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務,我也沒傳喚你,你怎麼來了?」皇甫楓伴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搖晃著高腳杯中的紅酒,她的突然到來,令他有些措手不及,更多的是納悶,原本悠閑淡定的心情暗暗變得漣漪四起。♀
皇甫晴回答︰「我知道。」
皇甫楓停止搖動酒杯,看著她問︰「那你為何事而來?」
「我只想知道,什麼時候刺殺軒轅靖?」皇甫晴道出心里所問。
她如此問,皇甫楓很是詫異,端著酒杯起身,走近她,審視了她好一會,笑道︰「你如此積極,按理說,我該感到欣慰。但奇怪的是,你為什麼如此著急刺殺他?」
皇甫晴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我想盡快從軒轅家抽身。」
「不是你想就能想的,一切都得按照我的計劃來執行。在我的計劃里,目前還沒到第二次刺殺他的時機。這個時機未到之前,誰都不能置他于死地,你也不行!」皇甫楓厲聲道。
皇甫晴鼓起勇氣道︰「主人,這一次,可不可以按照我的提議辦,等軒轅靖死了後,我什麼都听主人的,主人叫我朝西,我絕對不敢朝東。就這一次,希望主人能答應。」
從未見過她如此著急地想要置目標人物于死地,今夜的她,這般異常,令他很是費解,從她躲閃的眸子,以及焦急的語氣,皇甫楓完全能看出,她和軒轅靖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並且這件事令她害怕,超出了她的掌控,她才會急于刺殺軒轅靖。
「就算我不答應,你也得一切听從于我。作為一枚棋子,你沒有決定權,你有的只是服從。」皇甫楓嚴詞拒絕她的提議。
皇甫晴不死心,哀求道︰「主人,跟了你兩年,就算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看在我為你鞍前馬後的份上,乞求你答應我一次,成全我一次,行嗎?」
「你沒有權力跟我談條件!」他一句話就堵住了她的嘴。
皇甫晴不敢再提,只能無比痛苦無比掙扎地沉默。
皇甫楓喝盡杯中紅酒,將酒杯遞給身後的宮叔,吩咐他︰「給我一杯血腥瑪麗!」
宮叔點頭,然後走向酒櫃。
皇甫楓悠閑地在沙發上坐下,將雙腿擱在茶幾上,瞟了皇甫晴一眼,問︰「你哭過?因為他而哭?」
皇甫晴不自覺地伸手模了模眼角,微微搖頭,算是否定。
但她在想什麼,盤算什麼,他一看便知,只是有些時候,不願當面揭穿她罷了。
「這倒很稀奇!你以往對付的目標人物中,多數都比軒轅靖的條件好,他們也都對你動了真感情,你也和他們逢場作戲地相處了一段時間,在殺害他們時,我可從未見過你為他們落淚;這個軒轅靖,似乎很不同,你不過才和他相處不到三個月,他身旁又有那麼多的女人,他不過用應付那些女人的伎倆來對你,這還沒殺他呢,你就開始為他以淚洗面了。他還真是厲害,竟然輕而易舉地就魅惑了你這個無情的東西!告訴我,他到底有什麼好?他到底哪方面吸引了你?」
皇甫晴連連搖頭,「主人誤會了。我沒有為他流淚,更沒有被他魅惑,我只是……只是太煩他了,才會希望盡快殺了他。」
「煩他?這個煩字,不僅僅表面意思那麼簡單吧?興許是愛的借代詞!」
這番話,說得皇甫晴心驚膽戰。她雖口上不承認,但心是不會騙人的,她的確被軒轅靖魅惑了,他已經開始佔據她心底的某一個角落,而且大有無孔不入之勢。她害怕的就是這種無孔不入之勢,她怕對他的愛燎原起來,最後臣服于他,直到下不了手殺害他,那麼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見她沉默,他變得暴躁不已,心莫名地發疼、發酸,無語名狀的難過。他多麼希望,在他說出這些話時,她能出言否定,而不是選擇沉默。哪怕只是做做樣子騙騙他也行,可是,她連騙他都不願意。該說她太誠實呢,還是太殘忍?
他接過宮叔調好的血腥瑪麗,仰頭一口喝掉,只要他這樣喝酒,便說明他此時心里很煩悶、很生氣、很難過。
「少爺,你慢點喝……」宮叔立在他身後擔心地勸說他。
皇甫楓將酒杯重重地摔到地上,碎片四飛五散,玻璃破碎之聲在這安靜的大廳里顯得異常刺耳,皇甫晴和宮叔都被這陣勢嚇住了,低垂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宮叔,你先退下!」皇甫楓突然轉向宮叔,大聲命令他。
宮叔擔憂地看了皇甫晴一眼,一點也不敢遲疑,大步離開大廳。
氣氛突然變得壓抑緊張,皇甫晴心里直打退堂鼓,她完全搞不懂主人,不知他為何突然就發這麼大的火,難道是她哪句話說錯了?可是思來想去,她總共也沒說幾句,而且那些話都是恭敬之語,不至于惹怒他吧!
說點什麼緩解一下氣氛吧,皇甫晴正這樣想著時,皇甫楓已大步踱至她跟前,她一抬頭,就和他咫尺相對,這麼近的距離,令她更加措手不及,完全愣住。
他伸手撫模上她的臉龐,從眉頭一直到唇角,輕輕地、小心地,好似在觸踫一件藝術品,用力稍大,就會碎掉一樣。
皇甫晴不敢動,也不敢反抗,好似雕塑一般僵硬地站著,唯有心髒在怦怦地狂跳著。
「你怎麼能喜歡他?你不可以喜歡他!你不能喜歡他!你是木偶,沒有感情的木偶,你是不能對任何人動情的,一旦動了情,你就沒有了用處,我就必須親手毀掉你,你知道嗎?」他好似在問她,又好似在自言自語,根本不需要她回答。
「主……主人……」皇甫晴想著要說點什麼,但一開口,卻無話可說。
皇甫楓不準她出聲,用食指壓在她的唇上,「噓!別說!別出聲!」
他一命令,她果真靜音了,大眼撲閃撲閃地看著他,一臉的疑惑。
皇甫楓湊近她,他的臉幾乎已摩擦著她的,他的唇掃過她的唇,如此曖昧的姿勢,讓皇甫晴瞬間紅了臉,想要躲避,又不敢,只得任臉頰燒霞。
「你喜歡他,那我怎麼辦呢?」他低聲地問她。
「主人,你……你……」他這句話,讓她震驚不已,支吾半天,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表達不出來。先是在新聞發布會上,記者圍攻追問時,他當著所有記者的面帶她離席,在路邊吻了她;然後是在訂婚典禮上,他當著所有來賓宣布,他要娶她;現在他又莫名地問她,她喜歡上軒轅靖的話,那他該怎麼辦?難道真如柳湘君和白羽庭所說的那樣,主人喜歡她?不,不可以,主人怎麼能喜歡她呢?
皇甫楓突然捧著她的臉,霸道地命令她︰「從今以後,你只能喜歡我,絕不能喜歡別人。倘若你喜歡了別人,我不僅殺了他,我還要親手毀了你。」
「不,我誰都不要喜歡,我只想活下去!」她第一次對他說不,第一次反抗他的命令。
這句話徹底惹怒了他,捧著她臉的手緊緊掐住了她的脖子,斷了她的呼吸,她要用嘴猛力吸氣才能維持微弱的呼吸,原本紅潤的臉色變得蒼白,生死只在一念之間。
「我是主人,你得听從我的。我讓你喜歡我,你就必須只能喜歡我,不管是心里,還是腦里,都只能有我。你不能喜歡他,要不然我會先殺了他,再毀了你。」皇甫楓露出惡魔本性,命令她的同時,還威脅她,表情陰狠邪惡。這樣恐怖的主人,皇甫晴從未見過。
盡管如此對她,她依然不點頭,而是用力地搖頭,大有和他反抗到底之勢。
皇甫楓沒有再加力,而是漸漸松開手,不等她喘勻,他就把她拉入懷中,一手緊摟著她的腰,一手掌控著她的頭,狠狠地狼吻住她,再次奪去她的呼吸。
由于力量上的懸殊,她掙扎反抗都無濟于事,只得乖乖待在他懷中,任他強取豪奪。
他很想要了她,但她的不回應讓他高漲的欲火冷了下去,他只得放開她。
一時氣氛變得很尷尬,她低頭沉默,而他正為剛才之舉自責。想必是嚇著她了,他不該強迫她的,不該在她面前吐露心聲。
想他皇甫影視的堂堂總裁,要什麼女人沒有,想要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更是一抓一大把,偏偏他就栽在這個小妮子手上,面對她時,主人的威嚴怎麼也提不起來,有的只是笨拙和抓狂,還有束手無策!
皇甫晴偷偷擦了嘴巴幾下,抬起頭,沒事人一般看著皇甫楓,「主人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
他沒有說話,她就當他默許了,快步走出大廳。
在門檻處,他終于發話了,「我剛才說的話,你要記住。如果你沒有做到,我一定會先殺了他,再毀掉你的。」
皇甫晴停頓了一下,沒有表態,直接融入黑漆漆的夜色里。
宮叔走進來,看了一眼走遠的皇甫晴,然後看著皇甫楓,問︰「少爺,你和小姐都談了什麼?」
皇甫楓收回目光,重重嘆了一口氣,才道︰「我已經向她表明心意了。」
宮叔大驚,「少爺不是說要再等一些時候嗎,怎麼這麼快?」
「等不了了!再不說,我就會徹底失去她。你知道嗎,她已經愛上軒轅靖了,她愛上了她的仇人。她在報復和愛之間產生了矛盾,才會深夜跑來這里,請求我盡快殺掉軒轅靖。可是,我沒有答應。」
「少爺應該答應才是!就目前來說,殺掉軒轅靖已經到時候了。軒轅靖一死,小姐就完全屬于少爺,再沒有人敢和少爺爭奪小姐。」
「不可!目前來說,軒轅靖還不是我們的大敵,我們要對付的是柳正文那個老頭。我可不想讓他再壞我的好事!」皇甫楓暫釘絕鐵地道。
宮叔想了想,還是點了頭,「真希望在除掉柳正文這段時間里,小姐千萬不要和軒轅靖再有什麼進展。」
這番話,也令皇甫楓頭疼不已,只見他劍眉緊鎖,滿臉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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