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真從安普庵回來,見房門大開,室內一片狼藉,卻是不見了嬋娟。想到剛才出門時眼角瞥見客棧樓下正有兩名男子在飲酒,他們都身穿黑衣,好像袖口上繡有不同顏色的「玄」字,根據最近傳說的魔教,應該就是這特征,這樣嬋娟應該是被他們擄去了。
慧真心急萬分,假如真出什麼意外,怎麼對得起屈原啊?
既然是魔教,他們肯定是回清涼山清涼寺了。想到此,慧真心急火燎地連夜向清涼山趕去。
清涼山西入口處,夢生終于等到了蔡冒和嚴進兩人。夢生正要和蔡冒、嚴進交待任務,發現遠處有一條人影在快速向清涼山南麓飛去。夢生定楮細看,見是慧真師太,不禁呼喊︰「師太,我是夢生。」
「啊!是夢生。」慧真來到三人面前,和夢生說︰「我和嬋娟十多日前到生瓊藥鋪,發現楊小瓊被魔教擄走了,叫你到清涼山清涼寺去。于是,我和嬋娟急忙趕來想救人,可是就是剛才,嬋娟在安慶客棧被人擄走了。」
「是魔教清涼山分壇的分壇主崔海林師徒倆干的。」夢生憤怒地說,「我和崔老怪結仇已久,這次一定要好好清算。」
「是不是鬼靈門的那個崔海林,怎麼叛門投入魔教了?」慧真說。
「就是他。」蔡冒緊接著說,「他想弒掌門篡奪掌門之位,事情敗露就叛出鬼靈門,投入了魔教。」
「他就是這清涼寺魔教分壇的壇主。」嚴進補充說。
「是這樣,那我可得好好會會他了。」慧真說。
「師太,崔老怪自進入魔教,修煉魔功後,已晉升至金丹大圓滿。」蔡冒說,「我听楊小苟說,這幾天他正準備結嬰。」
「啊,他不是金丹中期的嗎?提升得這麼快?」慧真說道,「我們可得小心了。如果他結嬰成功,那我們——」
「師太,我們聯手,應該有得一拼的。」夢生說道。
「夢生,你們三人都只是凝氣期的,我也剛晉升金丹,」慧真說道,「到時我們見機行事吧。」
「師太,謝謝你來解救小瓊,害得嬋娟也被陷。」夢生感激地說,「我們一起盡力,相信不會敗的。」
「師兄,你說等我們來有事商量,是什麼事要我們做嗎?」蔡冒說,「師兄你吩咐,我們一定盡力。」
「是呀,師兄。」嚴進也緊接著說。
「具體你們應該怎麼做?讓小青和你們吧。」夢生邊說邊把小青放出玄天珠。
「要進入清涼寺,先要解除六合韜光陣。」一個聲音從腳邊響起,蔡冒等人盡皆嚇得一跳。
「誰在說話?」
「哈哈,是我小青呀。」小青說著,跳到夢生肩頭,一張貓臉擬人化地沖著大家直笑。
「小貓也會說話呀?」嚴進驚訝地說。
「大驚小怪,我可是神獸哦。」小青正經地說,「听好我說,不可有絲毫差錯的。」
听說是神獸,蔡冒等人肅然而立,洗耳恭听起來。
「清涼寺的護寺大陣叫六合韜光陣,六合指的是六個方位,它們相輔相成;而韜光指的是隱藏,不外泄,此即陣眼。」小青一本正經地說,「要破此陣,必得從韜光著手,使其顯現、外泄,此陣即破。」
「那怎麼破陣呢?」慧真問道。
「此寺後必有六角亭一座,亭內古井一口。此即陣眼也。」小青說道,「要破此陣需得有熟悉此寺的人從前門進去,將持尺木投入井中,此陣即停。這六合就不能相輔相成了。」
「這是為何呀?」嚴進好奇地問道。
「井若口,木入口,是什麼字?」小青問道。
「什麼字?」蔡冒問嚴進。
「啊,我知道了。」嚴進興奮地說,「是‘呆’字。」
「不對。」小青說道。
「木入口中,又不是木在口下面。」蔡冒說道。
「不是把木頭投入井里嗎?所以木在口下面呀,不是‘呆’,那是什麼字?」嚴進問道。
「不就是‘困’字嘛。」慧真輕聲說道。
「對對對。」蔡、嚴兩拍手跳起來說。
「就是,陣眼被困,故整個護寺大陣將停止運轉。」小青說,「但陣雖停止運轉,卻還是進不了寺,要破陣還得從六合入手。」
「將木頭投入井中,接下來該做什麼呢?」夢生焦急地問道,他可是想著盡快救出小瓊呢。
「此陣既已困住,才可破陣,使其顯現、外泄。」小青又說道,「接下來,卻是要拆房破瓦。」
「拆房破瓦?」夢生問道。
「是的,將六角亭頂拆了,在亭頂開一個和那井對應的洞,那護寺大陣就破了。」小青說,「如果此陣沒有困住,卻是踫不得亭之一角的,觸之即消。」
「你們兩人都記住了嗎?」夢生問蔡冒和嚴進。
「記得進去要小心行事,但見陣破,我即會進來照護的。」夢生反復叮囑道。然後,從玄天珠中取出一截一尺長合抱粗的木頭來。
「啊,這麼粗的木頭呀?」蔡冒吃驚地說,「要我們兩人抬進去嗎?」
「你們沒有儲物袋嗎?」夢生問道。
「主人,其實不需要這麼大的木頭的,意思意思就可以的。」小青說著,從旁邊折了一根樹枝交給蔡冒,「只要是樹木就行。不在乎大小的。」
「原來是這樣啊!」夢生說道。
「主人,我跟著他們一起進去,到時在清涼塔邊匯合。」小青邊說邊跳到了蔡冒肩頭上。
「好,我們出發,你們從前門進入,待得陣破,發一聲長嘯。」夢生說,「我和師太到清涼塔邊破牆而入,塔邊匯合。」
卻說崔老怪抱著嬋娟來到清涼寺密室,將嬋娟扔到不知殘害了多少美貌女子的床上,想著等會運魔功和嬋娟采陰補陽,然後準備結嬰,不禁笑出聲來。
可是過得不久,卻是又听到殺豬般的慘叫︰「快來人,又是個石女,疼死我了,把她也扔到土牢中去。」
仇天寶本想好,今晚又有剩菜可吃了,結果听到師傅在大聲慘叫,回想之前自己也曾如此,不禁後怕。幸得當時師傅留有再生藥,不然這命根子可就不在了。
仇天寶沖進密室,將衣衫不整的嬋娟扛起,像丟臭狗屎般地扔到了塔底土牢之中,一邊還嘀咕著︰「師傅真是晦氣,連遇兩個美貌石女,怎麼現在石女如此多了。」
土牢中,楊小瓊正在修煉石女術,她可不敢有絲毫放松,時時刻刻將自己煉成「金女」。突然從頭頂掉下一人,她擔心又是什麼臭男人進來,之前仇天寶就曾進來過的。可是定楮一看,卻也是一個衣不遮體的女子。可憐的姑娘,一定是遭到那伙人摧殘了。
楊小瓊來到嬋娟跟前,將她扶起來,「啊,是嬋娟啊。」楊小瓊大叫起來。
嬋娟慢慢蘇醒過來,痛哭失聲︰「小瓊姐,謝謝你!」
「嬋娟妹妹,怎麼謝謝我了?」小瓊問道。
「謝謝你的石女術,讓我保住了貞節。」嬋娟由衷地說道。
「哈哈,我們都成了土牢‘石女’啦。」楊小瓊悲愴地說,「不知什麼時候能出去啊?」
「小瓊姐,我和師傅本來是來救你的。」嬋娟說,「可是半路被崔老怪擄走了,師傅一定追過來了。」
不說兩「石女」在土牢中相互安慰,卻說蔡冒等三個來到清涼寺前門,守門弟子辯明身份後,放他們進入寺內。三人來到寺後六角亭中,剛想將木頭投入井中,卻突然從亭子邊小屋內走出一人來。
「楊師兄,你在這兒呀?」蔡冒迎上前說。
「你們兩個半夜來這干什麼?」楊小苟問道,「這里是分壇護寺大陣所在,閑人不得入內。」
「我們想到師兄看守護寺大陣辛苦了,所以帶了些酒菜來慰勞師兄啦。」嚴進說著拿出兩人在半路上吃剩的半只雞和半瓶酒,邊說邊拉楊小苟往屋內走去。而蔡冒則悄悄地將一截樹枝丟入了亭子中間的井中。
只听得「嚓」的一聲,好像什麼東西被卡住了。
楊小苟急忙從屋內沖出來,說︰「不好,護寺大陣怎麼停止運轉了,我得去向壇主匯報。兩位師弟,幫我看守一下,不得讓閑雜人員進入此地。」
蔡冒和嚴進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說︰「師兄放心去好了,回來我們繼續喝酒。」
兩人見得楊小苟去遠了,就飛身跳上亭子,那亭子雖然是兩層的,但兩人畢竟都是凝氣後期的,所以這一縱早已躍上那亭子,直奔亭頂,動手掀瓦拆卸亭頂。而小青則是站在亭頂中央用力踐踏著,雖然沒有變身,但力氣卻是不減,每蹦跳一下如雷霆千鈞一擊。片刻後,整個亭子頂在蔡、嚴和小青的共同努力下,一個大洞和下面的井遙想對應著。
隨著亭頂打開,那井內的波光一下飛泄出來,而環繞在清涼寺四周的波光隨之消散,小青發出一聲長嘯,然後三個向清涼塔掩去。
楊小苟來到崔老怪密室,正見崔老怪捂往在療傷,見楊小苟沖進來,惱羞成怒地說︰「去去去,什麼事?瞎沖進來?」
「壇主,護寺大陣停止運轉了。」楊小苟小心翼翼地說。
正在此時,忽然听得兩聲巨響,崔老怪知道這需要金丹後期才能發出的力量,六合韜光大陣已是被破。他顧不得疼痛,驚跳起來,沖到室外,見清涼塔那邊殺氣沖天,忙發出求急信號,然後帶領寺內魔教教徒向清涼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