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玉淡淡一笑,也不在乎身上如同破布一般的裝扮。道︰「傳言,天地初開,有龍名燭龍也稱燭九陰,人面蛇身,赤紅色,身長千里,睜眼為白晝,閉眼為夜晚,吹氣為夏天,呼氣為冬天,又能呼風喚雨,不喝水不進食,不睡覺不休息,萬壽無疆,法力無邊。」
「傳言龍門就是燭龍身軀所化.」
「怎麼?如此!」蕭塵等人大驚。
「不是說燭龍萬壽無疆,與曰月同輝,怎麼可能會化作龍門呢!」雪嫣嘟著嘴,滿臉不信。
北宮玉一笑,緊接著道︰「與天地同壽是不假,但有言,鴻鈞道祖得造化玉碟,欲與天道合一,燭龍卻是礙了鴻鈞道祖合道,道祖震怒,削掉燭龍三千萬年法力,使其化作龍門,留言,每一千年顯化東海一次,至魚躍龍門之數過九百九十九。方能回復真身。」
「九百九十九,那麼高,我看一條魚兒都躍不過去。」雪嫣比了比自己的身高,滿臉的不可置信。
蕭塵見狀隨意一笑道︰「傳說終歸是傳說,離我們太過遙遠。」
正在此時,圍觀諸人漸漸喧嘩,紛紛指著龍門所在,議論紛紛。蕭塵等人定晴望去,見到了曠古絕今的奇影。
一條條鯉魚,沖擊著滔天巨浪不斷,上下跳躍,不斷的朝著龍門游去,遠遠看去,如同綿延萬里的紅霞。
大部分被巨大的海浪直接沖擊的暈頭轉向,從空中跌落入海里。猶自不改的朝著龍門游去。隨著離龍門越來越近,海浪的阻力也瘋狂加大,甚至有鯉魚被直接絞碎,但是一條條鯉魚仍然前僕後繼向龍門游去。
眾人看的皆是心神俱震,這小小的鯉魚與他們是何等相像,修道之途,難如登天,與天爭,與地斗,與人奪,一時一刻都如懸崖踱步,隨時都有身死道消的危險。
「為爭一線機緣,付出的太多太多,值得不值得?」
越來越多的鯉魚被絞碎,腥紅的血液灑入東海,卻轉瞬被海水卷走,又復白浪無暇,有些鯉魚終于是停止了沖刺,轉而反向游動,卻是放棄了。
余下的鯉魚依然前僕後繼,悍不畏死,隨著時間的流逝,眾人漸漸忘記了呼吸,眼中只余那一片漫漫的紅霞,緩緩移動,又緩緩被海浪吞噬變小。終歸是有魚兒游到了龍門前,奮起余力一躍,剎那之間,一躍六丈。
雪嫣,林媚倆女驚呼出聲︰「這怎麼可能。」蕭塵也是面帶不解的望向北宮玉。
「凡魚當然是不可能,但是傳言鯉魚是龍的分族,許是那一片魚群里,修成精怪的不在少數吧。」北宮玉搖著折扇,淡然的解釋道。
蕭塵一行人也是了然的點點頭,普通的魚兒能躍兩丈已是極為了不得了。
六丈算是極高了,但是龍門高聳雲霄,修士的肉眼多難看到,魚躍六丈又算得了什麼呢?
果不其然,那一條魚兒躍過六丈,卻沒有觸及到龍門,便直接的落了下來,砰地一聲,驚起了偌大的水浪。
能游至龍門的鯉魚,條條都身長二三丈,渾身紅如赤火,兩條鯉魚須粗而長,卻是有一點龍須的賣相了。
一條條鯉魚,魚尾奮力擺動,竭盡全力的躍向長空,只是最高也就沖至九丈,轉而跌落。
或許他們單純的思維認定,再用力一點,只要一點,就是龍門,只要躍過,從此海闊天空,化身為龍。
蕭塵動容,不由出言︰「東海有魚遇龍門,憑高一躍可化龍。」
「哎,看來千年一現的魚躍龍門,是見不到化龍了.」北宮玉滿臉遺憾,轉身欲走。
蕭塵等人也是微微一嘆,皆是轉身,就欲離去。
卻正在此時,一陣越來越嘹亮的龍吟響徹長空。蕭塵等人一驚,回首望去,一只黃尾鯉魚被一只巨大的七彩氣泡托著,向著天空不斷飛旋。每一次旋轉,便升高三丈,轉眼之間,便至雲霄。
蕭塵等人心中震顫,「莫非真有幸見證魚化龍的傳說。」急忙放出神識,跟隨而上。
但見那黃尾鯉魚被氣泡包裹著,向龍門頂端越飛越近。陣陣龍吟聲清晰嘹亮,黃尾鯉魚身軀不斷蠕動,原本赤紅色的魚鱗漸漸腿落,取而代之的是金光閃閃的龍鱗,三丈魚身延伸至十丈,月復下漸生龍爪。
唯獨頭部還是魚形。
巨大的七彩氣漸飛漸高,終至龍門的頂端。黃尾鯉魚此時已具龍形,周身金光閃閃,龍鱗密布,唯獨頭部,雖不停甩下魚鱗,亦不斷重新長出。
北宮玉凝重道︰「傳說鯉魚化龍最難的一處就在于腦骨,看來傳說不虛。」
「這個傳說我也听過,鯉魚的腦骨最硬,最難化開。」蕭塵附和的點點頭。
「快看,有大變化。」雪嫣的興奮的手舞足蹈。
卻見巨大的七彩氣泡,載著鯉魚,終于觸躍過了龍門,剎那之間,電閃雷鳴,東海水瘋狂涌動,原本只具龍形的黃尾鯉魚,痛苦的吟叫了一聲,正是嘹亮清晰到極致的龍吟。身軀巨大的一展,延長至二十丈,周身金鱗密布,月復生三爪。且看此物生有蝦眼、鹿角、牛嘴、狗鼻、鯰須、獅鬃、蛇尾、鷹爪、崢嶸咆哮。與雲霄,時隱時現,身軀舒展之間,時長時短。
巨大的龍晴一轉,望向東海之濱的一眾修士,目中嗜血。大嘴一張,一吐,偌大的水浪席卷而下。
蕭塵臉色殺機一現,連連冷笑,「難怪鴻鈞道祖封祖龍,感情是所有的龍皆是茹毛飲血,身具妖姓,哈哈哈,當真是可笑至極。」
眾人聞言,紛紛色變,這不是擺明了招惹這條孽龍麼,心中後悔,看這孽龍這架勢,是欲擇人而噬啊,心中萬般懊悔,不該來攪這趟渾水,真真是好奇心害死貓啊。
不提東海之濱的修士有苦難言,隱于雲霄的孽龍卻是接連擺動龍尾,轉眼之間,電閃雷鳴,海浪翻涌,一道道白色的巨浪,連綿起伏,高約六丈,奔涌至東海之濱,卻趨勢不減,其目的豁然是龍王鎮。
蕭塵等人皆是一驚,龍王鎮凡人眾多,這等天威之下,斷然是尸骨無存。
「北宮玉,你觀這條孽龍是何等修為?」蕭塵一臉殺機的問道。
北宮玉眉頭緊皺,略微沉思,隨即肯定道︰「月復生三爪,當是彼岸九變。」
「什麼,如此不是人間界絕巔?」小道士驚駭出聲。
「嚴格來說的確如此,但是人間界也是有無數高手,並不為人所知,家師曾言,有幸見過大聖。至于之上的人物我就不知了。」北宮玉一臉凝重。
蕭塵心中一驚,他雖然認定彼岸之上還有幾個境界,卻沒想到自己還沒修到彼岸,就得知大聖這個級數了,其實他也是少見多怪,通天,慈航,哪一位不是大聖之上的無上存在呢。
猛然間,感覺面頰一片潮濕,定晴一看,白色的水霧,夾雜著滔天的怒雷聲,如同千軍萬馬,越行越近,剎那驚醒。
「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我們速去龍王鎮,安頓好這些凡人,這孽畜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暫避鋒芒,走.」抱起雪嫣,落在身形暴漲的紫鸞背上。轉眼化作一道紫光,向龍王鎮飛去。眾人見狀,紛紛御起遁法,逃命一般的飛奔。
饒是一眾修士,手腳夠快,也抵不過剎那之間的變化,巨大的海浪席卷而下,依然有不少低階修士,被浪潮淹沒,徒自無力掙扎……
飛行中的修士見的如此慘狀,更是紛紛色變,賣力的御著遁法。雲霄中的虐龍瞪著倆巨大的蝦眼,嗜血的光芒不斷隱現,張口一吸,被海浪淹沒,不停掙扎的修士連帶著海水,化作一道巨大的水柱,緩緩沒入孽龍巨大的牛嘴。
滿意的打了個飽嗝,巨大的龍須上下擺動,蝦眼閉合,卻是極為滿足。這一頓血食吃的他心花怒放,往年還是一條小魚的時候,曰曰擔驚受怕,何曾想過有今曰光影。轉而望向狼狽逃奔的修士,龍目之中閃過一絲不屑。
于空中遨翔了一陣,伸展了巨大的龍軀,直直躍入東海之水,卻是不欲再追殺逃奔的修士,于他而言,這些弱小的生靈,還不是隨時都能吃,今曰卻是吃的極為滿足了。
蕭塵偷空朝著龍門所在感應了一下,巨大威嚴,嗜血嗜殺的氣勢已是消失不見,雖不知孽龍去了何處,卻是心中一松,這等極數,真是可怕。轉而想到自己的誓,封困古長城的妖龍至少也是這個級別。不由苦澀一笑,當年輕狂,不識天高地厚,今曰方知,自己與妖龍是何等差距,卻也不沮喪,憑自己的天資,最多只需要幾百年就能達到彼岸,再加上無雙秘術,上古法門,逆行伐仙也不是不可。
雪嫣看著面色一陣變化的蕭塵,好奇的把紅唇貼上蕭塵的耳朵,輕聲到︰「蕭大哥,你想什麼嘛?」聲音柔軟的讓蕭塵丹田一熱,隨即苦笑︰「嫣兒啊,都什麼時候了,還要這般作弄于我。」
雪嫣吃吃一笑,卻是不再作弄蕭塵,她也知事情緊急,不可任姓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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