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舞帶領重獲自由的機組人員走過來,無意間與警察局長對上視線,不由得一怔,旋即喊道︰「楊濤?」
「龍舞?」對方也是滿臉驚喜,「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
龍舞微微一笑︰「這也是我想說的話。」
「你沒在劇團了?」
「嗯,現在不跳舞了,改行當教師!」龍舞來到藍星以後第一份工作就是楊濤幫忙找的,在一個挺有名氣的劇團當編舞。
「教舞蹈?」
「機修專業,星海軍校。」
「難怪我一直聯絡不到你,還以為你回家了呢。」
「別光說我,你最近忙什麼呢?瞧你這身衣服……不在緝私隊干了?」
「嗯,在月球混日子沒勁兒透頂,調到天都市警察局大半年了。」
「我倒覺得還是軍裝更適合你……」龍舞瞅了一眼肩章,「不錯哦,都三級警監了,干上局長了?」
楊濤微羞一笑︰「副局長,一起吃個飯?」
龍舞搖頭道︰「帶著學生不方便,而且你這里也挺忙的,胳我請你。」
楊濤苦笑︰「可不是嘛,你一回到藍星就死了好多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災星啊!」
龍舞喊冤︰「這些家伙可不是我殺的,據說動手的是個隱身人。」
楊濤狐疑道︰「不會是哪位教官或者學生干得吧?」
龍舞正色道︰「絕對不是!教官都跟我在一起,學生里頭沒有超過一星級的,我沒有見到那個人,但是听學生說他應該是一個三星以上的術士。」
楊濤揉著鼻子苦笑︰「這麼一點線索可怎麼查啊……」
龍舞公然幸災樂禍︰「那就是你的工作了,我的學生可以走了吧?」
「嗯,錄好口供就可以走了。」
道別之際,兩人還擁抱了一下。
喬飛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我勒個去!那帥哥警察在擁抱小龍女耶,她竟然沒有反抗——完了完了,這下賤人要遭NTR了!」
小蝶狠狠白了他一眼︰「你白痴啊,那明明是個女人!」
喬飛立刻盯著楊濤仔細端詳,恍然道︰「還真是個美女……嘖,干嘛把胸裹得那麼緊,害俺走了眼。」
小蝶低聲道︰「她叫楊濤,大蛇星楊家的公主,綽號‘三公主’,龍教官的老同學。」
風傳此女有點拉拉傾向,小蝶倒不太相信。一個美女倘若表現得特立獨行一點,難免會被懷疑性取向。龍舞也有類似的謠傳,事實上她的性取向很正常,只是不喜歡整天被那些發情的雄孔雀追逐罷了。
喬飛感到自己八卦天王的地位受到威脅,奇道︰「你怎麼認識她?」
小蝶笑而不語。八卦天王算個什麼,也不想想莊家是干哪行的,別看小蝶姑娘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人家可是專業情報員呢。
跟楊濤告別以後,龍舞帶著機修班的學生在太空港的停車場集合,點名過後乘上巴士返回學校,機戰、指揮和醫護班也一樣。
尹劍想裝作路人甲溜上車,無奈小龍女目光如炬︰「尹劍不許跑,坐我旁邊!」
尹劍只好苦著臉坐下。
龍舞白了他一眼,語帶嬌嗔︰「你這是什麼表情,不想跟我挨著?」
尹劍與她目光對視,不由得心頭一暖,三年了,思念原來是這般滋味……
「報告教官,我是受寵若驚!」不知為何,眼楮微微濕潤。
龍舞看到他的神色,不禁有些動容,抽張紙巾塞給他,低聲道︰「裝得還挺像……快擦擦,讓人看見笑話!」哪怕他真是裝的,還是會感動一下。
尹劍定了定神,控制住情緒,正想問她找自己有什麼事,龍舞幽幽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很濃。」
尹劍做賊心虛,趕緊低頭嗅了嗅領口,並沒有什麼血腥味,這才想起魅影甲可以屏蔽氣味,猛然醒悟上了她的當。
龍舞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劫匪是你殺的。」
尹劍不想對她撒謊,只能用沉默來回答。
「我沒有怪你,劫匪死不足惜,你不殺我也要殺!」說起來她還滿欣賞尹劍殺伐果決的手段,心腸太軟的男人成不了大器。
「為什麼認定是我?」他自認為已經足夠小心了。
「因為現場只有你是變數。」
「變數?」
「你冬眠的時候是一星十段,現在是二星幾段?」
尹劍立刻明白問題出在哪里,龍舞或許無法看穿他具體的段位,但是通過「感應領域」肯定能覺察到他開啟了第二脈輪。現在他們坐得很近,龍舞只要使出「感應領域」馬上就能模清他的底細。她沒有這樣做,是希望他親口說出來。
這次尹劍沒有讓她失望,「二星七段。」
龍舞驚訝地瞪大眼楮︰「就算這一個月不休不眠全用來練功也沒可能提升得如此之快,到底是怎麼回事!」
尹劍面有難色,欲言又止。
龍舞心頭酸楚,可還是體諒他的苦衷,「不方便說就算了,反正不關我的事!」
尹劍握住她的手,細膩微涼的觸感使他心中涌出一股柔情,「我曾向一位老師發誓保守秘密,如果攆他肯松口,我會第一個告訴你。」
龍舞嘴上說「我才不在乎」,心情卻大為好轉,給他這樣攥著小手感覺還蠻舒服的,一時間竟忘記掙月兌。
小龍女心情多雲轉晴,她的老同學楊濤卻是雪上加霜,剛回到天都市警察局就被上司叫去一通狠批。
「小楊啊,你辦案太不縝密,留下把柄給小報記者抓到,現在鬧得滿城風雨,你說怎麼辦,怎麼辦!。」局長朱大昌沖她一通狂噴,口沫橫飛。
楊濤恨不得一拳把這個老色鬼的胖臉打扁,可是卻只能默默忍耐。
在什麼山就要唱什麼歌,現在她不是大蛇星楊家的三公主,是天都市警局負責刑偵反恐的副局長,朱大昌再怎麼不堪也是她的頂頭上司,倘若關系鬧得太僵,往後她在警界就不好混了。
等到朱大昌噴累了,楊濤拿紙巾擦擦臉,委屈地說︰「局座,屬下認為警方辦案不應該受到媒體干擾,他們想說什麼都無所謂,反正飛船沒有遭到劫持,乘客沒有受傷,劫匪也沒有一個漏網,還能怎麼樣。」
「小楊,你怎麼這麼糊涂啊!」朱大昌喝口茶潤潤喉嚨繼續開噴,「現在媒體都在宣傳一種很危險的論調,說這次恐怖分子冒充警察挾持飛船,真警察居然拿他們沒有辦法,全靠幾個軍校學生幫忙才解除危機,這對我們警察的形象造成了嚴重的抹黑!」
「可是……」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你不要跟我解釋!」朱大昌打斷她的話,「那些學生就算了,關鍵是還有一處疑點,你看看這張照片,現場居然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不知道用什麼武器什麼方式殺了身上綁有炸彈的劫匪,媒體現在眾說紛紜,還給他取了個綽號叫什麼「隱身人」,簡直胡鬧騰嘛!小楊你是親歷現場的,你說說,到底有沒有這個所謂的隱身人。」
楊濤咬了下嘴唇,坦白道︰「是有這麼一個人,當時我有親眼看到……」
「然後呢?」
「然後……他就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楊濤臉頰發燙,把那個害得她在朱大昌面前丟盡顏面的隱身人恨得要死。
朱大昌搖頭嘆氣,裝出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年輕人還是不行啊,這種時候你怎麼能讓他跑了呢!小楊啊,你調到局里也有大半年了吧,我看你對目前的工作似乎不太習慣,也是我考慮不周,一個年輕姑娘搞刑偵反恐是不太合適。」
楊濤一怔,興起不妙的預感。
「這個案子你要是搞不定,就讓王副局長接手,明天的會上重新討論一下幾個副局長的分工,普法宣傳和網絡監督那一塊比較適合女同志,你不妨考慮一下。」
楊濤咬了下嘴唇,強忍怒火道︰「不敢勞局座費心,我還是更喜歡目前的工作,一定努力做好,不再讓您失望!」
朱大昌拍拍她的肩膀,胖臉上露出色迷迷的笑容︰「呵呵,年輕人不要太沖動嘛,你回去再考慮考慮,如果有其他想法,隨時可以到我辦公室來,咱們關起門來把話說開,什麼事都好商量,身為老同志,別看我體力比不上你們年輕人,在經驗方面還是有優勢的嘛,同事之間深入淺出的交流一下沒有壞處,是不是啊小楊,哈哈哈。」他垂涎楊濤的美色也不是一兩天了,總想找機會潛規則一把,這不——機會來了。
被他這樣拍打肩膀,楊濤一陣惡寒,恨不得一個過肩摔把他扔出警局大樓,可還是得緊咬銀牙,忍受他的輕薄,畢竟這是她的上司。
好不容易熬過這堪比酷刑的折磨,楊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桌前咬著嘴唇生悶氣。
「死肥豬這是借題發揮,要奪我的權啊……」楊濤暗罵朱大昌無恥,王副局長是他碟桿,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全靠把老婆送給他睡,人稱「綠帽局長」,本事不大壞水不少,覬覦反恐刑偵這一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二十三歲,,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楊濤卻對風花雪月不感興趣,一心想在仕途上有所作為,怎能容忍任由朱大昌擺布。
動用楊家的勢力倒也不難給朱大昌點顏色,可她不想事事靠家族撐腰,「公主黨」的名頭乍看起來挺威風,對她這樣靠實際政績出人頭地的女性來說卻是莫大的諷刺。
「還是要從隱身人入手……」楊濤自言自語,「如果他能協助警方調查末日教團的犯罪證據,將這個世界性的邪教組織一網打盡,往後我在朱大昌面前說話就有底氣了。」
但是對方行蹤神秘,顯然不願意跟警方照面,怎麼把他從茫茫人海中找出來,著實是個讓她頭疼的問題。
楊濤打開光腦,反復看監控錄像,忽然發現一個疑點。
隱身人之所以被發現,是無意中被鮮血濺到衣服,換言之他能隱身全憑一件特殊的外套,可是隱身人用來殺死劫匪的武器又是什麼?
她一幀幀的查看視頻,發現光頭佬被殺的瞬間頸部呈現一絲凹痕,這是皮膚被利器割裂之前的彈性反應。
楊濤直冒冷汗,如果說世上真有這種看不見的凶器,殺人就不用擔心留下證據,法律將變成一紙空文,警察也只能坐視行凶者逍遙法外。
這個身懷神秘凶器的隱身人,他比整個末日教團更危險!
為了公共安全,也為了自己的仕途,楊濤暗自發誓——
「一定要找到他!」作者桃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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