國家興亡,匹夫有職,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山里有的人不是到外面去混搶水了嗎,當然,我蕭劍秋出山不是為了發國難財,我是想為國家做點事呵……

兩個願本甘于寂寞的人突然間都感到一種莫名的激動:

啊,大地母親,我們終于回到你的懷抱,你寬厚的胸膛時刻準備接納來自四面八方的游子,你多災多難的身軀隨時準備為你的兒女開膛破肚,你的無形的神力隨時給華夏兒女提供有形無形的警示:哪些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做;為了自已這些壞孩子啊,您真是鞠躬盡瘁,仁至義盡……但是壞孩子們並沒有領您的骨肉之情呀,除了開天僻地那幾位聖皇與人民同甘共苦,此後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嘍.

中央之國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一日,蕭劍秋和白瓴來到了縣城.二十世紀20年代,內地山區的縣城也就是比鄉間的茅屋多幾幢磚瓦的平房而已.沒有馬路,沒有汽車,沒有警察,有的只是依街而建的兩邊店鋪,自然形成縣城的中心.

這里有賣吃食的飯鋪,賣衣料的布店,布店旁有裁縫鋪,一塊鋪板,一把量衣的尺子,外加一個裁縫師傅就可安身立命了.對面街上有藥店,當鋪,官辦的郵政所,外加雜貨鋪等.大凡與普通百姓開門七件事有關的東西都可在這條街上搞定.

蕭劍秋與白瓴在一家飯鋪吃早飯,倆人各要了份稀飯和鏝頭,正吃著喝著,听隔壁桌上的食客說今天正午是趕集的日子.也就是說到日頭掛在天空正中央時,附近四鄰八鄉的老鄉們會帶上自已的農副產品到這里來趕集,自由賣買,換取點小錢,用來打醬油.

蕭劍秋與白瓴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吃完早飯咱們不急著走路了,權且在這飯鋪歇歇腳,向老板要碗水喝什麼的,撐到中午時分,在這街上趕個集市.白瓴明白蕭爸爸的意思,她的任務是當好新爸爸的「馬屁精」.

不一會,來趕集的老鄉漸漸多起來了,飯店門口的街上也聚集起設攤的農民,老板明白店堂里坐著客人懶,不挪 的意思,四鄉八鄰的來的都是客,難得湊在一起這也是緣份哪!

老板問蕭劍秋:趕集哪?蕭答:有機會就看看.老板看了一下蕭劍秋的裝束和長相,又問:先生從哪兒來?蕭答:從山里來.

老板即時哇哇地叫起來道:哇!咱這山里頭是個聚寶盆,風水寶地哪.山不在險,有神則靈.听說山里有一古剎,里面有一位老和尚能通古今,是有神通的法師.有些人摹名而來求卜問卦,有的還真得到了答案.人怕出名,豬怕壯.後來老和尚的名聲越來越大,來救仙拜佛的人愈來愈多,老和尚終于有一天不勝其力,隱身而去.

老板的話匣子一打開就像留聲機停不下來,他又說山里還有一些練武的人扎堆,前一陣子听說有一個鏢客挨了黑掄.老板還挺粘的,索興打破沙鍋問到底:先生,您是練武的,還是教書的?

蕭劍秋答:我是看病的.老板一下沒弄清這句話的真實意思,是繞口令?看這位先生英氣照人,身邊還有個可愛的女兒,不像是人口販子,他「直心不死」問道:先生,你是替別人看病,還是別人替你看病?

蕭劍秋差點撲地笑出聲來,道:我是朗中,替別人看病的.老板急不可耐地說:哇,你是山里來的朗中呀,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我們小縣城里听說山里有位蕭老先生,是手到病除的神醫啊!不知你們是否相識?

蕭劍秋再也不答話了.街頭的集市已成氣候.突然他覺得眼前一亮:是一道風景.兩個穿著時尚,容貌美麗的年青女子倏地出現在他眼前.她們是誰?怎麼此時出現在這種地方?連知書達理的蕭劍秋也被美女對自已眼球的轟炸給搞提暈頭轉向了.

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小縣城哪兒弄來兩個天仙似的美女?估計縣府為她倆付的出場費將小縣城的辦公經費都挪用完了吧.小小的縣城,蓬頭垢面,閉目塞听,雙耳不聞天下事的縣民,肯定不知道什麼叫棒場,更不用說看美女養目的新養生條例.

蕭劍秋看得出了神,白瓴也隨蕭爸爸的眼神望去.

欲知後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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