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悄然來臨。
燭彥呆在自己的軍帳之中,一夜無眠。
坐在輪椅之上,燭彥手中抱著一把收在鞘中的長劍,心里想著自己從小養大的女兒。
燭火兒自幼喪母,燭彥又一致忙于朝政,才疏忽了對其的管教。
燭火兒今日釀成如此大禍,並不是完全沒有燭彥的錯。
至少,燭彥是這麼覺得。
就在這時,肖雷走進軍帳之中,沖著燭彥拱了拱手︰「燭彥大人,燭小姐已經帶回來了,王上說可以給燭彥大人和燭小姐一段獨處的時間。」
听言,燭彥的身子明顯的一顫,隨後點了點頭。
被肖雷推著出了軍帳,燭彥抱著長劍,只覺得今日的陽光分外的刺眼。
一路無言,燭彥被肖雷推著,來到孤雙城一處偏僻的牢房之內。
牢房內,一片昏暗,就連同四周的空氣都是潮乎乎的。
少許的陽光從磚瓦中穿透進來,照在空氣中漂浮的塵埃之上。
隨著越發的深入,燭彥也終于看清了那倒在牢房地面上的紅衣女子。♀
女子宛若死狗的倒在地上,臉上纏著一層厚厚的紗布。
紗布上還可以隱隱的看出黑色的干涸血跡,刺鼻的腐臭味道在牢房中彌漫開來。
一身火紅的嫁衣沾滿了鮮血和泥土,配上凌亂的發髻,狼狽不堪。
雖然看不清女子紗布下的面容,可燭彥還是一眼便認出眼前的女子便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燭火兒。
同時,也是背叛國家,險百姓與不仁不義之地的燭火兒。
肖雷上前將牢房的大門打開,推著燭彥走進其中。
「燭彥大人,我便在遠處等候,若有吩咐就請叫我。」說著,肖雷離開了牢房,將燭彥一人留在了那里。
看著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燭火兒,燭彥心頭一顫,輕輕呼喚道「火兒……?」
地上的燭火兒身子猛地一個抽搐,隨後緩緩的抬起臉來。
整張臉被紗布裹了個嚴嚴實實,可那露出的雙目卻宛若猛獸一般凶狠。
看著來人是燭彥,燭火兒當下一愣,隨後嚎啕大哭起來。
拷著手銬和腳銬,燭火兒連滾帶爬的撲到燭彥腳邊,淚水順著眼眶留下。
「父親,父親,你要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布滿灰塵血跡的手指用力的攥住燭彥的褲腳,燭火兒臉上的紗布瞬間便被淚水所浸透。
駭然的黑色的鮮血再次涌出,滲出紗布,越顯猙獰。
「火兒……」看著自己從小養大的女兒落到如此的境地,燭彥的心髒仿佛被刀子穿透,鑽心的疼著。
可即使是這樣,燭彥也依舊沒有忘記,燭火兒對這個國家的百姓做了什麼。
盜取地圖,這樣的罪名,足以滿門抄斬。
收回即將靠上燭火兒的手指,燭彥緩緩閉上雙眼,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冰冷。
「火兒,為父救不了你。」
燭彥的話語輕輕,暗藏著強烈的不忍。
听言,燭火兒瞬間止住了大哭,瞪大雙眸,一雙眸子幾乎沁出血來,怨恨的瞪著一臉冰冷的燭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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