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來到深坑邊,卻是深坑依舊人則不見。
「難道兩人被人救走,還是自己療毒離去了?」小娥喃喃著,「先把這陷阱填了,以防其他人畜誤入而枉送性命。」她運法術將這深坑填滿,然後,飄然而去。
不遠處,一個面容丑陋的男子正靠在樹根上傷心欲絕。正是被劇毒毀容的楊小遂,望著梅子遠去的方向心里很是不甘。然而,現在面容已毀成了大麻臉,如何還能追求梅子呢?不被人家嫌棄已是不錯了,怎可還痴心妄想蛤蟆吃天鵝肉。同時,想到梅子和他說的話心中又漸漸平息。
突然看到那個身穿綠色衣衫的女子去而復回,他頓時兩眼噴出火來。都是這個女子听人指使來陷害他的,他憤怒地伸出右手,食中兩指成「V」字形對著小娥。可隨即又將伸出的右手收了回來。
見小娥飄然離去,楊小遂悄悄地緊隨其後,他要看看這幕後指使的到底是不是施婷。這個當初像蜜糖一樣粘著自己的可人兒,難道真的變成毒蠍之婦了。
不久,楊小遂便跟著小娥來到了一座小木屋跟前,想必那個毒婦就在里面。他收斂氣息貼著牆根隱藏起來。
小木屋內,施婷臨窗望著窗外盛開的山花,輕輕地吟誦著︰「風過水漣漪,池清花映影。金波瀲灩葉顰笑,粉妝淡灼荷自馨。睫舞縴腰,蕊引蜓戲,濯淤娉婷獨搖曳,淨塵飄然多嫣紅。」
隨即又哀怨地訴說著︰「碧江水,天香淚,滿籃茶花片片蕊,猶似黛玉葬*亦悲,西風襲,玉瓣翩飛,獨身泣,驚雀愁眉,此去無歸。燕經舟,身入葦,一曲滄海聲聲碎,仿如姜女哭夫身相隨,碧浪淘,凌波輕微,拋紅塵,入江葬葵,添天上碑。」
「師傅,你又在想他了。」小娥推門進入說道。
「那個負心漢,讓我傷透了心。」施婷悲愴道,隨即又緊張地問道︰「藥給他們了嗎?」
「師傅,我去時坑內已無人了。」小娥說。
「啊,不會被妖獸叼走了吧。」施婷擔心道,「中了芥子劇毒全身經脈被封,境界盡失,如果有妖獸襲擊卻是如何防身呀?」
「師傅,你呀,說說恨死他了,可心里卻時時牽掛著他。」小娥說道,「你放心,附近沒有打斗的痕跡。」
「小娥,你再去找找看,他現在境界修為盡失幾同凡人,毫無抵抗之力,一定要把他找回來。」施婷焦急地說。
「那個賤人呢?要不要也找回來?」小娥說。
「一並帶回來吧,她更是無辜的,現在她面容盡毀一定比我更難過了。」施婷嘆著氣說道。
「好吧,師傅,你雙腿不便好好休息吧。徒兒去去就回的。」小娥說著推門出去。
「啊,你是誰?」小娥才推開門,驟然驚叫起來,「你這丑八怪別進來。」
正是楊小遂推門走了進來。剛才在屋外听了施婷和小娥的對話,他原本積聚的滿腔憤懣終于漸漸消散了,他低垂著頭充滿愧疚地走了進來。然而,听得小娥的驚叫,他頓時驚醒。他現在面容已毀,不說施婷能不能原諒他之前的冷漠無情,就是這張丑陋的臉她也不會接受的。所以,小木屋門才推開一半,他就馬上掩門而逃。
「啊,是他,遂哥哥。」失去雙腿的施婷同時驚叫起來,掙扎著下床,卻是摔倒在地。
听得小木屋內「砰」的人摔倒地上的聲音,以及施婷的「遂哥哥」的驚呼,正在向外逃避的楊小遂再也顧不了什麼,猛然推門沖了進來,看著在掙扎著爬向門外的施婷跪了下來說︰「婷師妹—」
「啊,遂哥哥,真的是你。」施婷撲上前去,可是看到楊小遂面目可憎、丑陋無比的臉隨即頓了一下,但隨之又馬上撲了過去。
「婷師妹,我本就沒臉見你,現在更是臉都沒有了。」楊小遂將自己的臉扭向一邊,怨怨地說道。
「遂哥哥,不要說了,都是我害了你。」施婷則是非常後悔地說。
「師公,快把我師傅扶到床上,她為了救你大姐被魔教少教主周扒皮傷了雙腿,為了阻止魔毒上攻,她自封經脈,現在境界盡無。」邊上小娥提醒道。
楊小遂把施婷抱到床上,然後復又跪倒在地說道︰「婷師妹,都是我當初棄你娘倆而去才造成這種結果,現在父親被魔教所殺,大姐被魔教所擄,兒子又不知在何處。故而才讓我面容盡毀無臉見人。」
「遂哥哥,你還在責怪于我呀?是我對你由愛生恨才施此毒計,可是我心里時時記掛著的就是你。」施婷哀嘆著說,「現在我雙腿已失,你面容被毀,咱們一對殘人也不存在誰看不起誰了?」
「是啊,一對殘人,師兄也是听了梅師妹的話才心結解開,知道之前種種皆是錯,珍惜眼前才是真。」楊小遂感慨萬端道。
「梅子尊主,我對不起她呀,她清秀麗人,可現在面容已毀如何示人啊!」听得楊小遂提到梅子,施婷愧疚萬分。
「師妹放心,你那點毒還傷不到她,她乃靈體凝聚的真身。而且因你之毒而讓她領悟了靈體重聚真身之法。」楊小遂說。
「那她人呢?」施婷望著門外問。
「她去赴她的千年之約了。」楊小遂說。
「千年之約?」施婷說,「我想起來了,她曾與她一同進入師門的師兄夢生有千年之約的。你還瘌蛤蟆想吃天鵝肉?」施婷故作生氣地說。
「師傅,師公已經向你認錯啦。」小娥輕笑著說。
「是呀,師妹,以後就讓我這個大麻臉照顧你吧,不知你會不會嫌棄呀?」楊小遂則是摟了一下施婷說道。
「現在是破簸箕配破掃帚,我們一對殘人還誰嫌棄誰呀?」施婷則滿臉幸福地偎在楊小遂懷里滿足地說。她知道,楊小遂終于完成屬于她的了。
「不知我們的孩子在何處呀?」兩人卻是異口同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