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盧月嬋因為之前惹怒了皇上,第二首詠雪寫的難免有些戰戰兢兢,原本她的楷書功底最好,所以特意挑選這麼長的一首詠梅,誰知觸踫皇上底線,而這首詠雪,便只能展現自己並不太擅長的行書!
「霰先集兮雪乃零,散輝素兮被檐庭。
曲室寒兮朔風厲,州陸涸兮群籟鳴。」
她膽戰心驚地寫完這四句王韶之的離合詩,然後在寫完最後一個字之後,心里還忐忑不安,手也不禁突然一抖,結果一滴濃墨便滴在了紙上,顯得尤為礙眼。
盧月嬋原本之前就觸怒皇上,如今皇上好不容易給了自己恕罪的機會,結果也不甚完美,心中越發忐忑。
包括蕭恆在內的所有人,也都看到了紙上滴墨,再加上她那副膽戰心驚的模樣,便已經猜到她所謂的才氣只怕是吹噓出來的,之前對她的喟嘆都轉為輕蔑。
其實滴墨的事,對于喜好書畫之人,常有發生,只是盧月嬋根本算不得喜好書畫,所以一時發生這種事,不知如何是好。
管事太監陳榮將這幅字拿到皇上面前,也有些為難地說道︰「皇上,這幅字……」
盧貴妃看到紙上的滴墨,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盧月嬋一眼,沒想到盧月嬋竟是這樣不爭氣,在看到她這幅行書,只怕是入不了皇上的眼,只好訕笑著說道︰「皇上,讓月禪重新用楷書再寫一幅字罷!」
蕭恆正欲開口,早就看不慣盧月嬋糟蹋這筆墨紙硯的魏子衿,終于忍不住站了出來。
「重寫倒不必了,臣妾懇請一試……」
她原本不願出這樣的風頭,可是她太愛書畫,實在是不忍再看下去!
蕭恆挑眉,打量了魏子衿片刻,饒有興致地說道︰「你既然有辦法,不妨就試試!來人,筆墨伺候!」
魏子衿施施然走到桌案前,在眾目睽睽之下,提筆就在這滴墨上作畫,只是匆匆數筆,就畫出了一簇梅花,不僅將這滴墨遮掩了下去,更顯得栩栩如生,仿佛冬梅自宣紙上而生,若非是黑墨,簡直就能以假亂真!
等陳榮重新將這幅帶著梅花的字展現在眾人面前,所有人都嘖嘖稱奇。
「洛陽王妃的筆法好生厲害!」
太子蕭長恭也是第一次見識這位皇嬸的筆力,也不覺心生佩服,沒想到她不僅能披上戎甲親上戰場,還有這樣的才情!
贊嘆之余,他越發羨慕起皇叔,羨慕他竟能娶到這樣的奇女子,也越發堅定自己不急著立太子妃的念頭!
「洛陽王妃只是寥寥數筆,就能畫出這樣的梅花,果然是才女……」有年長的藩王撫著胡須,笑著感嘆道︰「這梅花就在詠雪詩旁,果然映襯了雪中有梅的情景,倒是有趣!」
「梅花雖好,這字卻一般般,配不上畫得這樣栩栩如生的梅花!」
也有人冷不丁說了這樣一句話,盧月嬋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嫉恨的目光掃向魏子衿,嫉妒她書畫竟這樣好,又恨她壓了自己的風頭,還惹來一群人對自己字畫不佳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