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轉思逃路,一想,只怕只身難以逃月兌了,不若擒住一人以為要挾,又見劉喚是四人中最為不濟的一個。蒙面人突然重劍一橫,一副舍命傷敵的樣子,對著陳林周倉黃燕大人橫掃過去,全然不顧三人上頭而來的兵器。陳林等人大驚,若是刀勢繼續砍下,固然能將蒙面人劈成兩半,但是蒙面人的重劍絕對也是攔腰斬斷三人,是同歸于盡結果。陳林大喊一聲︰「退」三人不約而同的收刀跳後,蒙面人一笑,瞬間回身猛撲劉喚,陳林一看糟糕,中計了。只是已經來不及了,劉喚被蒙面人一個重劍順走大刀,接著左手一抬,就抓住劉喚右臂,用力一拉,劉喚便被蒙面人夾住,喉嚨被蒙面人左臂勒得通紅。
「不要動,放某走,保證不傷他。」蒙面人首次出聲,竟是那樣的爽朗聲音。陳林等人連同搭箭的近衛都不敢妄動,賈詡眉頭一皺,不知想什麼。這時候劉喚掙扎著終于可以出聲,用模糊不清的聲音高喊︰「主公,國家大計——大義為先,不可因一人廢止,若是以後人人要挾主公,豈不是處處受制于人,主公放箭。」
蒙面人大驚,右手重劍狠狠的敲一下劉喚頭顱,就見劉喚不醒人事。周圍眾人听見劉喚大喊,無不是欽佩,尤其是近衛,對于這個突然加入的人不是很認同,竟然還是一進來就是三統領。此時人人傾服,陳林一咬牙,劉喚說的有道理,要是以後每個敵人都來益州抓人質,然後陳林就得屈服,那混個屁啊。
黃燕一听,退身隱入近衛群中。陳林看著不醒人事的劉喚,心中含淚,右手舉起對蒙面人只說了一句︰「投降,否則死。」蒙面人也是大驚,看樣子這群人不像是開玩笑啊,今天真是遇見鬼了,處處失利。蒙面人正猶豫,一道凌烈的閃亮自人群中竄出,直奔而來,蒙面人眼尖,分明是一支閃亮的箭矢。可是因為蒙面人剛好分心,又事發突然,竟然來不及閃躲。啊的一聲慘叫,可是中箭的竟不是蒙面人,而是劉喚。只見劉喚小腿處還顫抖著箭羽,劉喚小腿吃痛,忍不住醒來彎腿跪下。蒙面人太過于吃驚了,竟然沒有抱住。
等到蒙面人大驚發現這是一個陰謀的時候,抬頭看見陳林高高舉起的右手就要落下,那分明是放箭的信號。蒙面人想到不想,大叫出聲︰「我投降,我投降。」 當的一聲,重劍落地。蒙面人緊緊的閉上眼楮,現在就看陳林給不給自己活命的機會了。
陳林不到萬不得已又怎麼可能殺此人,漫天箭矢沒有來,只沖過來兩人,將中箭的劉喚快速拖走,離開蒙面人。陳林︰「將黑布摘了。」蒙面人知道自己活了,緩緩將蒙面拉下,陳林看到的是收回了渾身氣勢的一個普通的青年人,很普通,非常普通,這就是傳說中的返璞歸真嗎。
不過現在不是欣賞他的時候,劉喚早有人處理,那箭就是黃燕射的,很有分寸,不會傷了筋骨,可是休養一段時間是免不了的。陳林一揮手,再次沖出兩人,手中拿著繩子,蒙面人被捆得嚴嚴實實。近衛心中十分惱怒此人,地上可是躺了至少十名往日的兄弟啊,近衛故意困得死死的,蒙面人這樣的漢子都忍不住咬牙頂住。
見近衛捆好,陳林這才放松緊繃的神經,一揮手,帶入後院,劉喚後院毅然成了審訊室。「叫什麼?」蒙面人不說話,陳林︰「放箭的時候你投降,說明你不想死,我若能得到我想要的,你可以少受點罪,還可以不死,也許。」「但是如果你這樣,你會死,還會在死之前受苦,你知道的。」
「史阿。」
「誰派你來的,段忠明?」
「是,目標救回你們抓的將軍。」
陳林一驚,是來救人的,還好不是來殺自己的,要是這史阿出其不意的要殺自己,十有八九會得手。「你武藝那麼高,本官怎麼沒有听說過你?」
「江湖中人,很少露面。」陳林大驚,史阿一五一十的回答各種問題,這史阿竟然是劍師王越的大弟子,這王越可是神一般的人物,據說此人劍術無雙,任何地方都可以來去自如。史阿是王越的大弟子,也是唯一一個能得王越看中的弟子,能學王越八成的本領。陳林問道︰「既然是江湖中人,為什麼還要摻乎朝廷之事,听說大多江湖中人都不過問朝廷之事,唯獨傳說你師傅迷戀官場,為什麼?」
史阿呵呵笑了︰「世人愚昧,師傅最不喜歡的就是官場,但是師傅名氣太大,找師傅的人太多,師傅躲不過,就說‘某要當大官,你們給不起。’來打發眾人。直到靈帝找到師傅,師傅熬不住靈帝的各種刁難,答應做王子的武師。」
陳林等人大驚,這,又是江湖謠傳啊,要不是史阿,只怕陳林等人也誤解王越了。陳林又問道︰「那你呢?」史阿看著陳林,見陳林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大人是朝廷命官,咳咳死忠于朝廷?」反問起陳林來,陳林的答案還能是什麼,自然是忠心不二之類的。
「一個月前,獻帝派人尋找師傅,要師傅幫忙月兌離長安。師傅不願再理會朝廷事,派我出師門,要我為獻帝做最後一件事,算是盡最後一份忠心。那就是殺段忠明,為了博得段忠明的信任,還有掌控段忠明的大軍,我來幫他做一件事。」史阿要殺段忠明太簡單了,可是想要段忠明死後軍隊不亂,史阿就只能另想他法了。史阿發現段忠明沒有忠君的想法,可是這個段將軍雖然對段忠明忠心耿耿,但是心中卻有一點忠君的意思,所以這個段將軍不能死,他是段忠明的親信,在軍中有地位,是段忠明死後最好的接班人,由他來控制軍隊,然後再說降,這樣獻帝平白多得一萬大軍,還打通了東歸的通道,這是王越對漢室最後的一份大禮。
陳林賈詡等人無不是吃驚異常,這太不可思議了。不過賈詡在听的同時卻心思亂轉,一萬大軍給獻帝,還不如陳林收了,史阿遇到了陳林,那就沒有獻帝什麼事了。賈詡便沖陳林點點頭,陳林親自上前為史阿解繩子,黃燕周倉大驚,上前一步就要護著陳林,害怕史阿暴起傷人。陳林一揮手︰「史大俠不是那樣的人。」史阿眼中驚訝,看著陳林解開自己。
「大人,這是何意?」
陳林︰「史大俠既然是為了朝廷之事而來,實不相瞞,某乃是益州牧陳伯至,此次來長安就是為了朝廷之事,可見你我是同一目標的,既然如此,何必如此,不過你我二人不妨詳細的商議一番,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嘛。」一面說一面拉著史阿的手往外走,賈詡在後微笑不已,陳林籠絡人心的手段愈發熟練了。
正廳上,瓜果蔬菜擺上,眾人重新坐定,除了周倉還是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大家都沒有了剛才那股緊張的神情。史阿今日的經歷可謂一變再變啊,心情轉換太快了,剛才還命懸一線,現在就與剛才要自己命的人飲酒作樂。
賈詡與法正兩個人在躲在角落密謀了一陣子,出來坐好,賈詡笑呵呵的對史阿說道︰「不知史大俠這個讓段將軍接替段忠明的計謀是誰人想出來的呢?」史阿無心說道︰「這是某自己想的,就在某動手要殺段忠明之前一刻想到的,所以才放棄殺他,轉而假裝落魄的江湖人去投靠他,以便了解此人。」
陳林大驚,這史阿想不到武藝非凡,還有這樣的謀略,急問道︰「不知史大俠此間事了之後,有何打算?」
賈詡一听,與法正對視一眼,知道陳林這又是起了愛才之心了,于是也靜心听史阿怎麼說,畢竟這江湖中人總是與眾不同的。史阿說道︰「師傅在臨行前說了,某這次出門就不用回去了,師傅也想知道,某學了是否幾成的本領,能在天下有多作為。」
陳林大喜,這王越是要將史阿放行啊,王越的意思就是說史阿學了自己那麼多的本領,不知道能在天下闖出什麼名堂了,可見王越還不是徹底的月兌俗之人啊。之事眾人不知道的是,王越卻是受了與他齊名的另一人的刺激,那人乃是童淵,童淵大弟子張任在蜀中雖然死亡,可是在江湖中卻給童淵帶來了極大的美名,這樣忠烈的弟子。
王越有心比一比,所以趁機讓史阿出山。賈詡等人頓時有了計較,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啊,史阿你還想跑?
接著眾人又是針對段忠明之事密謀了一番,史阿面對賈詡法正兩人的一言一行,目瞪口呆,這些書生,不可小視啊。
第二日,劉喚府上下都被嚴密告誡一番,接著就傳出了劉府昨晚闖入刺客,劉喚受傷,右腿癱瘓,益州牧護衛統領右臂幾乎砍斷,益州牧本人重傷昏迷不醒,府內死傷四十余人,刺客來去自如。藍田的所有人都看見劉府家丁進進出出,四周拼命的尋找名醫。
華陰的段忠明听到這樣的消息,呵呵大笑,接著就听到探子回報︰「報將軍,史大俠回來了,肩上還扛著段將軍。」段忠明大喜哈哈哈大笑,跑步出迎。