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很熱,熱的好像快被烤焦。
空氣中彌漫著**被烤焦了的氣味,熾熱的空氣仿佛火蛇吐出的信子一般舌忝舐著自己的身體。
皇烈眼皮仿佛吊著千斤墜,沉重無比,任憑自己怎麼費力也做不到睜開。
渾身疼痛無比,皇烈努力想要動上一動卻只能是徒勞。
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皇烈感覺著自己的思維越發清晰起來,腦袋中涌現出似曾相識的場景。
這個場景,這個漫天大火自己卻連逃跑都做不到的場景,他是記得的。
燃燒的火舌舌忝上自己的四肢,燒著自己的衣服,疼痛難忍的灼熱感燒的皇烈額間黃豆般的汗珠下雨般的劃過額頭滴在地上。
幾乎一瞬,那汗滴便被烈火烤干,不留下任何痕跡。
耳邊傳來各種駭人的慘叫聲,一個夾雜著一個,有的大哭求救,有的微弱喘息。
房屋倒塌的聲音,撕心裂肺的哭喊,殘喘苟活的氣息一個接著一個的闖進皇烈耳中,沖擊著他的耳膜。
他難道要死在這里了?
不,不行,他不能死在這種地方,他得去找一個人,不過,那個人是誰?
皇烈他記不清。
他只知道,他得去找,他得去找那個人,他必須去。
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強烈的求生**讓皇烈拳頭驀地握緊,琉璃一般的眸子猛地睜開,眼楮瞬時被染成熾熱的紅色,映出漫天大火和一片狼藉。
掙扎的坐起身子,皇烈低頭看著自己不過五歲兒童大小的身子,有一刻的愣神。
腦中頓時被抽走了什麼,皇烈只感覺腦袋猛烈一痛,眼前的景象模糊起來。
使勁的晃了晃腦袋,皇烈不顧腦中一閃而過的疑惑,咬牙撐住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朝著被燒了大半大門走去。
屋內煙霧彌漫,沖天的嗆人煙霧闖進皇烈的口鼻中,嗆得他止不住的咳嗽。
喉嚨像是被火燒過一般,渾身上下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皇烈看著眼前逐漸模糊起來的景象,眸子一凜,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干裂的下唇。
濃烈的血腥味伴隨著尖銳的痛楚從下唇傳來,皇烈看著近在咫尺的焦黑大門,抬起手,用盡渾身力氣靠近大門。
當-
與其說是撞開了門不如說是倒在了門上,皇烈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的力氣,疲軟的感覺傳遍四肢五骸,沉重的睡意襲上心頭,讓皇烈的眼皮越發沉重起來。
不能睡,睡了的話,會死!
心里明明這麼告誡著,可身體卻早已負荷不來。
趴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皇烈抬眼看著自己沾滿黑灰的小手,唇角掛上一絲嘲笑。
天要絕他,難道,今天他皇烈真的要交代在這熊熊大火之中?
就在皇烈快要支撐不住閉上雙眸的時候,一青衣女子披頭散發,踉蹌著跑到自己面前,小心的抱起自己,柳葉眉毛深深皺起,漂亮的桃花眼溢出淚水,清秀的臉龐上布滿淚水。
那眼楮,竟是和自己一樣的琉璃色彩。
狼狽卻掩不住那傾城絕色,皇烈看著眼前的女子,鼻子一酸,眼楮一熱,伸出小手拂去那女子眼角的淚水。
顫抖著自己的雙唇,琉璃色彩的眼中眼淚溢出,劃過臉頰,低落在地上,濺起皇烈稚女敕的呼喚。
「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