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並沒有等太久,就等來了蕭景耀。
蕭景耀是急匆匆趕來的,身上的盔甲也沒有卸下,一看到沈睿精神不錯的模樣,拍了拍沈睿的肩膀笑道︰「沈兄,看來你的傷,的確好的差不多了!」
屋里的侍女端來了兩杯熱茶,便悄然退下了,只留蕭景耀和沈睿二人。
等侍女退下後,沈睿才緩緩開口道︰「王爺救了沈某兩次,沈某此生無以為報……」
第一次是因為太子之死,皇上遷怒,奸臣進讒言,他下獄……第二次,則是他建議皇上誅滅奸臣以換取洛陽王退兵,奸臣伏誅,諸王卻依舊沒有退兵的跡象,皇上大怒,將他打入死牢!
兩次的危機,都是蕭景耀替他化解,倘若沒有蕭景耀出手相救,他恐怕早已經是一堆白骨,哪里還能站在這里和蕭景耀交談?
「本王一直將沈兄當作摯交好友,又怎能對沈兄身陷囹圄而坐視不理?」蕭景耀擺擺手,淡笑著說道︰「既然本王出手相救,也不是為了求沈兄回報,沈兄大可放寬心……」
沈睿听他這麼說,心中一陣感動,連忙拱手說道︰「能成為王爺的摯交,實乃沈某的榮幸!」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又遲疑地開口道︰「只是沈某如今有一點不明白,還請王爺解惑!」
「沈兄請講——」蕭景耀欣然點頭。
「王爺您和其他藩王合縱舉兵,是要皇上誅奸臣,如今皇上已經將兩位奸臣誅滅,為何王爺遲遲不肯退兵?」
這是沈睿自從听聞洛陽王並未退兵之後,心中不解的疑惑……其實他隱隱猜到了另一個可能,但是不听到洛陽王親口承認,他亦不願相信!
蕭景耀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放下手里的茶杯,慢條斯理地說道︰「沈兄,你認為,當今朝綱已亂,韓丞相**辭官,光祿大夫樊清血濺議政殿,即使誅了鄧賢和方士賢兩名奸臣,難道以後不會再出現像他們一樣的奸佞,跟皇上進讒言?」
「但是百官之中,到底賢良之士居多,王爺威震天下,又何必為了區區幾名奸佞,而冒天下之大不韙,帶頭起兵而反?」沈睿沉聲問道。
蕭景耀搖頭低嘆,幽幽說道︰「沈兄,皇上削藩,已經說明了一切,義陽王蕭冀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所以即使冒天下之大不韙,本王也不能步他的後塵,保護不了自己,也保護不了自己身邊的人!」
「可是義陽王蕭冀和王爺您不同,您到底是皇上的堂弟,戰功赫赫,皇上到底會顧念民心和親情,不對王爺您狠下毒手……」沈睿還是無法理解蕭景耀的做法。
蕭景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就連目光也冷冽了下來︰「沈兄,皇上的心狠,已經從當年陳國公之死可以看出來了!更何況這一次,本王遭遇刺客,雖說是丞相指使,但這同樣也是皇上的旨意!」
沈睿聞言,身子猛然一震,不敢置信地問道︰「王爺你是說,皇上……也早就想除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