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溫大敗牽連陳林失陷敵後,此時的陳林一行數十騎兵正在一個羌人小部落不遠處密謀,屠殺羌人,搶奪資用。最後陳林決定等天黑後,于天將明之時行事,那時是人最為混沌之時,偷偷模進部落小村,殺光這些蠻夷。主意打定,一眾人又要多忍一夜的饑寒,好在數十騎兵中不是陳林護衛就是朝廷的精銳之師,忍耐力自然不低。
陳林所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漢軍,已經全線撤出金城郡,後退至狄道設防,漢陽長史蓋勛被俘,三萬漢軍只余四千不足。而涼州四巨頭韓遂等人也需要鞏固金城郡的佔領,急切間也不敢大肆進攻。
時間飛快,很快就到了夜間,漫長的黑暗在饑寒中尤其難熬,陳林一聲令下,早已經等候的眾人精神為之一振,抽刀听令。陳林此時心中再別無他想,只一心要救活眾軍士,身後都是為大漢拋舍性命的漢子,他們為大漢付出的夠多了,只要有機會,一定要讓他們活著。再者說眼前不過是時常造反忤逆的羌人,陳林提不起絲毫的憐憫之心。其實陳林一行也是冒險行事,因為自一開始陳林就只知道眼前有個小部落,而部落中有幾人,是否有大軍,全然不得而知。陳林只希望部落只是普通尋常的小部落,只要今夜成功,讓眾人飽食一頓,備上足夠的糧食,陳林已經決定明日就繼續北上,越過黃河,往隴右或者武威而去,只要越過黃河,就安全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有人偷偷模進部落,只怕其中養有犬,羌人有一種比中原犬還要高大威武的叫做「獒」犬,相當的凶猛靈敏。陳林要黃燕持弓在前,只要發現此種畜生,立即射殺,盡量不驚動熟睡中的羌人。月色冰涼,卻恰好陳林等人行事,鼻子嘴巴呼出的熱氣瞬間就能結成冰霜,越是如此景象,越方便陳林等人,因為此時羌人必定是裹被在床。
獒犬狂叫,黃燕雖說例無虛發,卻如何比得上犬類靈敏,在黃燕未發現它們之前,獒犬已經開始齊齊吼叫起來。陳林一听,禍事,畜生壞事了,竟然如此那就立馬進攻吧,原本還想先偷偷進村,一家家的暗殺。事到如今有進無退,今夜若不成功,不消反賊發現他們,陳林一伙都要餓死在野。陳林大叫一聲︰「大漢的英雄們,殺光眼前羌胡,不然我等必死于饑寒。」數十騎兵齊齊燃起火把,上馬沖進部落小村,先是將手中火把扔向羌人民房,又迅速抽刀,但有慌亂沖出家門的羌人,一刀砍下,不管中與不中,只要自身還活著,就立馬轉下下一處民房。瞬時間火光沖天,熱浪*走了嚴冬的寒意,陳林一等漢軍心中的確是熱血沸騰,羌人的小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連男性壯丁都不多,此戰打得順手。而羌人此時卻不是這般感受,他們只余下莫名的恐懼,這是哪路殺神,不問緣由就大開殺戒,族中剛抽走數十漢子前去助北宮首領攻略漢人,此時就有一股漢人殺進來。
陳林也發現村中並無太多抵擋,為了激起這股潰軍的士氣,陳林心中一想後大聲道︰「不限軍令,直至天明。」陳林深受孔夫子教誨,知倫熟理,並且想來以嚴律己及部下,只是此時形勢不同尋常。一眾人深在敵後,陳林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約束這些人,一場生死後,眾人神經都是繃得緊緊的,太需要放松緩緩了,不然總能把人*瘋的。即使眾人還勉強能听令于陳林,卻也是一群士氣低落的烏合之眾,這樣的一群人絕對逃不出去,陳林需要的是斗志高昂的虎狼之師。
正在砍殺的漢軍突然听到陳林下令不限軍令,愣了一下,繼而張嘴哈哈大笑,精神倍增。不限軍令意味著什麼都可以干,對于長久身在軍營,又時處戰場的漢子來說,燒和殺乃是不得已而為之,然而搶和*卻是最能使人瘋狂的。陳林此令一下,嘶喊聲中不再是砍殺聲,更是充斥著漫天的放肆*笑聲,以及婦人的尖叫。漢軍人人瘋狠,羌人男子一律殺光,見著婦女便是一通抓住,這番景象若是讓朝中士大夫瞧見,不知又要說出些什麼來。
陳林一看亂作一團的村子,再次下令道︰「但有舉兵向兄弟者,死。」陳林也是害怕這伙人搶紅了眼,連自己人都搶,于是急忙有下了第二道令。不管別人是何等的瘋狂,黃燕和周倉二人始終不離不棄的守護在陳林左右,提防著隨時可能的攻擊。陳林看著此兩人,心中甚是滿意,看來將近衛交由此兩人統領極是正確。還有身後只剩下的幾名陳家護衛,也是忠心耿耿的緊緊相隨。陳林心中突然有一種想法,自己一定要讓這些始終追隨陳家的人過上好日子,甚至要讓他們封侯拜相。
不管陳林此時心中在想些什麼,這個羌人部落卻是真正的結束了,四下已經沒有了男人的喊殺聲,只剩下漢軍的笑聲與衣裳的撕裂聲夾著婦人尖聲的喊叫。陳林四下看了一下,大喊︰「一個時辰後集結,如有延遲不至者,軍法處置。」周圍笑哄哄的回應著漢軍的應諾,繼而還是哈哈大笑彌漫著周遭。
陳林與一眾陳家人進了一座無人的民房內,陳林命人翻找食物以及值錢的東西,陳林就與黃燕周倉圍坐在一堆火堆旁取暖,燒烤犬肉。陳林之所以膽敢如此自在是因為白天都探查過了,周圍都沒有任何的縣城或是據點、村落,因而陳林不怕會遭到襲擊,那怕外面燒起來的民房五里可見,也引不來任何人。
陳林因寒冷,一邊搓著手一邊對黃燕說︰「黃燕,你猜如今司空大人如何了?」黃燕苦笑︰「只怕不樂觀,大少爺,司空大人就算是逃出反賊包圍,漢軍卻也是失去了主力大軍,金城郡只怕守不住了,若是司空大人明智,必定退守隴西郡,等候朝廷再派遣大軍前來。」陳林︰「是啊,如今倒不懼反賊繼續攻擊隴西,只怕反賊調頭過來說動其他羌胡、氏人,轉而進攻隴右、武威等郡,那整個西涼就有大半會落入反賊手中啊,唉,朝廷為何如此多難。」
火光閃爍,陳林的心中卻滿是陰霾,陳林一心輔佐大漢,卻不想如此曲折。如今大漢十三州,沒有哪一州是平靜的,四處都是反賊暴起,外族入侵,如同張純、韓遂之流更是伙同外族反抗大漢,長久以往,大漢威嚴何在,皇室威嚴何在。
陳林正想得出神,黃燕提醒︰「大少爺,天亮了,走吧,此非久留之地。」陳林丟掉手中木枝,拍拍手,站立起身,恢復了渾身的氣勢,大聲說︰「好,集合。」立即有近衛跑出門去吹號,突然間四下沖出來衣冠不整的漢軍。陳林黑著臉看著這一切,突然又換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沖著眾人喊︰「一個個腿軟的樣兒,快快整理,等會跑起來若是讓羌人的男人追上了,少不得閹了,看你等還樂。」陳林一通玩笑,惹得一眾人尷尬的呵呵笑,急忙穿甲披袍上馬。
陳林轉眼又是一臉肅穆,正言厲聲︰「眾軍听令」兩聲整齊的聲音,數十漢軍整整齊齊的列隊,不再有昨夜前的那臉失落和低迷,取而代之的是大漢的軍威。陳林相當滿意,這才是大漢的軍隊,這才是陳林要的兵。陳林︰「全軍速速收集糧食,不可貪戀財物,只帶糧食軍械,半個時辰後出發。」哄的一聲,漢軍四下進屋尋找吃食之物,包起來背上。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昨夜的戰斗損失了十幾人,現在陳林一行五十人不足,但都是騎兵,也還算整齊。往北,往北,過黃河,這是陳林唯一的目標,只有越過黃河才能跳出反賊的追擊,要不然陳林這幾十人只要隨便遇上一小隊反賊,都是麻煩事。
陳林等人正跑馬在道上,突然道路轉彎後,陳林一伙眼前出現了一股提刀執搶的軍隊,人數不多,只有三十來人,全是馬軍,護著一輛馬車正往南走來。兩伙人都明顯愣了一下,黃燕眼見,看見那伙人都是羌人模樣,急忙說︰「大少爺,羌人,怕有三十人,還護著一輛馬車。」
馬車?陳林眼前一亮,那定是重要人物,三十人?陳林與黃燕一對眼,一點頭。只見黃燕大喝一聲︰「殺光眼前羌人,活擒車上之人。」一股騎兵開始加速跑馬,對著羌人騎兵沖過去。那伙羌人也明顯發現陳林的意圖,因人數少些,顯得有些慌亂。
陳林一馬當先,橫刀在前,一副拼命的模樣,眾漢軍也是悍不畏死的氣勢,如此一番竟然嚇怕了羌人小隊,落下馬車私自跑走了。讓陳林疑惑不已,這保護人的也太不專業了,一遇危險就跑,主人家真是看走了眼了。
陳林哈哈哈大笑,對身後的軍士說︰「羌人不過如此,哈哈哈。」眾將大笑,一名軍士用槍頂開馬車門,嘴上笑嘻嘻的說︰「我看是怎樣的女子,好讓陳司馬享受一番。」陳林听完笑罵一聲,也是好奇,馬車內是何人。
眾人都以為馬車內若不是美人,也定是羌人,不料卻站出一位漢人模樣的人。陳林一聲驚叫,只因那人身高八尺,貌偉而莊,眉宇間有智氣,好一番人才。只見那人微微一笑,對陳林拱拱手︰「某武威賈詡,字文和,只怕讓將軍抱得美人歸的願望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