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城之戰基本就以馬相的出逃結束了,而且陳林怎麼也想不到涪城南門守將會整部投降,整整一千五百人。加上城內俘虜的一千多人,涪城之中竟然有三千的俘虜,陳林全軍此時也不過是三千人不到。陳林再也不敢讓周倉帶領近衛出戰了,五百人竟然不到兩百回歸,讓陳林心中大為懊悔,不過賈詡此時倒是十分的高興,也顯得相當的積極,左右忙乎著城內的事情。
賈龍走了,馬相一逃不知逃到哪里去,賈龍立即敢回綿竹,之後回到蜀郡,與李權等人組建了一支過千的軍隊,將馬相斬殺,趙祗下落不明,此乃後話。陳林此時正極力處理涪城的大小事情,涪城人口本就不多,進過這麼一折騰,整個涪城百姓不足一千在城內,大半的士族被嚇跑的嚇跑,殺害的殺害,涪城毅然成了軍營,以軍隊為主的地方。賈詡突然急沖沖的跑過來對陳林說︰「主公,當速速上表朝廷,言明此戰的功勞,並向朝廷舉薦一名涪城縣令才是最好的。」涪城縣令死了這讓賈詡省了許多事。
陳林︰「只怕朝廷不許,蜀中的士族不許啊。」賈詡詭異一笑︰「主公,主公舉薦的又不是別人,乃是主公同門,梓潼杜微杜國輔啊。」說完煞有深意的看著陳林。因為賈詡知道,經過這一戰之後,不管是杜微還是梓潼其他人,都對陳林感恩不已,因為不少人都看到了涪城的慘象,若不是陳林攻下來,只怕梓潼也免不了這場遭遇。加上杜微又是陳林同門,只怕涪城在杜微手中就像是在陳林手中啊,至少好過在一個毫不相識的人手中強。
陳林大軍在涪城與民秋毫無犯,除了必要的*練,陳林還下令高順幫助涪城百姓重新蓋上新房,對于三千之眾的俘虜,這回陳林犯難了。涪城縣府內,一間房間內,陳林、賈詡、奇怪的是還有一名小小眼楮的漢子,賈詡︰「主公,此戰高都尉功不可沒,但是卻還有一人乃是大功臣,就是這小眼楮。」這人竟然連個正名都沒有,就叫小眼楮。小眼楮此時渾身卻是精干,對著陳林跪下︰「主公,小眼楮若不是得遇主公,只怕此時已經身死多時,小眼楮萬死不辭。」
第二日,三千涪城俘虜開始進行處理,不少俘虜都被釋放,陳林還聯合本地的士族,抽選了數百充作縣兵,而那位南門投降的首領再也尋不到蹤跡,在數百沖入縣兵的俘虜中有一個精瘦小眼楮,很多俘虜都知道這就是馬相最親信的人,想不到他也被俘虜了。陳林看著釋放的俘虜,無不是心痛的說︰「可惜了,若是此處乃是某做主,定讓這些人去修蜀道。」陳林讓俘虜以勞代罪算是吃上甜頭了,現在因為上庸南鄭峽道的通暢,每年給漢中帶來來數不盡的好處。賈詡呵呵笑道︰「主公,總有一日,總有一日這會實現的,整修蜀道乃是利國利民的事情,若是蜀道通暢,想必朝廷對于蜀中的控制會更加嚴密,蜀中才真正是我大漢的一州。」
陳林︰「文和,如今我軍要如何行事,是繼續南下追擊馬相,還是回轉漢中,還是怎麼樣?」賈詡︰「不進,也不退。」陳林哦了一聲,賈詡繼續說︰「如今賈謙德算是徹底的生氣了,想必其一定會在蜀中將馬相擊敗,故而所謂的馬天子不過是個笑話;其二,主公以元氣大傷、守衛廣漢郡為由,在涪城駐扎,以結民心;其三,主公,朝廷已經听從劉太常的建議,設州牧,這益州牧就是那位,主公豈能不給其留點攪拌。」陳林早就做好了州牧出現的準備,但是此時听到賈詡說朝廷已經正式任命了,還是有點不舒服。陳林知道,這劉焉一心來益州,絕對沒安好心,益州偏遠,只怕劉焉就要當王中王了。也正因為這點,賈詡一直慫恿陳林對涪城梓潼等的動作,陳林知道賈詡的用意,但是陳林都默許了。
杜微來訪,倒是出乎陳林的意料,不是說杜微到涪城,而是說杜微與陳林乃是偷偷見的面,這讓陳林不解。陳林︰「國輔,謝過白日里送來的糧草,不然從漢中運來,當真不容易啊。」杜微︰「某豈敢領功,伯至不遠千里來蜀中平亂,若不是伯至,這梓潼、涪城還不知與綿竹何異。」綿竹現在可是家家帶白,戶戶哀哭,馬相還真舍得殺人。
吃呢林師兄弟兩人喝了一會酒,杜微放下酒樽,定定的看著陳林,陳林被看得心慌︰「國輔,何意?」杜微反問道︰「伯至何意?」陳林更加不懂了,又有點心慌,只怕杜微也看出陳林在涪城的所作所為了,陳林裝作不懂。
杜微︰「伯至啊,恩師都看不出來,只因恩師乃是一心向學,但是某卻知道,伯至數千大軍留在涪城,既不退回漢中,也不向前追擊馬相反賊,卻每日幫助百姓不是蓋房就是修屋的,伯至,某與伯至相交一見如故,又是同門,伯至可敢與某明說?」杜微一雙明亮的眼楮*得陳林無處遁形。陳林心想杜微不愧是任安看中的弟子,果然不凡。但是陳林糾結該不該同杜微說出心中的打算,說出對劉焉的不滿,畢竟杜微也算是蜀中的士族,萬一杜微選擇了想賈龍等人一樣的選擇,那陳林豈不是滿盤皆輸。但是陳林轉念一想,若是杜微不在自己這邊,那麼就算推舉了杜微當上這涪城的縣令,那麼涪城同陳林無緣,陳林想罷,決定同杜微坦白一部分。
陳林︰「國輔如此,某豈敢再瞞。」于是陳林將劉華的事情同杜微說來,更將懷疑這些都是劉焉安排的說得一個不剩。杜微驚慌從席上站起來,這太駭人听聞了,驚叫道︰「不可能,伯至。」陳林一動不動,滿是遺憾的模樣看著杜微,也不解釋,因為陳林知道,杜微只要稍一推敲就能知道各大概,只不過是杜微不願意相信而已。果然,好一會,杜微見陳林模樣,嘆了一聲,重新坐下來,好一會才說話︰「聯想之前賈從事來說服某說要趕走刺史大人的事情,只怕,這賈從事對這馬相賊子的禍事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唉,恩師說得對啊,蜀中士族,總是太自負。」
陳林知道杜微是個明白人,知道其中的關鍵,陳林十分希望杜微能徹底的站在自己這一邊,于是說道︰「國輔,某希望能得到國輔的支持,望國輔助某。」杜微又站起來,走到窗邊,對著外面的樹影,陳林知道此時杜微心中絕不會像表面這麼平靜,也不打擾杜微深思。足足有一頓飯的時間,杜微才回過頭來,對陳林說︰「此次來見伯至,恩師並不是不知道。」陳林一驚,任安可不像杜微,若是任安猜到陳林的想法,並不支持陳林的話,陳林多半只能乖乖回漢中,因為任安的力量太大了。
杜微見陳林變色,心中好笑,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怕恩師,接著說道︰「相信恩師也希望我兩能同事,伯至不消多心,即便恩師不喜伯至的做法,也斷不會壞事,至多也是將伯至罵一頓而已。某不想管甚士族,也不願多想甚宗親,但是伯至漢中之民的安樂,卻是某心中所願。」杜微一說完,陳林大喜過望,不僅是任安的事,更因為杜微這話可是隱晦的告訴陳林,若是非要選的話,杜微一定會選陳林一方,豈能不讓陳林歡喜。
有了杜微的暗許,陳林不再顧慮,數千大軍就賴在涪城不走,而涪城普通的百姓對于陳林大軍的軍紀是相當的擁護,一時之間陳林的名聲在涪城梓潼兩縣日日高漲。而南部不是傳來馬相等人的消息,最讓陳林關注卻是劉焉的到來,無影總是能比一般的信使快上許多。所以在劉焉未到漢中之時陳林就知道了劉焉到達漢中的時間、到達蜀中的時間。一個多月過去,賈龍著實風光了一把,馬相被他絞殺了,黃巾余孽幾乎平息了。但是當賈龍再一次出現在陳林面前的時候,陳林明顯感覺不到賈龍的高興,畢竟馬相的事情賈龍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只不過賈龍不知道陳林對此了如指掌而已,賈龍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賈龍要迎接一位重要的人物︰益州牧,劉焉。
這一場災難中,只怕最開心的就是劉焉了,一切都按照他的設計來走,唯一不如意的就是漢中軍的強大,讓劉焉有點不舒服。陳林怎麼也想不到劉焉竟然長得如此溫和,而就是此人設下了一個天大計謀,陳林相信劉焉這個計謀雖然成功了,但是整個大漢的江山必要衰落,看著到場的大部分蜀中士族權貴都被劉焉騙過去,陳林無奈。
陳林更想不到的是,劉焉剛一見面,宣布任命益州牧的同時就給陳林下令︰「陳太守乃是我益州的大功臣,來日定上表朝廷為太守請功,念如今馬賊子已死,叛亂已定,陳太守便擇日率軍回歸漢中吧,漢中事務不可離了太守大人啊。」
劉焉這一宣布,有些嫉妒的成分,但是卻極為不理智,看在場不少蜀中士族都有一種不自然的表情就知道。賈詡偷偷對陳林說︰「主公,此時此間事已了,回去也好。」賈詡之所以這麼高興完全是源于劉焉自掘墳墓的行為,這誰都看出來劉焉是個什麼樣的人,賈詡能不開心嗎。于是,陳林賴在涪城的日子宣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