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言,卻只是冷冷地抿緊了唇,看也不看他。
唐翼絕望地看著她,站了起來,「很好,你連親生兒子都不放在心上,何況只是我呢。你的心……果真夠狠,一直以來是我低估了你狠心的程度了
鐘之夕眨巴了一下眼眸,卻無情無緒,吞咽了一下口水,聲音艱澀地道︰「是,我就是無情,就是沒心沒肺。你現在知道還不算太晚,趁早遠離我吧,兒子你想要就帶走,我不稀罕,你別忘了,從一開始我就沒期望他的到來,不過就是一個你的故意,我的意外……」
「你……!!!」唐翼被氣得渾身顫抖,被刺激得猛然地抬起手來,可是,卻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之中,無法下手。
她再可氣、再可恨,他還是狠不下心來,真想將她吊起來狠狠打一頓!
怎麼有那麼狠心的女人!
不要他,也不要兒子!
「很好,鐘之夕,你這次是徹底惹怒我了。我是故意纏著你的,兒子也是我故意造成的,所以我們都只是你的無意!行,我們走
他一步步地後退。
盯著她。
她卻至始至終真的未曾轉過頭來看他們一眼,這一次他心都涼透了,抱著兒子轉身離開。
以為唐翼走了之後,鐘之夕會放聲大哭嗎?
不會的。
她不會哭。
默默地收拾了東西,去辦理了出院手續,但是醫生告訴她,不用麻煩,直接出院就行。
簡單的一個提包,瀟灑地出院,一個人,很孤單……
勾唇露出一抹淒涼苦笑。
原來,這些年,她竟已習慣了他陪伴在身旁。
習慣,果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那個男人,這一次一定是被她氣瘋了吧!
這幾年,她可真一點都沒少氣他,這一次真的觸及他的底限了。
兩個人在一起這四年,他一直都包容她,甚至已經到了縱容的地步。
打從他們在美國那一次之後,在x市和好之後,就沒有像今天這樣大吵過。
面朝朝陽,鐘之夕一笑……其實,早已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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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思念卻一直在以n次方的繁衍狀態在瘋長。
鐘之夕並不知道,原來,以為的習慣竟是濃烈的想念。
仿佛是已經沾染上的罌粟,再也戒不掉的他。
晚了一點下班,一個人行走在小區的街道上,身影被暈黃的夕陽光線拉得很長。
她將手插在衣兜里,卻發覺怎麼樣都不比被他握在寬厚的掌心里溫暖。
「唐翼,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那麼思念你?」她頓住了腳步,腦海里除了唐翼,還有一個小肉團。
一塊從她身上掉下來的小肉團啊。
不知道……父子倆現在怎麼樣了?
匆匆地,轉眼間竟十多天過去了,就連鐘之夕都不明白,這十多天自己是怎麼過的。
回想著這幾年,兩個偶爾有小爭執,無論是誰的錯,總會是唐翼先道歉,變著法子哄著她。
她那麼刁蠻,他卻歡快地包容了那麼多年,如今,終于也覺得累了吧。
鐘之夕繼續往前走,刻意地忽略掉心一陣陣抽痛的感覺。
有一種東西,叫做退路。
可是,她與唐翼之間,沒有第二條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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