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深冬。
正宿在韓貴妃寢宮的蕭恆,在安神香的包圍下,有些昏昏欲睡。
此時尚未入夜,天色卻已經暗了下來,黑雲籠罩在整個帝京城上方,眼看著就要有一場暴風雨。
看著這昏暗的天色,韓湘兒有些心神不寧,看了眼闔上眼打盹的蕭恆,正打算起身,寢宮的太監就走過來,恭敬地稟報道︰「娘娘,侍中大人說有急事求見皇上!」
韓貴妃眉頭微蹙,幾乎是毫不遲疑地沉聲吩咐道︰「皇上正在安睡,你去回稟侍中大人,讓他別驚擾皇上休息,等皇上醒了,再來求見也不遲!」
「可是侍中大人說他要跟皇上稟報的事十分火急,看樣子是不肯離開的……」那小太監小心翼翼地說道,既害怕自己惹得韓貴妃不快,又擔心自己誤了大事觸犯聖怒!
「這時候有什麼要緊的事?」韓湘兒還在暗自揣摩,躺在軟榻上的蕭恆緩緩睜開眼︰「讓他進來罷!」
「是——」小太監聞言,連忙領命離開,而韓湘兒也走到蕭恆身邊,將一杯熱茶端給蕭恆︰「皇上,您醒了?」
「朕其實沒有完全睡著……」蕭恆低嘆一聲,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幽幽說道︰「心里有事,又如何能睡好?」
韓湘兒看了一眼他心事重重的模樣,也沉默了下來。
她又何嘗沒有心事?雖然她已經派人快馬加鞭告知洛陽王,皇上允了丞相派人除掉他的事,但她遠在帝京,也不曾知曉,到底洛陽王有沒有受傷!
侍中鄧賢跌跌撞撞地沖進了寢宮,一看到蕭恆,竟然因為心急,一時失了禮儀,開口就說道︰「皇上,大事不好啊……」
「有什麼事,如此大驚小怪?」蕭恆微微皺眉,對于侍中鄧賢的失態有些不悅。
「是洛陽王……」鄧賢剛剛說出這幾個字,蕭恆和韓湘兒的臉色均是一變。
「快說,洛陽王如何?」蕭景耀沉聲問道,神色嚴厲,而一旁的韓湘兒也暗暗握緊了拳頭,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丞相大人派出的刺客,任務失敗……洛陽王他抓住了所有的刺客,並且在抓住刺客第二日,就在洛陽城問斬,洛陽百姓知道這件事之後,也都群情激奮!」
「你說什麼?刺客任務失敗?」蕭恆勃然大怒,眸中寒光閃爍,厲聲質問道︰「怎麼會失敗的?」
「回皇上,微臣也不知道為何會失敗……」侍中鄧賢搖搖頭,哭喪著一張臉︰「若非洛陽王和洛陽太守當著百姓的面監斬刺客,微臣和丞相大人甚至都不知道失敗的消息!听聞刺客是被洛陽王手下的精兵直接抓住的,皇上,看來洛陽王早就對皇上您有所防備了!」
蕭恆將手里的茶杯砰然摔碎,怒容滿面的站起身︰「你們讓朕太失望,若非打草驚蛇,他又豈會正巧派精兵抓住刺客?」
「皇上恕罪!」侍中鄧賢第一次見到皇上如此震怒的表情,嚇得跪倒在地,連連叩首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